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官宦之家

2024-06-15 17:21:29 作者: 靜默曼曼

  現在敵我雙方矛盾正處白熱化,稍微一不留神,就會粉身碎骨,再無翻身之日。

  「我也不知道,」薛定輕輕搖了搖頭,「我只是有種預感,如果我們不去的話,會錯過一場絕世好戲。」

  「你不知道?」李金有些惱怒「你不知道還敢應允啊?我們的身家生命是容不得半點兒戲的,你呀你,讓我怎麼說你呢?」

  李金滿臉無奈,現如今已沒有回頭路,縱然不知道前方是什麼,或有香花靈草,或有才狼虎豹,他們要深一腳、淺一腳的邁進。

  「你說還有什麼好戲?這是怎麼回事啊?」

  「這個,」薛定嘴角微揚,道:「我也不知道。從來沒有失誤過的預感告訴我,這次,這場酒宴,遠沒有你我二人想的這麼簡單。估計其中的兇險,若不親身經歷,不足以向外人道明。」

  言及至此,薛定雙眼變得深邃起來,接著道:「不過我可以保證,你我二人絕對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最多就是受點驚訝而已。」

  「……」李金一陣無語,要是按照往常,一向謹慎的他決計不會拿自己的姓名去賭這種只有一次機會的「賭局」。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薛定說了,他就信了,而且信得很是徹底,不留絲毫懷疑。

  ***

  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客廳,沐星兒一陣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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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看來,當日桂月姐姐的話並沒有說錯,這群男人不過是瞎起一時哄罷了,縱然當時信誓旦旦地說再也不進春月閣了,但是現在卻恨不得把春月閣的美酒喝光,把春月閣的姑娘睡上一遍。

  「真是一幫庸俗之人。」沐星兒搖了搖頭,心中感嘆道,但轉眼之間又被喜悅占據了神經。因為在桂月姐姐的精心操持下,春月閣的生意逐漸恢復過來,而且隱隱還有超過之勢。

  生意的火爆雖然帶來的無數的銀子,但也帶了不少的麻煩,比如這個本來不小的大廳,在眾多酒客的擁擠之下,已經有點水泄不通了。

  桂月準備盤下旁邊那座院子,一來可以疏散科員,二來可以擴大生意規模。

  只是其中的曲折,太多艱辛。

  「唉,桂月姐姐就是一個忙碌的命。」看著樓下忙著招呼客人,滿臉笑意的桂月,沐星兒感嘆道,轉眼又想到了自己,開始了捫心自問。

  難道自己就是一條忙碌命嗎?

  以前在現代社會的時候,剛開始一心讀書,幾乎成了書呆子,失去了太多學習其他東西的機會;後來進去社會,又一心想著賺錢,忽略了太多太多重要的東西,比如親情、友情……

  現在到了這個陌生的大陸,又一門心思的想著尋找古君墨,勞勞碌碌大半年,卻一無所獲,任何關於古君墨的消息都沒有得到。

  甚至,她會懷疑,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夢,以前的事情全都是夢境,連古君墨也是夢中人物。

  夢中的人物,自己在現實中尋找,怎麼能找到呢?

  夢無涯,而時有涯,以有涯求無涯,殆矣!

  會不會餘生都浪費在尋找這個似夢似幻的人上面?沐星兒自己也難免迷茫。

  實際,她又清楚地很,這不過是她逃避現實的想法罷了。單不論她滿腦子的與這個世界不同的想法,僅僅想想歐陽宵,就知道她的猜想不過是無端。

  忙忙碌碌,一年快過去。

  難得的遐想中,沐星兒想起了很多。

  她想到以前和古君墨在一塊的快樂時光;想到和歐陽宵的打打罵罵;想到和落容雪的吟詩作對;想到了司徒秀南的鬥嘴扯皮;想到了慕容洳的談論國事……

  她生命經歷過的男子太多太多,似乎每一個對她都抱有神情。

  但無奈的是,她的心中早已裝下了古君墨,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所以只要一個個或委婉或剛烈的拒絕。

  她想到歐陽宵離開時的絲絲不舍;她想到落容雪的那落寞的背影;她想到司徒秀南那深邃有情的眼睛;她想到慕容洳憤恨離開時的鐵青臉頰。

  「嘿嘿,」沐星兒哧哧一笑,模樣很是可愛,她笑這群都是執著糊塗之人,為了一個不值得的女子,至於一個個傷神成這幅模樣嗎?

  其實,她怎麼又知道,她也是一個執著糊塗的女子。只是她還沒有遇到那個讓她痴迷的男子。如果相見時候的情景不盡如人意,不知道她會傷神成哪副模樣?

  這個問題沐星兒一直沒有想過。因為她堅信,她的古君墨不會喜歡上其他的人,他也會在一個不知的角落,靜靜的、焦急的等待著她的消息。

  世事難料,更遑論最讓你捉摸不透的感情……

  第二百三十八章

  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上樓了。沐星兒收了雜亂紛飛的思緒,深呼一口氣,抬眼想看來人。

  如今春月閣大廳一片喧鬧之景,沒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不知為何這人的腳步這麼匆忙呢?

  桂月心中很是著急。

  今天傍晚,春月閣生意很是不錯,人來人往,走了一撥又來一撥。表面熱情迎送的她心中難免得意起來:這群臭男人,別看一個個平日裡正兒八經的。自己不過動了小小的手段,就把他們的心尖兒掐的准準的,一個個都把以前說的話扔在了腦後,瘋似的朝春月閣裡面擠,圖的不就是一個熱鬧嗎?

