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不過是演戲

  蔣芸柔知道，自己心裡不知何時已經埋下了失望的種子。

  經此一事，種子已經生根發芽了。

  長此以往，定會長成一棵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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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敢想像，那時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妾身的手沒事，王爺還是先去關心關心張側妃吧，若是她不把東西賠償給汐兒，估計我爹下次會請王爺與張側妃一起去坐坐的。妾身累了，王爺請自便。」

  蔣芸柔再不看李墨一眼，轉身走了。

  李墨臉色一變，居然敢威脅他！

  氣憤之餘，他也很是疑惑不解，往日百試百靈的招式，今日怎麼就不管用了呢？

  平常只要他哄一哄，裝得委屈一些，為難一些，蔣芸柔立即乖巧如貓，任由他說一不二。

  可今日是怎麼了？

  南宮博鈞那兒已經打草驚蛇了，想要再一次行動，何止困難重重。

  而蔣澈那老鬼去軍營換防的日子就要到了。

  若是這個時候再惹怒他，就半分希望都沒有了。

  他沉吟了一會，起身往張佳怡那兒去了。

  李墨一離開，一直守在門口的翠兒便提著裙擺，蹬蹬往李汐楠的院裡奔。

  一到李汐楠房裡，水都顧不上喝一口，便又繪聲繪色地把事情與她說了。

  「郡主，您說，王妃以後還會變回以前那樣，一直聽王爺的話嗎？」

  翠兒想不明白，有些話，明明她那麼笨都能聽得出來不是好話，可是只要是王爺說的，王妃就會信。

  李汐楠也沒想到，母親的反應會如此強烈。

  她一直以為母親愛李墨勝過所有人，如今看來，在母親的心裡，她的分量比李墨還要重一些。

  翠兒小小年紀，自是不懂情之一字迷人眼，亂人心。

  然，李汐楠懂，女人心裡一旦有了失望，男人若是不改變，兩人就很難再走下去了。

  可是，李墨會改嗎？

  不，他絕對不會！

  她嘴角上揚，輕輕地笑了起來：「不會了。」

  李汐楠想起母親最後威脅李墨的話，低聲吩咐翠兒去張佳怡那兒打探打探消息。

  她想知道李墨能做到哪一步。

  翠兒聽了眼睛一亮，這種事情她最喜歡做了，高興地應了一聲，轉身出去。

  原來的房間被砸得一塌糊塗，雖然收拾乾淨了，可是那些東西張佳怡還沒有送來。

  李汐楠便一直住在隔壁的廂房裡。

  午膳過後，翠兒才回來。

  她進不了張佳怡的院裡，只能在外頭打聽情況。

  所以並不清楚李墨去了那兒究竟做了什麼。

  只是知道他進了張佳怡房裡，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出來了。

  聽說就那一炷香時間裡，張佳怡房裡就傳出了好幾次東西打碎的聲音。

  然後有消息傳出，張佳怡被勒令禁足一個月。

  這個消息讓楠院的幾個丫頭都狠狠高興了一場。

  李汐楠只是笑笑，不以為然。

  本該賠償給她的東西，在當天傍晚也送到了，質量竟比原來的還要好。

  眾人都以為是李墨給了張佳怡足夠的威嚇。

  可是李汐楠很清楚，不說李墨對張佳怡有多疼愛，單說李墨對她和母親有多厭惡，李墨就不會為了她去為難張佳怡。

  一切都不過是演戲！

  不管李墨與張佳怡是如何謀劃的。

  東西到了她手裡，張佳怡就別想再拿回去。

  不管是李墨，還是李筱卿，亦或是銀錢，只要是張佳怡上心的，她都會讓她一樣一樣失去。

  前世還想要她的心臟做藥引，那她便讓張佳怡嘗遍心痛的滋味。

  夜裡，翠兒端了藥進來，一臉高興地說李筱卿醒來了。

  李汐楠不解，李筱卿傷得又不是多重，醒來是遲早的事，只是這小丫頭高興什麼啊？

  翠兒心裡藏不住事，把事情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

  李筱卿醒來之後，向李墨告狀是李汐楠害她的。

  李墨卻說，是她看錯了，讓她好好養病，不要胡思亂想。

  李筱卿便尋死覓活的，被李墨一巴掌給打安順了，躲在房間嚎啕大哭，就是不敢再出來上躥下跳。

  李墨在南宮王爺那頭所花的心血，皆付之東流。

  自然是在外祖父這邊格外下功夫了。

  前幾日，外祖父才因為她的事把李墨『請』去了半日。

  此時問罪於她，和問罪於外祖父有什麼區別。

  李墨堂堂親王，為了討好外祖父，都甘願伏低做小了，李筱卿受一下委屈，算得上什麼。

  李墨本就諸事不順，李筱卿還拿這些不知真假的事情來煩他，挨打也實屬正常。

  這倒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李汐楠讓羽兒去通知廚房，今日楠院上下的晚膳，豐盛一些。

  李汐楠倒是沒料到，這件事就這麼輕易地過去了。

  李筱卿告狀不成也沒親自過來找她算帳，她準備的後招也用不上了。

  不過一想想張佳怡嘴上的本事，就知道，定是她勸服了李筱卿要忍耐。

  她們母女二人估計是想著來日方長。

  那就一起來日方長吧，看誰的來日更長。

  時日如流水，輕柔而無聲息。

  冬季的第二場雪，下了起來，洋洋灑灑地下了個昏天地暗。

  李汐楠借著養傷之名，躲在房裡，偷得浮生幾日閒。

  白芷每日都來幫她換藥，如此倒是把萍萍給的那些藥省下了。

  母親也每日都來看她，說起李墨的事，母親都避而不談，只是笑著說：「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管大人的事，好好養傷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早膳過後，李汐楠躺在美人榻上，想著事情。

  李墨籌謀已久，她要打敗李墨，需要的不僅僅是一些小聰明，和背地裡的那些手腳。

  更不能全都依靠南宮景恆。

  她需要一步一步強大起來。

  她需要人手，需要勢力，而這些的前提是，需要銀子。

  如今還是冬天，硝石製冰的生意須得等到夏季才能做。

  而且硝石不僅是製冰的材料，也是製造黑火藥的原材料之一。

  之前鬧得京都滿城風雨的黑火藥案才過去多久，若是此時她大量開採硝石，一個有心人就能讓她全軍覆沒。

  所以，劉燕青如今在莊子上，也不過是幫她培養下人，以及準備好明年夏季製冰所需要的水井，儲存冰塊的冰庫。

  倒是大材小用了。

  還有，外祖父要去軍營換防的日子也快到了，到時候，李墨一定會再鬧么蛾子。

  事情一大堆，她要儘快安排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