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遇襲

  哈根提醒勃艮第人對前景不可樂觀。巴耶倫的方伯依爾澤和蓋爾夫拉特公爵追蹤勃艮第人，要為死去的船夫報仇。哈根、旦克瓦特和伏爾凱打死巴耶倫人，旦克瓦特手斬蓋爾夫拉特：勃艮第人在帕騷彼爾格林處小憩；在呂狄格領地邊界遇見一位睡著的騎士。騎七自稱艾克瓦特，哈根把寶劍歸還他並送給他六隻金鐲。為了表示感謝，騎士告誡他們，有人對他們懷恨在心，務必萬分謹慎。他騎馬先行，去通知呂狄格有勃艮第人駕臨。

  勃艮第人的隊伍來到多瑙河對岸之後，

  國王問道：「現在由誰擔當我們的嚮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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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怎樣通過這個國家，以免我們迷路？"

  伏爾凱自薦：「我來擔任這個職務！"

  哈根說道：「眾位騎士和侍從，請你們安靜！

  我以為，友人的忠言你們應該認真傾聽。

  現在，我要告訴你們一個不幸的消息：

  要想返回勃艮第國家，已經不再可能！

  「這是今晨兩位水上女仙對我說出的預言，因此我奉勸諸位，一定要把武器帶在身邊。我們有勁敵當前，大家絕不可掉以輕心，必須全副武裝行進，我們才能保證安全。

  「聰慧的女仙斷言，只有那神甫能夠生還，除他之外，無一人能平安地返回家園。

  因此，我才把他推進河裡，想讓他溺死，希望我今天能戳穿這兩位女仙的謊言。

  哈根的話很快從這一群人傳到那一群，英雄們聽說，他們此次出征再也不能回來，大家頓時迴腸九轉，臉色變得煞白。

  他們看見死神逼近，心情十分悲哀。

  他們來到莫靈根，從這裡過河去到對岸，依爾澤的那個侍從就是在這裡命赴黃泉。因此哈根說道：「我一路上樹敵不少，

  他們肯定要來進攻，我們要準備迎戰。

  「我今天清晨就是在這裡打死了那名船夫，蓋爾夫拉特和依爾澤二人肯定已經聽說。要是他們敢來襲擊，就讓他們非死不可，因此大家現在要做好準備，嚴加防範。

  「他們十分勇敢，伺機報復乃不可避免。但我們一旦與他們相遇，仍要按轡徐行，以防有人以為，我們因膽怯試圖張皇逃竄。'吉賽海爾說道：「我願意聽從哈根的意見。

  「那麼誰來引導我們的隊伍通過這個國家？"大家應道：「這項使命應由伏爾凱承擔，因為他熟悉這一帶的條條途徑和路線。"大家話音未落．樂師披掛武器，站到前面。

  勇敢的樂師戴上頭盔，把系帶扣緊，

  然後又把一面紅色小旗扎在槍桿一端。一他身上的鎧甲放射出五色斑斕的光芒，後來他與國王們一起歷經了艱苦的磨難。

  蓋爾夫拉特聞悉他的船夫被人打死，

  船夫被害的消息也傳到了依爾澤耳邊。他們二人感到蒙受了極大恥辱，老羞成怒，於是通知他們的勇士，主上有要事召見。

  現在我再繼續往下講述：沒過多少時間，勃艮第人果然看見有一大批勇士騎馬走來。這些勇士都殺傷過許多強敵，身經百戰，共七千餘人應蓋爾夫拉特召喚前來救援。

  蓋爾夫拉特和依爾澤率領他們的勇士，試圖從後方跟蹤追擊，把他們的外敵圍殲。他們本想痛快地報復一下，以消緩怒氣，

  標誌進人臨戰狀態。結果卻使不少自己的勇士命赴黃泉。

  特羅尼的哈根做了周密細緻的安排，

  （沒有人像他這樣善於保護族人的平安）他和旦克瓦特帶領自己的勇士充當後衛，事實證明，他的這種部署明智而妥善。

  白晝已經過去，夜幕開始籠罩人間，

  哈根擔心，戰友們可能在夜裡遭遇危險。他們用盾牌做掩護，穿越巴耶倫地帶，沒走幾步，他們果然遭到敵人的進犯。

  他們聽到身後和大路兩側馬蹄聲緊，

  這是因為有人在他們後面急步追趕。

  勇敢的旦克瓦特說道：「有人要襲擊我們，清大家把頭盔繫緊，我認為這很重要："

