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意外之人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在樓梯間看見的那隻女鬼確實不是面前的這位女員工，長的都不一樣。

  難道這一層還死過人？李慧怎麼沒告訴我？

  我問女員工有沒有在這裡看見過其它的陌生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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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想了想後，搖著頭說：「沒有，我看見的都是同事，沒有什麼陌生人。」

  這就奇了怪了，不應該啊，難道是孤魂野鬼跑到這裡來了？

  見我沉默，女員工又緊張地問我怎麼了，是不是有小偷進來了。

  我安慰她不要害怕，我只是隨口一問而已，不用當回事。

  再次推開防火門，那股冰冷的陰風又來了。

  不知道那隻女鬼走了沒有，我手持法劍，警惕地打量著昏暗的樓梯，提防它再次給我搞事情。

  這時，我突然聽到三樓的防火門被打開，一陣響亮腳步聲哐哐作響。

  這一下讓本來就精神緊繃的我差點炸了，急忙雙手緊握法劍高舉頭頂，並小心翼翼地坐在扶手上，緩緩移出半邊身子往下瞥。

  這麼晚了，在值班的只有保安，而經過我的提醒後，保安應該不會過來。

  所以，下邊那位應該就是那隻女鬼。

  我坐上扶手時已經很小心了，但還是發出了一點聲音，下邊那位聽到了，腳步聲瞬間消停。

  但是在過了兩秒後，微弱的腳步聲又傳了出來。

  下邊的那個正在非常小聲地往上走。

  時間的流逝好像變得非常緩慢，那陣腳步聲好像每次都踩在我的心頭上，讓我渾身緊繃得像一根發條，瞬間就出了一身冷汗。

  一滴汗珠順著我的臉頰滴落，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人形的黑影漸漸出現在了視線里。

  真是女的！

  我雙眼猛然一睜！順勢坐著扶手往下滑，提著法劍朝她腦袋狠狠一劈！

  我這個動作非常迅速，可她反應的速度也很快，往旁一閃就躲了過去，並且抬手拽住了我的法劍。

  我大吃一驚！

  這隻女鬼居然敢徒手抓我的法劍？！

  應激反應立刻起來了，我下意識地就要掐訣去拍它，卻被一陣怒斥的聲音鎮住了。

  「楊千文，你有病啊？！」

  我一怔。

  這是個活人？

  對方打開強光手電往上一照，樓梯間瞬間就亮起來了。

  黎笑正在抓著我的法劍，無比憤怒地瞪著我。

  看見是她後，我深吸了口氣，非常無奈地說：「拜託，你能不能發出點聲音啊，你這樣會嚇死人的好吧？」

  她把我的法劍甩開，連珠帶炮地對我炮轟：「你不是說不來嗎？我怎麼知道你在上面？還有，該發聲的是你吧？我好端端地上樓，你突然從上邊竄出來就要拿劍劈我，要不是看清楚了是你，我早一腳把你踢到樓下去了。你還敢惡人先告狀，你有病吧？！」

  得得得，我說不過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我不想搭理她，徑直往樓下走。她不依不饒地跟著我，讓我不要裝啞巴，不跟她道歉她就饒不了我。

  唉，我真是怕了。

  我轉身對她說：「姑奶奶，都是我的錯好吧，千錯萬錯我的錯，反正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她又罵我太敷衍，但是見保安主管迎上來後又沒說話了。

