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不可思議
2024-06-15 17:22:50
作者: 靜默曼曼
他自幼不怎麼讀書,所以儒家三綱五常那一套他還沒有那些自幼飽讀《列女傳》的大家閨秀熟悉呢,說白了,他就是一個粗人。但是,就這麼一個粗人,卻比那些滿嘴仁義道德的腐儒更懂人性,也比薛定這種常年呆在太尉身邊的人更懂世俗風情。
他也知道沐星兒不憚與那些世俗人粗鄙的看法,但是,真正的歷史都是由人民群眾書寫的,而人民群眾往往都看不慣那些特立獨行的人,但是沐星兒偏偏就是一個鶴立雞群的人。
作為朋友,李金寧願沐星兒這種「奇才」籍籍無名的活一輩子,也不願意讓她在在後人的口中毀譽參半!
「你覺得林姑娘會在乎這麼東西嗎?」薛定笑了笑,滿是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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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在乎,」李金無奈攤了攤手掌,看來薛定執意要把沐星兒落下政壇這潭渾水中去,作為朋友,他不能坐視不理,不能看著一朵潔白的雪絨花就這樣被黑暗罪惡的陰謀給玷污了。
考慮到此節,李金一下子強硬起來,惡狠狠地瞪著薛定道:「你要是想要跟林姑娘結秦晉之好,我很是歡迎。但是你若打算把沐星兒拖進這南趙過骯髒的政局,我定要阻攔!」
「為什麼?」薛定驚呼道,不可思議的看著一臉肅殺的李金。
他不知道一向溫和的李金為什麼會對這件事反應這麼強烈,甚至有種歇斯里地的味道。要知道,一旦沐星兒加入他們的陣營,他們樞密院就多了一個智多星,這對於薛定、對於李金,乃至對於樞密院都有莫大的好處的。李金怎麼會神經質般的拒絕呢?!
「不為什麼,」收了之前的嚴肅,李金淡淡的說出:「因為權力,我們周圍骯髒的人已經夠多了,我看都不想看一眼。好不容易有一個像林姑娘這般清朗率真的人了,難難道你忍心把她也變成想你我這樣整天只知道勾心鬥角的的人嗎?」
薛定驀然,低頭久久不語。是啊,李金說的很對,自己之所以會對林姑娘青睞有加、另眼相看,還不是她那一顆不曾被污染的心。現在自己這麼做,無疑是要把這最後一份純真也給毀了。
想到這裡,薛定一陣慚愧,慚於自己急功近利的思想,愧於自己絲毫不為朋友著想的自私。
「好了,這事我們以後就不提了,」李金笑了笑,打破屋內的僵局,道:「正好你來了,我還有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極其重要?薛定不由得肅然起敬起來,瞬間從之前的羞愧轉換到平常的工作狀態。
因為他知道,李金不經常說極其重要的事情,他隱隱記得,上次李金提及這個詞的時候,好像某部分人是要死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這算哪門子重要事啊?虧你還敢在前面加『極其』二字,你就不怕風大閃到舌頭!」
沐星兒聽了空月的交代,絲毫不以為意的嚷嚷道,大街上的行人似乎都能聽到這聲亮嗓門。
自從一大早起來和空月莫名其妙的掐上之後,這兩個人整整一上午都在鬥嘴中度過,已成針尖對麥芒只焦灼形勢。
沐星兒也很是小氣,為了報復空月,不但在言語上打擊他,而且還在「政策」上打壓他:凡是空月支持的,她都一律反對;凡是空月反對了,她都一律支持,這下一弄,把空月氣的不輕。
看著兩人整整無厘頭了一上午,眾人皆哭笑不得。但是沒有辦法,連老鴇也不能調節他倆之間「不死不休」的戰爭,索性就充耳不聞,一心一意的做起自己的事情來了。
鬥嘴之中,沐星兒也沒忘幫老鴇尋到早已不知遺忘在哪個角落的陳年字畫。
終於,在扯下無數個蜘蛛網,搜遍無數個灰塵大厚的角落之後,沐星兒在後院小倉庫的一個毫不起眼的犄角旮旯發現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木箱子。
幾人合力,才把這個重的要死的木箱子從屋中搬了出來,沐星兒更是累的腰都直不起來,她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指著安靜躺在地上的破箱子,顫巍巍的說道:「媽媽,這個箱子裡面如果沒有我們想要的東西,我要把它劈了當柴燒。」
「你個敗家子兒,」老鴇狠狠白了她一眼,然後直勾勾的瞅著滿是灰塵的箱子,嗔怒道:「縱然沒有,你也不能燒這個箱子。光這個箱子,就夠你好幾年的脂粉錢了,你怎麼不直接燒銀票啊!」
「什麼?」沐星兒似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能看這個箱子的確挺陳舊的,似乎也值那麼幾兩錢,但是沒有想到老鴇從老鴇說出來,這個箱子似乎真的是那麼回事兒。