  正在熱火朝天的招待客人的她突然被拉了下衣袖,回頭一眼卻是龜奴小王,於是嗔怒道:「你個二缺,現在樓子裡生意這麼火紅,你不跑出招呼客人,怎麼跑到我這裡啊?」

  別看小王平日裡是個古靈精怪的滑頭,實際上膽子小的很,見桂月生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嚅嚅道:「那邊來了一個人,似乎是官家的人,找您呢。」

  順著小王的指尖看去,桂月看到一個青衣打扮的,很是乾淨,高高瘦瘦的,一臉嚴肅,一看就是幹練之人。但那雙眼睛卻在不停地轉動,貌似在仔細打量春月閣樓內的情況。

  桂月知道來人來頭決計不會小,而且看這個人模樣,似乎還只是個下人的,真正的顧客還沒有來呢!

  鼻觀眼,眼觀心,輕輕一盤算,桂月就是知道這是難得一遇的大主顧,要不然怎麼會有氣派提前支個下人過來呢?

  她輕輕吸了口氣,換做一副做老鴇必須的招牌浪笑,扭著不盈一握的蜂腰向那個青衣人走去。

  「哎呀,這位公子,您找我有何貴幹啊?」桂月迎上去,熱情非常,不留痕跡把自己的玉手搭在那人肩膀上。

  青衣人微微皺眉,小退半步,身子向後微仰,讓桂月那隻想要套近乎的手落在了半空中。

  「老闆娘,我找你有事,這裡說話不方便,還請找一個雅間。」冷冷的話語牙縫中擠出,青衣人面無表情,整個人就像一塊千年寒冰,周身散發著讓你不想靠近的刺骨寒意。

  桂月始終面帶微笑,心中卻咯噔一聲,尷尬的收回那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的玉手,口中應道:「客官就按您說的辦,小王,收拾一件上好的雅間去。」

  根據自己不多但很豐富的老鴇經驗,桂月知道眼前之人很難對付:以往,無論來的是多么正經的客人,那雙色迷迷的賊眼都不停地在自己身上亂掃;遇上輕薄、猴急之人,弄不好直接就動手動腳了。

  但是這青衣人卻不一樣。任憑身材火爆、面目妖艷的桂月怎麼的套近乎,這人似乎都不會正眼看她一眼,剛才那第一回合的交鋒,桂月敗得是徹徹底底。

  這種不為色動之人讓桂月很沒底,也更加堅定了桂月心中的想法:今晚來的是個大主客,而且肯定不是這個青衣人——不好色之人來青樓,這跟太監上青樓有什麼區別嗎?

  他背後的主子是誰呢》桂月暗暗思量起來。京城中的達官貴人的確不少,說句不客氣的話,在京城鬧市中隨便拋個磚頭,砸中的人,十個其中有個八個都是官宦之家……

  會不會是朝中那些侍郎家的?桂月猜想道,這是桂月在春月閣中見過的最大的官了。

  她不是妄自菲薄,她相信,比侍郎大的官都會不屑於來這種煙花之地。

  可惜這話沒讓沐星兒聽到,要不然她會跳起來大罵桂月:你太沒有見識,還侍郎呢?就算是他南趙國的皇帝前一陣子不是天天來春月閣嗎?難道你沒有見過嗎?

  進了雅間,那個青衣人坐下,也不言語,只是死死地看著桂月,看的桂月心中直發毛。

  一向膽大的桂月面對此情此景也難免心亂起來:就算這個人要「吃」了自己,也不用用這種可怖的眼光打量自己吧。

  「客官,您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只要能辦的到,桂月一定盡力。」桂月顫聲道。

  「嗯,很好,我看著春月閣也不想什麼臥虎藏龍之地,真不知道大人怎麼會找到這種地方。」青衣人輕輕說道:「不過的確,這裡很熱鬧,熱鬧之地好辦事。」

  「嗯?辦事?」桂月問道,這人非常奇怪,進了房間之後沒了剛才的寒意,表情也變得和緩下來,只是眼中還有一絲揮之不去的不屑。

  「沒什麼,不關你事,」青衣人冷冷的打斷,「今晚我家大人要來這裡宴請客人,需要一個房間,所以我提前過來探看一下。你帶我去看看吧。」

  「嗯,宴請客人啊?」桂月稍稍安心,本來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情,原來不過是請人吃飯罷了,道:「客官,您覺得一樓的合適,還是二樓的合適。」

  「這……」青衣人語遲,仔細思索起來,道:「二樓吧,一樓不好,給我找一間二樓臨街的房間看看。」

  「二樓?臨街?」桂月仔細思索起來,想想樓內還有沒有沒占用的空房滿足這些條件,片刻遲疑道:「有倒是有,不過只剩下一間了,而且……」

  「帶我先去看看,」青衣人不待桂月說完,說道。

  「好吧,客官您跟我來。」桂月沒了之前的滿臉笑意,雙眉緊蹙,似乎在糾結著什麼。

  上了二樓,才知道春月閣不愧為京城第一青樓,隔音效果就是好——縱然一樓大廳喧鬧聲震天,但二樓卻安靜得很,煩人的吵聲幾乎都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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