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鼎泰一敗塗地

  會場裡頓時一片寂靜。

  因為沒有外人場，所以顧泯直稱秦野的名字，而沒有避諱什麼。秦野神色一閃，不過很快勇敢地迎接了顧泯的目光。

  「奶奶，請相信我。」

  「總有一天，我必須走上變大變強的路，守護鼎泰，不能僅僅是一句空話。」

  顧泯定定地看著秦野，仿佛在開始一場對峙。足足過了半分鐘，顧泯才慢慢笑開：「好！」

  突然的反轉，讓所有人都愣住了，顧泯淡淡地看著秦野：「說的好，即使輸了，也不能退縮，這才是我顧泯帶出來的孩子！」

  秦野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奶奶……」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秦野對顧泯的態度，也是比較疏遠的。因為顧泯的性格太霸道了，而且她毫無理由地虐待秦桑，狠狠折磨著秦桑。

  每當秦野回想起兒時，顧泯那張嚴厲中帶著殘忍的臉龐，他就止不住不寒而慄。雖然顧泯從沒有虐待過他，甚至把他當做心尖尖上的肉，無限溺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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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現在，秦野對顧泯的想法，產生了全新的改變。

  有哪個九十歲的老太太，會像顧泯這樣，讓手下人對自己一呼百應？顧泯對自己的要求異常嚴苛，因此，她也有高於常人的敏捷思維。儘管早已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但還是不顧自身地為兒孫奔走。

  顧泯在前排位子上坐下，像一塊穩穩的泰山老石。顧泯來參加拍賣的初衷，秦野已經不得而知了，但他知道的是，顧泯永遠是鼎泰的支柱，鼎泰的根，只要有她在，他就覺得穩了，有底氣了。

  顧泯的到來，讓氣氛發生了微妙變化。

  股東和公司拍賣人陸續來齊了，當看到顧泯的面容時，他們不約而同地腳步一頓。原本堅定地、蠶食鼎泰的心，也因此微微動搖。

  「老太太……」

  「顧董事長……」

  然而時間沒有允許他們多想，鼎泰原始股權的拍賣會，在上午十點正式開始了。

  主持人是鼎泰股東，鞠躬盡瘁的閔恩唯。閔恩唯的氣息很弱，氣場也不太足，但正是這個原因，秦野才選擇了他。

  因為閔恩唯，很擅長營造一種溫和的、平順的氣氛。

  在他的主持下，競拍者甚至熄滅了爭強好勝之心，競拍的前半程磕磕絆絆，只零星賣出了0.5%的股權，而且，這0.5%還是秦野授意，泉鑫公司以比較低的價格拍下的，也就是說，秦桑的股份，又回到秦野自己帳戶里。

  這也是秦野穩定人心的一種方法。

  他要讓人知道，鼎泰有錢。不僅有錢，而且還能把錢用得遊刃有餘。不過秦野也明白，鼎泰可以用來周轉的資金不太多了，所以他才在拍賣前簽訂合同，讓十餘家公司分別競拍，五年後再把股權贖回。

  不過接下來事情的發展，超出了秦野的想像。

  泉鑫公司的舉牌價是一百九十八塊，這遠遠低於鼎泰四百塊的股權市值，而從第三輪開始，股權權重大大增加了，閔恩唯宣布，接下來要競拍的股權數額是二十萬股，二十萬，假如以一股兩百塊的價格的話，預算在四千萬左右。

  是一個可以接受的價格。

  秦野輕輕點了點頭，示意泉鑫公司再次舉牌。泉鑫公司法人還沒來得及舉手，卻聽顧安東率先喊出。

  「我出八千萬！」

  顧安東的喊價，頓時讓全場震驚了，因為那不僅高於剛才的成交價，而且略高於鼎泰市值。沒有人會像顧安東那樣喊價的，初始價格這麼高，讓後面的人怎麼加價呢？泉鑫公司剛想舉手，又怯怯地放了下來，他們用徵詢的目光看向秦野，卻見秦野比了個一。

  ——就是加價到一千萬的意思。

  秦野已經看穿了顧安東的目的，所以他更加不能認輸。秦野放棄了以一百萬為單位，階梯競價的方法，而是直接叫價到一千萬，跟顧安東正面對壘！

  「一，一千萬。」

  泉鑫公司叫出一千萬的價格，可惜底氣沒那麼足，更令人崩潰的是，泉鑫公司放下手，以為萬事大吉的時候，顧安東以超高價格叫出：「一千二百萬！」

  價格在幾秒鐘的時間內，翻了二分之一，這樣的速度，幾乎讓人招架不住！

  泉鑫公司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求助性地看向秦野，要繼續向上加價嗎？泉鑫公司正想退縮的時候，卻聽秦野喊道：「一千五百萬！」

  秦野以自己的名義，開始競拍鼎泰股權！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冒險、很置氣的行為，但秦野毫不退縮地看著顧安東，眼睛裡冒著兩團火焰。

  在這一瞬間，他好像又成了繞城公路上，跟顧安東玩命飆車的熱火青年。秦野是個很聰明的人，他唯一缺少的，是社會閱歷，和對一件事情的把握，在這一點上，顧安東比他強的太多。

  「一千五百萬一次，一千五百萬兩次，一千五百萬……成交！」

  閔恩唯仿佛帶點私心似的，飛快喊下成交，恐怕顧安東再向上喊價。然而顧安東老神在在地坐在一邊，仿佛偃旗息鼓，不再參與了似的。

  秦野和閔恩唯都暗暗鬆了一口氣，一千五百萬的價格雖然高，但並不是不能接受。只要接下來，他們競拍到的股權總數超過15%，鼎泰就可以渡過難關。

  閔恩唯掏出手絹擦了擦汗，一副經歷浩劫的模樣。台下的蘇雲琅卻突然睜大眼，眼睛裡閃過不可思議的表情。

  她終於知道了，秦野的計劃到底錯在哪裡！

  跟合作公司簽訂合約，零散拍賣股權後，再以高價贖回，這看起來天衣無縫，實際上，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怪不得……如果秦桑，如果秦桑在，他絕對不會通過這樣的方案！

  不行，蘇雲琅焦急地皺起了眉，她扯了扯秦野的袖子，想跟秦野說出自己的發現。蘇雲琅還沒來得及開口，卻看見兩道犀利目光，淡淡地瞥向了她。

  只見顧泯坐在秦野另一邊，輕輕、輕輕地沖蘇雲琅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