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罪惡

  現在的龍城和歐陽純白幾個月前的龍城完全不一樣了。而這些的原因都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的關係，龍城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再也不是過去那個「世界上最先進的城市之一」，「世界上最少的犯罪率的城市」，「全球綠化最好的城市。」諸如此類的頭銜實在是有不少，中國龍城享受的殊榮實在是太多了，中國也是第一次有這樣的城市獲得如此多的殊榮，但是這一切都在一夜之間全部沒有了，被一個叫歐陽純白的人全部破壞殆盡，龍城最安全城市之名就這麼沒有了，一切的一切都背歐陽純白輕易的給毀掉了。

  魔王誕生於這個時代，在人們的印象中魔王是那種高大魁梧邪惡，甚至不是人類的模樣，但是歐陽純白這樣看上去就是普通高中生形象的人，很難給人以魔王的形象，但是沒有辦法，歐陽純白的所作所為或者說被新聞報導出來的事情全部都是說明了他就是「魔王」，就是企圖破壞這個世界的平衡，所以人人得而誅之。

  「歐陽純白……」歐陽純白回到房間裡並沒有馬上就休息，而是站在房間的窗戶邊一直向外面眺望著，從這裡看龍城，歐陽純白居然感覺到了一股荒涼之意，和自己在城堡里看到的景象並不一樣，自己能看到的是荒涼，現在經歷過這麼長時間的戰鬥之後，現在的歐陽純白才能夠好好的再看一下這個曾經屬於自己的城市。這個在充斥著各種氣息的龍城，現在像是即將崩壞了一樣。

  雖然說已經是晚上，但是歐陽純白卻從這龍城的黑色的夜晚的天空比以前要來的更加深邃了，歐陽純白的記得，在自己【無色之冬】的那天，那天的夜雖然亮如白晝但是之前的夜，那種連風都是黑色的感覺，歐陽純白也是有過這樣的體會的。

  坐在一邊的葉言不知道現在的歐陽純白是什麼樣的心情，至少歐陽純白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一直站在窗戶前面，葉言也不知道歐陽純白到底看見了什麼，只是看到歐陽純白的臉上掛著有些落寞的表情。

  「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啊……」突然這樣說道，把葉言嚇了一跳，不知道為什麼歐陽純白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葉言也不知道怎麼往下接話。歐陽純白也沒有轉過頭來看著葉言，葉言也不回答，沉默不語。

  「小白……想吃蘋果嗎？」突然出現在門口的歐陽茉莉這樣問道。

  「啊？」一直看上去應該算是冷酷的魔王大人居然露出了以前還是歐陽純白時候露出的那種表情，或許在那一瞬間的時候，歐陽純白依然記得自己還是歐陽純白。

  然後搖了搖頭。

  

  「不行哦，不吃的話就缺少維生素了。」歐陽茉莉像是不願意放棄一樣，拿著削好的蘋果走到歐陽純白的邊上，既然是削好的，大概意思就是無論如何也要讓歐陽純白吃下去的意思吧。也就是說歐陽純白無法拒絕了吧。

  但是——

  歐陽純白感覺到了奇怪，從之前看到歐陽茉莉之後歐陽純白就覺得歐陽茉莉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歐陽純白說不好，就是覺得怪怪的，歐陽茉莉的身上好像透著一股十分強烈的願望一樣，十分強強烈的願望。

  「來吃吧……」歐陽茉莉從來沒有提過歐陽純白做出的那些事，即使背其他人告知，歐陽茉莉還是願意袒護著歐陽純白，這樣的做法甚至比歐陽雪還要言過。歐陽茉莉將削好的蘋果遞到歐陽純白的嘴邊。

  「來，吃吧。」完全不容得歐陽純白說個不字，雖然這樣讓歐陽純白覺得有些難受，但是歐陽純白還是接受了歐陽茉莉的這份愛，在蘋果上咬了一大口，和過去自己不喜歡吃水果的時候，歐陽茉莉也是這樣餵歐陽純白吃的。

  「嗯，好孩子好孩子！」歐陽茉莉看歐陽純白聽自己話吃東西了，高興的摸了摸歐陽純白的頭，就算歐陽純白已經長的比自己高了，歐陽茉莉還是這樣揉著歐陽純白的腦袋，因為這是歐陽純白最喜歡的和歐陽茉莉用這樣的方式和自己交流。

  「但是，我還是要離開的，姐姐。」歐陽純白的聲音在這樣的氣氛中是那麼的顯得無情，但是他還是說了出來，看著歐陽茉莉的眼鏡，好好的將自己的心情表達了出來。

  歐陽茉莉的手就停在了歐陽純白的頭上。眼鏡很快的就紅了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啊……」歐陽茉莉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我知道小白肯定會離開的……但是呢……但是我捨不得啊！」

  歐陽茉莉的的心情就隨著她的話語爆發了出來，歐陽純白沒有辦法不接受這種情感，他沒有辦法對自己的姐姐再說出什麼殘忍的話語，即便是那是要即將說出的話。也要在下一刻咽回肚子裡。

  「我捨不得，小白……」歐陽茉莉是一個很少會激動的流露出自己情感的人，一般認識她的人都會用溫文爾雅四個字來形容她，不過這一次歐陽茉莉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好好的控制自己的感情。她抱住歐陽純白將自己的臉貼在歐陽純白那並不寬廣的胸膛上：「再留幾天，再留幾天吧。肯定還沒有恢復好嘛。」