  他和哈根於是停止前進，執行殿後防衛，黑暗中，他們看見許多盾牌亮光閃閃。哈根再也守不住緘默，於是向後面問話：「後面是什麼人？"蓋爾夫拉特只得開言。

  那位巴耶倫的方伯．是這樣對哈根回道：「我不知道，今天清晨是誰打死了我的船夫，我們正在追捕兇手，所以跟在你們後面。我失去這位卓越的英雄，損失無法計算。"

  特羅尼的哈根說道：「那人是你的船夫？他不僅拒絕把我們擺渡到河的對岸，

  還差一點兒讓我一命嗎呼，殞命歸天。我不得已才把他打死，責任由我來承擔。

  「我拿出黃金和衣裳送給他作為報酬，清他把我們擺渡到對面你統轄的領域。誰知道他竟大動肝火，用船槳對我猛砍，我實在生氣，壓不住心中憤怒的火焰。

  「於是，我拔出鞘中的寶劍，猛煞他的盛氣．那船夫身負致命重傷，不久奄奄一息

  我該怎樣向你懺悔認罪，願聽從你的旨意。'然而兩位勇士都很倔強，非要比試高低。

  蓋爾夫拉特說道：「恭特一行要從這裡經過，我心中就已經有數，哈根非尋釁滋事不可現在，他必須就地為死去的船夫償命，

  他欠下的血債必須償還，這是罪有應侍。

  蓋爾夫拉特和哈根把長矛從盾牌上方卸下，〔一二位勇士用手握著長矛互相猛烈地衝殺一旦克瓦特和依爾澤也迎面疾馳，揮鞭拍馬。幾位勇士頑強奮戰，他們的力氣不相上下；

  從盾牌的上方卸下背在肩上的長矛，並把長矛拿在手中進行衝刺。何時曾經有過這樣英勇善戰的英雄？蓋爾夫拉特猛烈一擊便把哈根擊中，他那匹馬的胸帶裂斷，他從馬背向後摔下、、哈根這時方才領教，何謂騎在馬上刺殺：

  隨從們手裡的槍柄也發出裂斷的響聲、特羅尼的哈根被蓋爾夫拉特擊中落馬之後，他在草地上稍事喘息，重又開始拼殺。我想，他現在對蓋爾夫拉特的怒氣更大。

  哈根和蓋爾夫拉特雙雙下馬來到平地，恕我不能奉告，現在由誰照料他們的駿馬：他們二人進行徒步衝刺，開始了第二回合，他們的隨從也同樣寧死不屈，堅韌不拔。

  無論勇敢的哈根如何猛烈地進擊砍殺，他的盾牌還是被高貴的公爵砍下一片。那大塊碎片迸出的火花向四處飛濺，恭特的忠臣也被砍倒在地，險些就此歸天。

  他向旦克瓦特呼救：「弟弟，快來幫我！一名兇猛的勇士正在這裡向我發難。現在我生命危在旦夕，處境十分危險。'旦克瓦特回道：「讓我來做你們的裁判！"

  這位英雄立刻向蓋爾夫拉特撲將上去，

  騎士一方從馬背向後摔下，標誌戰半的第一回合結束。他一劍便把這位勇敢的公爵砍死在地。依爾澤多麼想為殞命的兄弟報仇雪恨，但他和他的隨從們損失慘重，只得撤離。

  他的兄弟被打死，他自己也身負重傷，他八十多名勇士的屍骨也通通丟在了戰場。。奈恭特的部下如此英勇卓絕，堅強不屈，嚇得依爾澤閣下倉皇逃命，狼狽周章。

  巴耶倫的方伯和他的勇士們撤出戰場，他們聽到可怕的廝殺聲一直跟在身後作響。這是特羅尼的勇士們．在追擊他們的殘敵，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誰還敢繼續較量。

  在追蹤敵人的時候，英雄旦克瓦特說道：「讓敵人逃走吧，他們已經是鮮血淋漓。我們必須立即撥轉馬頭，回到大路上去，去追趕我們的戰友，這是我的緊急建議。"

  他們又來到先前與巴耶倫人廝殺的地方，特羅尼的哈根想要調查一下傷亡情況：「請大家查點一下，我們缺少了哪些勇士，蓋爾夫拉特的怒火奪去了我們哪些猛將。"

  特羅尼人共失四名戰友，痛苦尚可刃，然而，為了給四名死難的戰友報仇雪恨，

  指哈根、旦克瓦特和他們的勇士。

  他們竟讓一百多名巴耶倫人躺倒在戰場。他們的盾牌血跡斑斑，鮮血從上向下流淌。

  從浮雲後面不時地透出明亮的月光，哈根又說道：「我們在這幹的事情，清大家千萬不要告訴我的那幾位主上．至少在明日清晨之前，不要讓他們驚慌。"

