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進化 上篇

  「你說什麼？」雲溪覺得自己聽錯了，眼前這個人是在開玩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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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的楔子正是將這種詛咒的效果最大化了，重生還是毀滅……」

  「那種玩笑話的說辭誰會信啊，說出來連你自己都不信吧！」雲溪說道。

  「不，我相信！」

  「所以你就要毀掉這個世界？你在幹什麼！拍電影嗎？」

  「知道伊甸園的故事嗎？亞當和夏娃的故事……因為夏娃沒辦法阻擋蛇的誘惑所以吃下了禁忌的智慧之果，明善惡，然後被上帝趕出了象徵美好的伊甸園。」

  雲溪聽著歐陽純白滔滔不絕的說了一通，但是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這個，神話故事什麼的，現在是重點？

  「抱歉啊，就算你說了那麼多，我還是不知道你想表達的意思，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那條蛇是撒旦放出來的，就是為了誘惑夏娃，而那條蛇被撒旦稱之為偽善者，它擁有模擬世間萬物的能力，那也是這世間第一條蛇，去往伊甸園的道路並不是那麼平坦，但是它經歷過重重關卡終於到達了伊甸，並且完成了惡魔王交給它的任務，亞當和夏娃被趕出伊甸園之後，亞當就對他懷恨在心。」

  歐陽純白停頓了一下：「所謂的世界的楔子，不過就是『偽善者』的力量，掌握著改變世界的關鍵，這樣說，你就明白了吧，亞當已經出現了。」

  雲溪不說話了，應該是在判斷歐陽純白說這話的真假。因為確實，那個叫唐亞當的人也確實說過自己是初始之王什麼的。

  「只不過偽善者已經被那個亞當殺掉了，估計現在他還不知道呢。」歐陽純白露出苦笑，「在我和他第一次交手的時候，偽善者就被他的『初始之劍』殺掉了。」

  「那這樣的話，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很簡單的說，我繼承了它的遺願吧——」歐陽純白笑了起來，「防止這個世界再次變成『伊甸園』，所以楔子要對這個世界進行不停的改造，它認為只要讓這個世界變的越複雜，越高級越先進，『初始之王』的力量就越難把這個世界變回過去的樣子……」

  「但是你不是說它已經消失了麼？如果這樣說來你繼承了他的意志，那麼你為什麼還要破壞它？」

  「嗯……」歐陽純白點了點頭，「我是我他是他，並不將這個世界變為伊甸園，但是讓這個世界上的諭神者全部消失也不錯，況且，只要我死了，一切都會重來的吧，但是如果我不這麼做，承擔這一切的就要變成歐陽雪了！」

  「怎麼會！」雲溪不相信。

  「世界末日的效應就是我引起的，那時的我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是姐姐用她的命換回了我的命，不過幸運的是姐姐也沒死，但是不幸的是我和姐姐必須有一個人成為楔子……所以這個人必須是我才行。」

  雲溪愣住了，如果真的是像歐陽純白這樣說的，那麼雲溪就必須要重新審視一下眼前的這個少年，或許這才是他背叛這個世界的真正原因，但是對於這種聽上去就像是玩笑話的原因，雲溪肯定不會第一時間就相信，但是他必須搞清楚歐陽純白為什麼就如此堅信這一點。如果真的是那樣，那麼這個世界不是真的要陷入到更大的危機之中去了？

  「說的好像你救了姐姐一樣，這樣的說辭，我憑什麼要相信？不管茉莉姐是怎麼袒護你，相信你，至少在我這裡，你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人』，過去的那個有理想有熱血，勇往直前的歐陽純白已經死了。」

  「所以說，這種事情就算說出來，你們也不會信，你們的好奇心卻偏偏要知道。還真是有意思呢。」歐陽純白坐到床上看著雲溪，那眼神就是那種「我說了，你不信」。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這種事不管說給誰聽都不會相信的，不過，如果是那個溺愛你的笨蛋姐姐聽到的話說不定還會激動的哭出來。」

  「抱歉……沒有辦法證明。」歐陽純白搖了搖頭，「如果可以讓你聽到她說的話也就罷了，但是那明顯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沒有辦法證明。」

  「不過……」歐陽純白話鋒一轉，「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證明我說的話是正確的。」

  「什麼辦法！？」

  「等到這一切都結束的時候……」

  「那不是廢話嘛，誰要看到這個世界被你完全破壞的樣子啊！」雲溪覺得歐陽純白說的這話還真是搞笑。

  「當我死在歐陽雪手裡的時候，這個世界就會恢復一開始的樣子，套在我和歐陽雪身上的詛咒就會消失，這一次就會真真正正的消失，我的鬧劇也會就此結束。就這個……」

  雲溪沒有說完，就這麼沉默著，歐陽純白感覺到雲溪的肩膀好像在微微的發抖，不過就算這樣也是很正常的吧，因為如果不露出這樣的表情，他就不是雲溪了。

  「你這個……」

  「你這個魂淡！」應該說力量是極其懸殊的差距，因為歐陽純白是坐著的關係，所以雲溪集中全身力量的這一拳不偏不倚的打在了歐陽純白的鼻子上，歐陽純白整個人向後倒去，倒在了床上。