  保安主管急切地問我事情辦完了嗎，我沒有跟他透露太多，只說具體的情況我會跟李慧匯報，而第四層還要封起來一段時間。

  除了這個以外，我問他第四層還出過什麼事情，比如說還有沒有死過人。

  安防部管理著整個公司的安防和消防，每個角落都在他們的管轄範圍之內。

  有些事情，連公司最大的領導都不一定知道，但安防部的領導絕對門清。

  他想了想：「除了之前的那件事以外，沒聽說過還有命案發生啊。」

  我又問他這一棟樓是不是李氏集團出資建造的，最先在這裡辦公的是不是李氏集團？

  他說不是，李氏集團是一年半前成立了這家子公司後才租了這個地方辦公，之前還有幾家公司呢。

  這樣的話，那就有的查了。

  我請他幫忙查一下這棟樓之前的事情，他卻笑著拒絕：「兄弟，抱歉啊，這種事情涉及機密，沒有李老闆或者我們部門總監的指令，我們是不能隨意調查的哈。」

  李氏集團的安防部跟別的地方有所不同，他們前身是李家的林場護衛，正兒八經的嫡系組織，從成立開始就直屬於李老闆管轄，除了李老闆和部門直屬領導之外，集團總經理來了他們都可以不鳥。

  我笑著問他：「那李小姐的指令可以不？」

  說完後我就要給李慧打電話。

  保安主管抱歉地說：「兄弟，不是我故意為難你，李小姐雖然是老闆的千金，但她是市場部的總監，不是我們安防部的總監哈，希望你可以理解。」

  理解理解，他得按規章辦事，不然飯碗什麼時候丟了都不知道。

  我從兜里掏出來剛才買的煙派給他一根，並麻煩他稍等一會兒。

  我走到一旁撥通李老闆的電話，把剛才的事情都告訴了他，他讓我把手機遞給保安主管。

  保安主管聽完李老闆的指令後把手機還給我，並且信誓旦旦地保證：「最遲明天下午給出結果。」

  向他道了聲謝，坐著電梯下樓準備回家。

  黎笑擠了進來，好奇地問我：「你剛才上去發生了什麼？怎麼搞得神秘兮兮的。」

  我屬實不想跟她說話，但她也是要處理樓里事情的一份子，有權知情。

  再說了，萬一她自己上去了，就她這個性格，我很懷疑她會一言不發地就把那位女員工收拾了。

  聽完我的敘述後，她沉思了許久，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我也沒心思去問。

  我坐進車裡準備去老街逛一下夜宵攤，看看給千妍買些吃的回去，黎笑卻突然把手伸進來熄了我車的火。

  我奇怪地問她幹嘛，她拿著我的車鑰匙在手指上打轉轉：「我渴了，請我喝奶茶，就當是你跟我道歉了。」

  我痛苦地拍了拍額頭：「你還需要我請？你又不是沒有錢。」

  「別廢話，到底請不請。」她冷下了臉：「不請的話你今晚就別想開車回去了。」

  「我打車。」

  「打唄，你明天就去垃圾站找你的車吧。」

  我真是服了。

  跟她找了一家奶茶店，剛一坐下，李慧就發信息過來了，問我事情辦得怎麼樣。

  我把大概情況跟她說了，她感嘆那位女員工的不易，並說這件事情她會放在心上的。

  「你還真是忙啊。」對面的黎笑單手撐著臉，咬著吸管、百無聊賴地看著我：「又是在跟李慧聊天吧？我聽說你們是情侶，是嗎？」

  「不是，我跟她只是朋……」話沒說完，我反問：「我好像沒必要告訴你吧？」

  她癟了癟嘴：「嘁，小氣鬼，愛說不說。」

  互相沉默了一會兒，她又開口了：「你就不好奇我的來歷嗎？」

  我說：「有什麼好問的，我都知道了。」

  「真的？」她突然笑了，並有些期待地看著我，眼裡好像要冒出小星星一般：「那你說說看。」

  我回答：「湘西人，姓黎，性別女，家裡有礦，沒了。」

  她白了我一眼：「這算門子知道。」

  沒辦法啊，我從來不在不感興趣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她也沒有再問了，而是很無聊地用吸管擺弄杯子裡的冰塊。

  不過我確實也有問題想問她。

  比如她為什麼也來李氏集團來上班。

  我正要問出口，卻又突然愣住了。

  我看到奶茶店的玻璃牆外站著一個少女。

  長髮及腰，穿著繡紅邊的黑色古裙，眼角處有兩道顯眼的血痕，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