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突然

  「這桌子我跟阿謙抬，朵朵你拿那些凳子，能拿多少拿多少，拿不完的我們等會兒回來拿！」蘇智已經開始在安排了，蘇雲心不在焉的聽著，看著蘇智這樣子，不知道怎麼的有些內疚，「好。」

  一路上也沒怎麼說話，蘇智看蘇雲悶悶的，趕忙安慰她，「朵朵你也別多想了，奶奶那麼大年紀的人，之前病得那麼重，總有那麼一天的。」

  見慣了生死，蘇智比其他人看起來要冷靜許多，但是心裡的悲傷別人是看不見的。

  「這我知道，我只是有些難過，二哥，今天本來你……」話還沒說完，蘇智就打斷她了，「或許沒緣分吧，這事情你也別提了，如今奶奶去了，爸媽心裡正難受，就別拿我的事情去煩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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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智想得開，這事情他本來也不是很在意，可蘇雲就不那麼想了，「我知道，我就是覺得可惜了。」

  好不容易說服蘇智好好表現，哪裡想到會是這樣子？

  或許有些事情真的是註定了的，她無法更改嗎？

  思及此，蘇雲的心裡有些難受，面臨生死的時候，他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也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沒什麼可惜的，奶奶去了，這是大事，其他的事情都要放一邊。朵朵，這事情你可千萬別提了，免得爸媽不高興，知道嗎？」蘇奶奶走得突然，蘇智知道蘇戰這會兒心裡肯定難受，沒心思去想別的。

  他不願意用自己的事情去麻煩父母，也不想給父母造成困擾，這個蘇雲懂，「我知道的，二哥。」

  雖然有很多想法，也有些話想說，可看蘇智這樣的態度，蘇雲知道自己多說無益。

  蘇奶奶就這麼走了，走的突然，卻也走得安詳，少了病痛的折磨，或許對蘇奶奶而言是種解脫吧？

  一路上蘇雲的臉色都不大好，為蘇奶奶的離世，也為蘇智的可惜，蘇謙在一旁看著都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了，「朵朵，你別多想了，我們趕緊過去看看能幫什麼忙吧！」

  蘇奶奶在睡夢中離開，大家都沒什麼準備，的確是突然了點。

  好在之前蘇奶奶病重的時候蘇軍就把該準備的都備齊了，他們這裡的老人家到了五十歲都會準備棺木，這些都是現成的，倒也不是很慌亂。

  等蘇雲他們到的時候，蘇奶奶的已經收拾好，穿好壽衣，整個人安詳的躺在那裡，看起來就好像睡著了一樣，如果不是臉上慘白的死氣，誰能想到蘇奶奶人已經沒了？

  「奶奶……」昨天還跟他們有說有笑的人，今天就沒了。

  世事無常，是不是留不住的終究還是留不住的？

  蘇雲眼圈頓時就紅了，蘇智和蘇謙雖然沒哭，可臉上的表情都不怎麼好，楊柳摸了摸眼淚，「把東西放下，最後看看你們奶奶，馬上就要入棺了。」

  老人家睡得安詳，或許這是讓大家心裡最後的安慰了吧？

  「孩子們，快過來吧，看奶奶最後一眼，奶奶走得很安詳，你們別擔心了啊！」田麥香的眼圈也是紅的，跟蘇奶奶婆媳那麼多年，有過矛盾，也有過爭吵，但是蘇奶奶也不是那種特別苛刻的婆婆，對她也算不錯的。

  尤其是這些年有蘇奶奶在，他們算起來也是占了很多便宜，眼看著這日子慢慢好起來，蘇奶奶卻這麼去了，她這心裡怪難受的。

  「奶奶……」

  「注意別把眼淚掉你們奶奶身上，免得你們奶奶走得不安穩，好好看看吧。媽，孩子們都來看你了，你好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人走燈滅，不管過去有些什麼，現在剩下的只有難過和不舍了。

  「他小叔，你也別太難過了，媽走得很安詳。昨晚上睡覺之前還拉著我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我還以為媽這是好了，以後會越來越好，哪裡想到……」迴光返照這個詞，大家也是現在才想到的。

  昨晚上蘇奶奶的精神的確是好，跟他們說了很久的話，很晚才睡。

  大家都看著蘇奶奶精神好，便放下了心，哪裡想到你……

  「對，二弟你別太難過了，媽走得很安詳，我們今天起來看的時候，她臉上還帶著笑呢！你仔細看，媽臉上是不是有笑容？她在黃泉路上會很好的。」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蘇軍看著老母親就那麼走了，心裡也怪難過的。

  此刻他自己眼圈都是紅紅的，還得安慰蘇戰，看自己弟弟來了這裡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盯著蘇奶奶，蘇軍這心裡也很不是滋味，「我們再看媽最後一眼吧，讓媽早點入棺，我們也好安心，準備接下來的事情。」

  一行人圍著蘇奶奶，將老人家最後的容顏記在心裡，縱然有千般萬般不舍，到了這一刻，也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入棺吧，二弟，你說呢？」看蘇戰一直沒怎麼說話，蘇軍心裡也沒底。

  母親突然離世，他甚至都擔心蘇戰是不是責怪他，責怪他沒能照顧好母親，連母親什麼時候去了都不知道。

  說實話，今天一大早起來得知母親去了的消息，他自己也很驚訝。

  「入吧，輕點，別驚動了媽。」擺擺手，雖然捨不得，可不能一直讓老人家待在這裡。

  他們幾個小心翼翼的將蘇奶奶放進棺木，將衣服整理好，靈堂差不多也準備好了。

  「阿銘那邊怕是還沒有得到消息，得找人通知一下，還有其他的親戚，我都讓阿禮他們去通知了，該找的人我也都找好了。雖然現在不能大辦紅白喜事，可咱媽走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好好送送她老人家。」聲音有些沙啞，蘇軍卻把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

  「好，我聽大哥的。」點點頭，沒能在母親臨終之前看母親最後一眼，這個註定是個遺憾。

  可老人家在睡夢中走得安詳，總比忍受病痛的折磨要好。

  蘇戰理智上雖然能接受，可心裡到底還是有些過不去，總有些憂心煩悶。

  「走吧，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是早就準備，雖然突然，卻也不慌亂，蘇軍和蘇戰安排得井井有條，等到天亮就已經開始有人來弔唁了。

  「怎麼那麼突然，昨天不還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