  葉言被嚇了一跳捂著嘴巴，那個強的不可一世的歐陽純白就被眼前這一個才上高中的男生一拳就放倒在床上。

  「你這個——你這個笨蛋！」雲溪的肩膀還是在不停的顫抖，他看著倒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歐陽純白，「你以為你以為這樣就行了嗎？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解決一切了嗎？你以為這樣做，姐姐如果知道了就真的會高興的笑出來嗎？她就真的可以原諒你嗎？她就真的可以接受這一切了嗎？」

  「沒辦法啊！」歐陽純白沒有坐起來，還是躺在床上小聲的說道，「沒辦法啊，因為什麼也做不到。」

  歐陽純白看著天花板，咬著嘴唇，心裡有太多話都說不出來，為什麼要相信那樣的事實？因為那是只有歐陽純白自己才知道的事實，因為知道所以才沒辦法，因為已經看到了未來，已經看到了屬於自己的未來。那是因為不要看到歐陽雪的未來。

  「沒辦法？」雲溪冷笑了幾聲，那好像不是這種高中男生應該發出的笑聲，「沒辦法？你當時是怎麼告訴我的！」

  雲溪沖了過去抓住了歐陽純白的衣領然後將他從床上拽了起來。

  「當時和我說的話，忘記了嗎？」雲溪憤怒的看著歐陽純白，「你說——從來不曾什麼命運，你就是你，你不是要一直保護著她的嗎？你就是這麼做到的嗎？」

  歐陽純白看著雲溪，他沒有辦法反駁他，心裡的不甘也不可以對著眼前的少年爆發出來，因為那根本沒什麼用，歐陽純白第一次覺得自己是沒有辦法違抗那所謂的命運，他第一次感覺到了這個世界法則的可怕，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阻止。所以歐陽純白想利用另一種辦法來結束這一切，即使那是要做最大的犧牲。

  「因為我沒有辦法，第一次沒有辦法反抗命運。」歐陽純白的眼神告訴雲溪他並沒有在說謊，「只要是試圖反抗命運，就會有更加嚴重的事情發生在歐陽雪的身上，只有這樣我做不到。」

  「那你去證實這種可笑的謊言了嗎？你真的確定這真的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宿命嗎？」

  「……」歐陽純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雲溪，「我不會拿歐陽雪的未來開玩笑！」

  「你……」

  「就算這一切都是錯的……」雲溪慢慢的把歐陽純白衣領放開了，因為他看到歐陽純白的眼神已經變了，那種，之前，見到過的那種眼神。

  「即使這一切都是錯了，我也不會拿歐陽雪的未來做賭注！」歐陽純白站了起來，「我要將一切可能的事實全部扼殺在搖籃里，因為我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樣說的話，你懂了嗎？」

  「你……」

  雲溪這才知道他理解的全部錯了，他發現那個看上去有些軟弱的歐陽純白依然還在，只是那種柔軟的性格已經被一種鋼鐵的冰冷的外殼包裹起來，那層叫做「魔王」的外殼，這才是歐陽純白。

  雲溪一直覺得自己才是最在乎歐陽雪的弟弟，因為這個原因雲溪才會一直在暗中和歐陽純白默默比較，因為這樣才會和歐陽純白不停的拌嘴，但是雲溪在發現，自己和歐陽純白比起來自己真是弱爆了。

  即使自己背叛全世界也不願意將歐陽雪暴露在危險之下，這就是歐陽純白的原則。

  就算自己背負上所有的罪，所有的一切，也不要讓歐陽雪受到傷害。

  不過歐陽純白還是隱藏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自己一旦選擇了揮謎，歐陽雪就無論如何會站在正義的那一方，而且這場在眾神之下的遊戲規則也並不全是歐陽純白說的那樣，選擇正義或者邪惡一方的，只要有一方死在對方的手下，那麼這場遊戲就結束了。

  ——這就是「楔子的詛咒」

  連歐陽純白都沒有辦法違抗的存在，但是在歐陽純白知道這個遊戲的規則之後，歐陽純白在心裡已經決定了結局——那就是讓歐陽雪殺掉自己。

  如果不是十年前的那一次，歐陽雪甘願用自己的一切換取詛咒的破解，雖然失敗了，但如果不是那樣的話歐陽純白早就死了，

  所以這一次，歐陽純白知道，要是讓歐陽雪知道這件事，那麼她肯定甘願自己去犧牲，但是這也是歐陽純白想到了，十年的時間，自己像個傻子一樣樂樂呵呵的過著。卻不知道自己的姐姐一直惦記著自己。不管做什麼也會擋在自己身前的姐姐，像是把自己像小寶寶一般呵護的姐姐，歐陽純白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不過你還是說錯了一點吧，歐陽純白！」歐陽純白不應該在天才的面前說這種模稜兩可的話，所以在自己說出口之後，天才雲溪就已經注意到了歐陽純白的話的漏洞。