  當這些勇士趕上勃艮第戰友的時候，他們已經是人困馬乏，大家十分疲倦。許多人發問：「為什麼還不讓我們休息？"旦克瓦特說道：「這裡還不是歇腳的地方！

  「我們必須繼續行進，直到明日天亮。'勇敢的伏爾凱是殿後護衛隊的指揮，他讓人請問司令：「我們今夜去向何處？我們的馬匹和尊敬的主上在何處歇涼？"

  勇敢的旦克瓦特說道：「此事不能奉告。我們現在還不能休息，必須等到天亮那時我們找一塊草地，讓你們躺下休息。'勇士們聽到他的回答，大家非常失望。

  他們的鎧甲上和武器上依然淌著鮮血，直到第二天清晨燦爛的朝陽照在山岡，國王才發現，他們身上濺滿斑斑血污。這位英雄於是勃然大怒，立即追問：

  「哈根，你們的鎧甲為什麼被鮮血浸濕？這是什麼人所為，你怎麼不向我稟報？莫不是你們以為，我的武藝並不高超？"哈根回道：「我們昨夜遭到依爾澤的騷擾。

  「他為了一名船夫之死對我們發起猛攻，結果我們失去四人，他們約一百人喪生。那位蓋爾夫拉特被我的兄弟殺死之後，依爾澤見勢不妙，抱頭鼠竄，倉皇逃跑。"

  勇士們這一夜究竟住在哪裡，我不知道，烏特的三位公子前去匈奴宮廷的消息，卻是很快在全國傳開，不久便家喻戶曉。此後不久，人們熱情迎接他們來到帕騷。

  彼爾格林主教是高貴的國王的舅父，

  他看見三位內侄率領許多勇士來到帕騷，心中十分高興，對他們非常熱情友好：勇士們也立即感受到他的款待十分周到。

  勇士們還在路上的時候，就有親友迎接，因為帕騷城裡容納不下這麼多客人，

  只好請他們去伊恩河對岸的那片曠野，那裡張起許多大小帳篷，供客人休息。

  勃艮第人在帕騷整整逗留一天一夜，

  受到的款待別說有多麼排場和豪華！

  第二天，他們繼續向呂狄格國中進發，方伯很快獲悉，不久有客人光臨舍下：

  疲倦的勃艮第勇士經過一夜休自步廠他們一步一步地走近匈奴人的國家。

  在邊界上，他們發現一名大漢睡得正孰特羅尼的哈根首先把他鋒利的寶劍取下。

  這是一位善良的騎士，名叫艾克瓦特，他看見許多英雄從邊界經過，

  他們拿走了他的寶劍，他心裡很不快活。英雄們則認為，他未盡守衛邊界的職亠、貝。

  艾克瓦特說道：「哎，我感到萬分羞愧！今天是我失職，我對不住呂狄格方伯。自從西格夫里特去世以來，我一蹶不振，我壓根丿L就反對勃艮第人訪問匈奴王國。"

  哈根聽到這位高貴的騎士這樣嘆息，

  他不僅把寶劍歸還，還送他六隻金鐲。他對騎士說道：「請收下我的這點心意！你是一位勇敢的騎士，儘管沒有恪守職責。"

  「謝謝你的手鐲，願天主賜你們恩惠！

  我不贊成你們去匈奴人那裡走訪省親。你們殺害了西格夫里特，這裡有人懷恨，我真誠地奉勸渚位勇士，務必萬分小心0

  哈根說道：「但願天主能夠保佑我們！我們的國王和隨從什麼都不關心，

  他們只操心如何在這裡找到一個住處，讓我們大家今夜在這個國家睡得安穩。'

  英雄哈根繼續說道：「我們經過長途跋涉，馬匹已經疲倦，攜帶的乾糧也全部吃光。我們什麼都買不到，因此必須找一家房東，他能以騎士的胸懷今夜供給我們一些口糧。"

  艾克瓦特說道：「我介紹你們一位房東，此人一向樂善好施，隨時願意慷慨解蠹。你們在他的國家將受到最好的款待，

  勇士們，你們不妨去把呂狄格尋訪。

  「他是一位賢明的領主，住在這條路上，每逢有勇士光臨，他總是興奮異常：

  如同明媚的五月用鮮花點綴綠野一樣，騎士的一切美德都在他的胸中怒放。"

  恭特國王說道：「你可願意當我的使者？去問詢呂狄格友人，他是否能對我賞光。倘若他願意接待我的族人和我的部下，我將竭盡一切可能報答他的因儼"

  那勇士回道：「我願意聽從你的差遣。"他於是高高興興地跑去向城堡主人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