106、傷心

  雖然都知道蘇奶奶身體不好，可之前還出去曬太陽，氣色也不錯，據說人好了很多，突然就那麼去了，村里人其實也有些沒辦法接受。

  「這好好的人怎麼就去了呢？哎，世事無常啊！」

  「我們也是今天早上才發現的，媽昨晚上精神很好，跟我們說了很久的話，很晚才睡。本以為她今天會起晚些，哪裡想到……」田麥香邊說邊流淚，大家也是見慣了生死的，蘇奶奶到這年紀，說實在的，這一天遲早會來。

  「指不定那是迴光返照，老奶奶年紀大了，總有那麼一天。如今能走得那麼安詳也是不錯，我看她還帶著笑呢，你們也別擔心了。」

  「對，老人家沒病沒災的走，自己也舒服點，麥香啊，這幾天你也注意點身體，別累壞了，家裡還有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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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長，你也是，咱們村還指望你呢，你可別熬壞了身子。」

  「我知道。」

  得到通知大家就來弔唁了，畢竟走的是蘇奶奶，是蘇戰的親生母親，一個上午的時間，村裡的人一基本都弔唁完了。

  蘇銘得了消息趕來，臉上也帶著悲痛，「奶奶怎麼去得那麼突然？之前不是還說身體好了許多嗎？」

  「先去跪拜，戴個孝，老人家那是迴光返照，只是可惜我們沒發現。一會兒你去跟你爸說說話，他已經在那裡跪了半天了，我擔心他身體受不住。」知道蘇戰心裡難過，楊柳也不好多勸。

  可蘇戰年紀不小了，她能不擔心嗎？

  「好，我知道了，媽，對了，大舅那邊通知了嗎？之前你們不是還說今天要去那邊，大舅會不會一直等？」事發突然，很多事情都要取消，蘇銘心裡也挺惋惜的。

  「說了，已經讓人去說了，放心吧，你安心過去，勸勸你爸！」

  「好，走吧，玉梅，兵兵，我們過去看看！」一家三口戴了孝就去看蘇戰了，蘇戰在那裡忙，面無表情的，今天都沒怎麼說話，蘇銘也心疼，「爸，我來吧，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媽說你今天早飯都沒吃幾口，這樣下去可不行。」

  「我沒事，你去看了你奶奶嗎？這幾天多陪陪她，以後就沒機會了。」蘇戰堅持不肯休息，一直跟著在那裡轉，蘇軍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二弟，你都轉了這一上午，孩子們來了，頂替我們，我們先去喝口水，吃個飯，我都餓了，你當陪我成不？」

  人是鐵飯是鋼，他們年紀不小了，不吃飯怎麼撐得住？

  這可有好幾天呢！

  「大哥，你先去吃吧，我沒事，還不餓。」蘇戰的確是沒什麼胃口，蘇軍拿他都沒辦法了，「那行，我先去吃飯，阿銘，你看著你爸點，勸勸他。總得吃飯的，不然這身體怎麼撐得住？怎麼送你奶奶走？二弟，媽看你這樣能走得安心嗎？」

  知道蘇戰心裡不好受，可他心裡就好受了？

  這些年跟蘇奶奶相依為命，蘇軍對蘇奶奶的感情也很深，蘇奶奶走得那麼突然，他其實也有些無法接受。

  「大伯父，你先去吃飯吧，那邊已經開席了，我陪爸一會兒，沒事。」跟著蘇戰一起，他們也是換著來的，蘇奶奶的喪事辦得算是隆重的了，請了人吹吹打打，他們這些子子孫孫還得在這裡陪著，守夜，好好送送老人家。

  「成，那我先去吃口飯，一會兒就過來。」好在家裡孩子多，蘇軍他們幾個去吃飯，蘇銘他們頂上就是了。

  幾個孩子一直陪著蘇戰，蘇雲也是一樣的，蘇戰自己不吃飯，可孩子不能不吃，「你們怎麼不去吃飯？趕緊的去吃飯，一會兒餓壞了可怎麼整？」

  「爸，我們陪你，你不吃我們也不吃，我們一起陪奶奶。」蘇智他們已經決定了，反正一頓不吃也餓不死。

  只要還是要看著蘇戰，畢竟蘇戰都六十歲的人了，長期在這裡轉，晚上還要熬夜呢，這不吃飯怎麼行？

  家裡已經倒下一個老人了，再倒下一個可怎麼得了？

  「我沒胃口，你們早上也沒怎麼吃，趕緊的去吃，別一會兒餓了難受。」蘇戰是真的沒胃口，不想吃飯，可孩子們不行。

  「爸，我們也沒胃口，我們一起多陪陪奶奶，沒事呢！」看蘇戰這樣子大家都不好受，蘇奶奶這一走，蘇戰的精神氣都沒了，蘇雲能不擔心嗎？

  幾個孩子堅持，蘇戰最後沒辦法，只好去吃飯去了，不過也沒吃多少。但是對幾個孩子而言，吃了就是好的，「爸，我們轉了一上午了，休息一下吧，一會兒再去代替大伯父他們成不？」

  試探的問，蘇戰卻沒答應，「你們先休息一下，我還好，不累，我過去了。」他陪伴母親的日子不多，大半輩子都跟母親鬥氣，如今好不容易母子關係好了，卻又生死兩隔，蘇戰真的想在最後的日子好好陪伴母親。

  「那我們也去，我們一起有個伴。」反正蘇雲他們是打定主意去陪了，一家人一起，蘇軍那邊正在忙呢，他們一去，人就多起來了。

  這還在過年，大家其實也忙，不過能來的人也都來了，有些幫忙廚房，有些做些雜事，倒也安排得井然有序。

  知青點那邊得知消息的時候，也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聽說村長的母親去世了，我們要不要去看看？送點什麼東西？」

  錢斌現在也算是知青點的一個領頭人了，他們在村子裡過得也不差，蘇戰對他們好歹也公平，只要他們好好幹活兒也不會餓到他們。

  如今蘇戰的母親去世，照理說他們應該去看一下的。

  但是怎麼去，還得商量商量。

  「肯定得去，我看村里人都去了，我們好歹在這裡，不去不好吧？」大家都贊同去，王學志雖然有些不樂意，卻也沒說什麼。心底里其實還挺怕遇到蘇雲的，這一年來他可被整慘了，現在看到蘇雲都是怕的，哪裡還敢糾纏？

  「那行，那我們就一起去弔唁，表表心意，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這邊喪事有些什麼習俗，大家都知道嗎？」

  「如今一切從簡，我們也不好太過，就去看看吧，到時候看要不要送禮，如果要送，我們再商量。」

  「好，那我們這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