「我想起來了,」老鴇黛眉稍舒,一臉的欣喜與意外,喃喃自語起來,「沒想到,失蹤二十多年的東西居然全在這個破舊的倉庫中,真是天意弄人啊!」
看著有些欣喜若狂的的老鴇,沐星兒也很是高興,看老鴇的意思,那些古字畫應該就在這個舊箱子中了吧。
突然,天空開始飄起牛毛細雨,雖然不大,但卻有絲絲刺骨涼意,眾人皆打了一個哆嗦,空月更是忍不住咒罵起來:這什麼鬼天氣啊,早上還好端端的,怎麼現在開始飄起雨絲。
看到空月氣急敗壞的樣子,沐星兒無端一陣高興,她咧著嘴沒心沒肺的吟開了詩:「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眾人一陣無語:沐星兒你是不是神經病了,這大冬天的你怎麼吟開描寫春天的詩了,是不是腦子被這雨絲給凍壞了。
「好詩,」一旁的雲之巔突然冷不丁的冒出這一句,著實把眾人嚇了一跳。
剛才,幾個人聽了沐星兒這半首詩,都在低聲咒罵沐星兒這突如其來、毫無司愛紅根據的雅興,而雲之巔則在細細的品這句詩,絲毫沒有被眾人的情緒所影響。
繼而空月也感覺到沐星兒這句詩了,他一臉驚奇的看著沐星兒道:「這是你做的詩?」
「咳咳,」沐星兒大感不好意思,臉上飄起緋紅,她趕快低下頭掩飾內心的緊張,「不是我作的,是一位姓韓的先生做的。」
「假託先人之名,林姑娘真是謙虛得很啊!」一句輕飄如雨絲的話傳入沐星兒的心底,她驚奇的抬起頭,看著似笑非笑的雲之巔,看到他絲毫沒有動作的薄唇。
隔空傳音!沐星兒心中一陣駭然,她沒有想到這傳說之中的功力自己今天居然真的見到了,而且還是自己身邊的人施展出來的。
而且效果還是這麼明顯,因為沐星兒看到老鴇、桂月滿眼崇拜的看著自己,至於空月,沐星兒不敢奢望他看不破雲之巔這點兒雕蟲小技。
驚駭之餘,沐星兒玩性大發,她暗暗決定:一定要學會這門決計,就算雲之巔不肯教,自己也要死皮賴臉的去糾纏,直到學會而至。況且,她不相信雲之巔不會叫自己這些無關痛癢的東西。
「下雨了,看來這個箱子現在不能打開了,我們還得把他抬回去。」老鴇看了看空中逐漸清晰地雨絲,無奈的說道。
「……」眾人一陣無語,沐星兒更是差點吐出血來。
為了防止再出現什麼能憋出內傷的變故,眾人一致決定:直接把這個箱子抬到堂屋中,反正現在春月閣也沒有說什麼客人,不怕財寶外漏;就算是有人起了覬覦之心他們也不怕,因為他們有最厲害的遊俠和最犀利的劍。
待到眾人再次東倒西歪之後,這支重的要死、髒的要命的箱子再次安慰躺在了屋內,免收了牛毛的洗禮。
「桂月,去拿塊抹布,端盆清水。」老鴇直勾勾的盯著箱子,眼中充滿興奮與狂熱。
不待老鴇吩咐,端水而來的桂月兀自蹲在地上輕輕擦拭起木箱子,盞茶功夫過後,這個箱子的廬山真面目終於展現在眾人眼前。
將近三尺見方的木箱,箱子上漆上黑漆,雖然至少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但仍舊烏黑髮亮,嶄新如初。
箱子似乎是用松木製成的,而且還是整個松樹雕刻而成的,因為應有的接口處沒有一絲間隙,渾然天成。整個箱子周身都是刻畫,栩栩如生,幾十年過去了沒有絲毫磨損。黃亮的大銅鎖還堅持在崗位上,鎖身沒有絲毫銅綠,似乎是昨天剛剛做成的。
「這……」眼前的驚奇之象實在是太震撼了,沐星兒張口結舌,幾乎都說不出話了:這也太不科學了,且先不說別的,單說這把放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保養過的銅鎖能嶄新如初,這點就用現代科學解釋不通!
老鴇跪在地上,看起來很是虔誠,她輕輕把臉貼在箱子上,用手輕輕地摩挲著箱子,似乎是遇到了自己闊別已久的親人。
箱子安靜的躺在那裡,享受著老鴇的溫柔的撫摸。隱隱間,沐星兒似乎聽到了類似人哭時的「嗚嗚」聲。
沐星兒一臉驚奇,她疑惑的抬抬起頭,想看看其他人,滿眼卻都是一臉的悲戚之相,似乎都在為老鴇難過。
是不是自己又幻聽了?沐星兒用了晃了晃腦袋,想趕走精神上的不集中。
「你有鑰匙沒?」空月拉起跪在地上的老鴇,輕聲問道。
老鴇揩掉眼角的淚珠,緩緩搖搖頭。
畢竟,二十多年過去了,能找的箱子就不錯了,怎敢奢望那把小小的鑰匙呢?
「那怎麼辦?」沐星兒垂頭喪氣,就像鬥敗的公雞。她從老鴇剛才的神態舉止中看出老鴇對這支箱子極為重視,自然也就可能為了區區幾幅字畫就把這個箱子毀了吧?
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沐星兒有點不甘心,但是卻沒有一點辦法。如若這種事情放在自己身上,自己也是大大的捨不得,別人碰一下都不讓,更何況是砸呢?
「那怎麼辦?」沐星兒心中不免惴惴。
「這才好辦呢,」老鴇沒了之前的悲傷,轉而莞爾一笑,迎著眾人疑惑的目光解釋道:「這鑰匙現在在段老闆手中,你們說那事是好辦還是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