  「什麼？」

  「如果按照你說的話，那麼這場鬥爭的結束不一定是按照你的死來結束對吧。」雲溪看著歐陽純白，「如果歐陽雪死掉的話，也算是結束了對吧，就像兩方只能取一方的遊戲。對吧。」

  歐陽純白不說話，看樣子是默認了。

  「看來你早就已經認定好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做出這些事情對嗎？只有讓這些人更恨你，更加痛恨你，將所有的怒火集中在你的身上，這樣你就可以順利成章的成為魔王，然後讓歐陽雪狠下心來殺掉你對吧，所以就算是殺掉那些人，都在你的計算之內的對吧。」

  「啊……算是吧！但是那些人不是我殺的……」

  「不管怎麼樣也好！」雲溪直接打斷了歐陽純白的話，「如果就按照你說的，如果這樣的話，歐陽雪的心會安嗎？你希望歐陽雪就這樣看著你死去嗎？你真的了解姐姐到底是怎麼想的嗎？」

  「因為我什麼都做不了！」歐陽純白笑了一下。

  「不對！」雲溪再次打斷了歐陽純白的話，「如果你死了，歐陽雪只會內疚一輩子。」

  「不過，姐姐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時間會沖淡這一切的，所以應該很快的就會忘記我的，我做的太過分了，姐姐也就不會自責了。」

  「那——」雲溪一動不動的指著房間一角的葉言，歐陽純白突然忘記葉言還在這個房間裡，他轉過頭去看著葉言。

  「這個女孩怎麼辦！她也是喜歡你的吧，所以一直陪在你的身邊！」雲溪依然不依不饒，「怎麼辦！」

  「總有人要犧牲……我只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歐陽純白依然不願意放棄自己的想法，「我不會等待著對方選擇或者背選擇。」

  「我……我沒關係的……只要可以和歐陽純白在一起，我……我不在乎的。」沒想到葉言會這麼說，連雲溪都沒有想到。

  「你這是在拿自己和世界做賭注嗎？歐陽純白，你這樣的賭注是不是有點做的太過分了！」雲溪問道，「這樣的像玩遊戲一樣的事情，你認為姐姐會開心嗎？」

  「不是我在玩遊戲，而是這個世界在和我做遊戲。拿全世界做賭注又怎麼樣？我是絕對不會拿歐陽雪的安危去做賭注，這樣的說你懂了嗎？」

  「你——」

  「雲溪！」突然從門口方向傳來的聲音讓雲溪和歐陽純白一驚，表情有些緊張的歐陽茉莉站在門口，歐陽純白心頭一跳，他不知道歐陽茉莉到底有沒有聽到兩個人的話，歐陽純白看著歐陽茉莉，臉上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

  「雲溪，睡覺去，讓歐陽純白休息吧。」其實剛才的話應該都聽到了，但是歐陽茉莉還是隻字不提，她好像故意在躲閃歐陽純白的眼神，歐陽純白就知道歐陽茉莉估計是聽到了，但就算是聽到了，現在也不可能去改變歐陽純白的決心了。

  「姐姐……」

  「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雲溪……你也去休息吧。」歐陽茉莉的身上就是帶著那種讓人親切的大姐姐的感覺，所以雲溪很聽話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雲溪點了點頭，然後就離開了歐陽純白的房間。

  歐陽純白很想衝出去告訴歐陽茉莉這一切，但是……做不到，雙腿像是灌鉛了一樣不能動，歐陽純白在自己做出決定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不管最後的結果會如何，這樣的決定都會給兩個姐姐最大的打擊，但是歐陽純白本來還認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見到歐陽茉莉了，但是現在見到了，所以歐陽純白的心裡就多了一份擔心，對於自己，歐陽純白早早的就計算好了結局。

  當歐陽茉莉為歐陽純白帶上房門的時候，歐陽純白看到自己姐姐的眼神里有著那種莫名的悲哀，關上房門之後，歐陽茉莉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雲溪咬著嘴唇不說話，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歐陽茉莉伸出雙手把雲溪緊緊的抱在懷裡。

  「雲溪……」歐陽茉莉肩膀顫抖著，眼淚刷刷的就往下掉，「雲溪……」

  「歐陽姐姐……」雲溪咬著嘴唇，埋在歐陽茉莉的胸口，如果剛才歐陽純白說的全部都是事實的話，那麼歐陽茉莉就不得不面對眼睜睜的看著歐陽純白去死卻無能為力。這就是對歐陽茉莉的折磨，雲溪知道自己體會不到這樣的心情，但是從歐陽茉莉的眼淚里他也讀出了許多。

  「我真的是個沒用的姐姐啊，什麼都做不到。真的像個傻瓜一樣……」

  雲溪只好輕輕的拍了拍歐陽茉莉的背。

  「我睡了……」歐陽純白看了看葉言，「今晚的話……你能去陪姐姐睡嗎？」

  歐陽純白知道，今晚估計是歐陽茉莉最難過的一天晚上，所以今天不想讓歐陽茉莉一個人睡，這也是歐陽純白能給歐陽茉莉能做到的事情了。

  「嗯。」葉言點了點頭，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