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要讓他嘗嘗失敗滋味

  蘇雲琅直直地愣住了。

  而她這一愣，就失去了跟進拍賣會的節奏，等蘇雲琅再回過頭時，第四輪拍賣已經進行完了一半。

  「一千五百萬一次，一千五百萬兩次……」閔恩唯重複著顧安東的報價，「一千五百萬三……」

  「我出一千八百萬！」

  這次拍賣的，是三十萬股。顧安東一千五百萬，已經是一個很令人咋舌價格了，更讓人驚訝的是，嘉士控股竟然出價一千八百萬，把股價炒到了極高峰。

  嘉士控股是秦野的盟友，他們搶到股權後，蘇雲琅既高興，又有一點揪心。秦野手中的股權數，已經接近3%了，但這離15%的目標還很遠。秦野會繼續競拍下去嗎？老謀深算的顧安東，又在打什麼主意？

  這次拍賣實在太跌宕起伏了，參會者三五成群湊在一起，小聲交流著什麼。蘇雲琅輕輕握了下秦野的手，他的手像冰塊一樣涼，秦野像一個堅毅的騎士，縱然眼神冰冷，身體僵硬，仍然義無反顧地把守著自己的城池。

  正在蘇雲琅糾結的時候，顧泯拄著拐杖，站起身來。

  大廳里瞬間恢復寂靜，大家都以為顧泯要控制局面，或者有什麼話要說。但是顧泯只輕輕笑了一下，她淡淡地看了一眼顧安東，施施然走出會場。

  這下，大家的心情更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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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泯的笑容是什麼意思？是對顧安東的諷刺，還是對秦野失望？每個人都想問問她，但誰也不敢問，大家眼睜睜看著顧泯走出會場，帶著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蘇雲琅追了出去。

  坦白說，蘇雲琅和顧泯的關係，實在算不上好。但她顧不上這麼多了，雲琅扶著肚子，不敢走得太快，所以她的步行速度，竟然和拄拐的顧泯差不了太多。

  「奶奶！」蘇雲琅叫住顧泯。

  也是看在蘇雲琅懷孕的份上，顧泯對她的態度，比以往要溫和很多。顧泯停下腳步，若有所思地望了望蘇雲琅。

  「孫媳婦，你有什麼事麼？」

  蘇雲琅拂開額頭薄汗，氣喘吁吁地說：「拍賣會還沒有進行完，我，我想知道，奶奶你，為什麼要走……」

  顧泯微微一笑：「因為我知道，這場拍賣會沒有看下去的必要。」

  顧泯說：「小野他，輸定了。」

  蘇雲琅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泯，在她說「小野輸定了」的時候，臉上甚至還微微掛著笑容。

  蘇雲琅無法理解，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就算秦野會輸，那顧泯的臉上，怎麼還會有笑容呢？

  顧泯帶著欣賞問：「孫媳婦，你也發現了吧？」

  蘇雲琅點了點頭，在顧泯溫和的目光中，她不太確定地說：「秦野的計劃里，有一個致命漏洞……」

  他的合作夥伴，是十幾個小公司。

  其實合作公司的規模，也稱不上小，只是跟鼎泰和顧氏比起來，實在算小巫見大巫了。秦野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拍賣的套路，向來是把小股份放在前面，越大的股份越是重頭戲。

  當然，秦野把發力點放在前半程，這並沒有錯。但是他沒有想過，有哪個小公司，能獨自吞下3%，甚至5%的股份，競拍到股權的大部頭呢？

  或許，這一點秦野也想到了，那就是，把自己放在最後一位，讓鼎泰充當最後一輪的競拍者。但是秦野又忘了，顧安東的經驗比他豐富得多，所以顧安東不斷刺激秦野，打亂了秦野的節奏，讓他提前參與競拍。

  劇本早已安排好，一旦鼎泰的資金被提前消耗殆盡，拍賣場上，顧安東將不再擁有對手。到時候，顧安東將以極低股價收購重頭股，而秦野只能眼睜睜看著，沒有一點辦法。

  所以當秦野出手，喊出一千五百萬的報價時，顧泯就說，這場拍賣會沒必要看下去了。

  「可是……」

  蘇雲琅臉色慘白地扶著牆壁：「可是奶奶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為什麼不幫幫秦野，眼睜睜看著他失敗？」

  「因為小野，需要失敗。」

  顧泯定定地看著蘇雲琅，光芒四射的眼睛，好像兩根鉤子。「小野最大的缺點是什麼？是他太單純了，太順利了，從小就被人保護著，幾乎沒有獨立做過什麼事。只有讓他失敗一次，他才知道商場的可怕。」

  「小野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但那並不是他的錯。如果他曾遭遇最高級的對手，在最激烈的賽場上跌倒過，那之後的小野，將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為了得到那樣的小野，我老太太願意付出一點成本。我輸得起，鼎泰也輸得起！」

  「更何況，顧安東並不是沒有弱點，難道他就沒有算錯的地方嗎？」顧泯用手杖點了點地板，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場遊戲誰贏到最後，還是一個未知數。」

  誰贏到最後，還是一個未知數。

  蘇雲琅站在原地，細細品味著這句話。顧泯已經離開了，主會場也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響聲。發生了什麼事？蘇雲琅急切地回頭看，但她還沒來得及回去，就見房門大開，一堆人魚貫而出。

  顧安東走在最前面，而後是他的同盟，再後是泉鑫、嘉士等等公司。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詭異的，既沒有非常高興，也沒有流露出沮喪。相熟的董事走到蘇雲琅身邊，會禮貌性地跟她打一個招呼。但是蘇雲琅完全沒有心情回應，她迫切地看著前方，急於知道結果。

  怎麼樣，到底怎麼樣？

  閔恩唯和秦野走在最後面，秦野的臉色鐵青，看起來要搖搖欲墜了。「我們爭取到14%的股權，比預計少1%……」

  秦野知道蘇雲琅在為他擔心，所以他並沒有迴避，而是開誠布公地告訴了雲琅。雲琅心上一梗，雖然14%的數字，比她想得好了很多，但股權戰的殘酷性就在於此，別說少了1%，就算只差0.1%都不行。

  少0.1%股，他們也是輸家。

  秦野疲倦的神情告訴蘇雲琅，他已經拼盡全力了，但接下來的事情，是每個人都猝不勝防，而且沒做好準備面對的。

  鼎泰最大的股東，馬上就要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