  「嗯，我知道了……「歐陽純白的話讓哭泣的歐陽茉莉突然抬起頭來，」我再待幾天……」

  歐陽茉莉沒有想到歐陽純白會答應下來，這就像是突然而來的驚喜一樣。歐陽茉莉像孩子一樣迅速的將自己臉上的淚水抹去，笑了起來。

  「嗯嗯……我就知道小白是最聽姐姐的話了……那……那還要吃蘋果嗎？」沒想到自己的話能讓歐陽茉莉樂成這樣，不過這都不重要，因為只要能看到歐陽茉莉的笑容，歐陽純白就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不吃的話。就趕緊睡覺吧，要多休息好！」歐陽茉莉摸了摸歐陽純白的臉，然後像是不想打擾歐陽純白休息一樣就往外面走去。

  看著那樣的歐陽茉莉，就算是背影都是憔悴的，應該說是再找不出來比這個還要憔悴的背影了，歐陽純白拼命的壓制住想要上去抱住歐陽茉莉的念頭，歐陽純白知道，一旦那麼做了，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年齡等於單身的年紀，在自己的印象中歐陽茉莉沒有談過戀愛，成績優異，對自己十分的好，既沒有打過也沒有罵過的好姐姐，做事十分認真而且效率，這就是歐陽純白對歐陽茉莉的全部印象，並不是現在這種有些像結婚了許多年的女人，帶著一些滄桑和憔悴的背影。

  「小白……」葉言小聲的叫了歐陽純白的名字。

  「我已經……沒有辦法回頭……」

  「姐姐想讓我告訴你一件事……因為過於的虛弱，所以暫時沒有辦法利用這個身體了……」葉言說話的時候有點膽怯的感覺。

  「什麼事？」歐陽純白本來還有些納悶有什麼事會讓諾亞必須通過葉言的口來告訴自己，不過瞬間就明白了，諾亞恐怕是虛弱到沒有力氣親口告訴自己的份上了。

  還沒有來得及說聲謝謝，救命恩人就休息去了。歐陽純白有些自責，如果不是諾亞的話，這一路上，歐陽純白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同樣的，歐陽純白對諾亞的事情開始越來越感興趣 。

  「姐姐說……因為現在世界的關係，馬上囚禁她的『世界之心』就要顯示出它真正的樣子來了，所以一定要把她救出去，這是……這是你和她的約定。」說道約定的時候，葉言的臉有些害羞。因為雖然那時候是姐姐曹宗著這幅身體，但是還是作為葉言的肉體和歐陽純白有了親密的接觸，就算是那種kiss，感覺葉言也是銘記於心的。如果換成了現在這個自己的話，想想自己肯定是沒有辦法做到那點的。

  「知道了……」沒想到諾亞居然會讓葉言傳達這樣的信息，畢竟葉言還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歐陽純白倒是微微驚訝於諾亞居然知道囚禁自己的『世界的心』終於要出現在這龍城裡了。這是什麼？預言嗎？不過歐陽純白片刻間便在笑自己的傻，諾亞是背那些人稱作「先知」的女孩，就算是能預料到這樣的事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歐陽……」葉言小聲的問道，「你喜歡姐姐？」

  歐陽純白沒有立刻回答葉言的問題，對於諾亞，歐陽純白的感激之情自然是要大過於那種愛意，但是如果說不喜歡的話也不對。畢竟認識沒多久能為自己這樣付出的除了那個叫高雅的女孩就是諾亞了。

  「還好吧，感激！不過到現在還是沒能和她說一句謝謝。那要不下一次就葉言幫我帶話吧。」

  「做不到……」葉言搖了搖頭，「我沒有辦法在意念中聯繫姐姐的……」

  歐陽純白有些納悶，諾亞和葉言應該是有血緣關係的，諾亞既然都能使用葉言的身體，那麼葉言像自己一樣和諾亞交流也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才對啊。

  「不行……我只是在姐姐誒利用我的身體的時候才能和她說上話，現在的話完全不能呼喚姐姐，所以對不起……」

  「沒必要道歉……」歐陽純白搖了搖頭，既然連葉言都沒有辦法道謝，那就只有等著將諾亞從那裡完全解放出來之後再好好的向她親自道謝吧，不過對方居然可以做到操縱別人的身體，歐陽純白對諾亞的身份也越來越感興趣了，「相反的，我還要和你說謝謝呢。」

  輕輕的將葉言抱住，葉言瘦弱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什，什麼？」

  「因為你姐姐說，想救我的並不是她一個人，『連那個丫頭也是一直在努力著呢』，所以我也必須向你道謝啊，如果不是葉言的話，我恐怕早就死了……」

  聽著這話，葉言的臉上已經是緋紅一片。

  「你才不會死呢。」葉言用力抓住歐陽純白後背的衣服，「不會的不會的。」

  「嗯，不會的。」歐陽純白只好順著葉言這樣說下去。

  「小白……告訴我你之所以要做這些事的原因吧。」這樣的問題問過不止一遍，但是每一次歐陽純白都是以沉默代替了回答，當然這一次也不例外。

  「我也很想知道，你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歐陽純白！」雲溪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而且還聽到了葉言的話。現在的他正靠在門上，有些挑釁的看著歐陽純白。

  「這些都是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就算知道了，對你們也沒有什麼好處！」歐陽純白依然不願意說，因為他早就打算將這個事情帶進墳墓里。

  「那你看這個——」雲溪走到桌子邊拿起了遙控器，歐陽純白的這個房間的牆壁上也是掛著一個大小可觀的電視機，雲溪打開了電視機調到了自己想要的頻道。

  「我們得到有關部門的特別批准，現在正在事發的第一現場為您做出報導。」從畫面上歐陽純白第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釋放最後一個世界級術式造成的「廢墟」，女記者正站在那「廢墟」之前。

  「整個三分之一的浮空城已經變成了後面這種廢墟的模樣，原先『廢墟』中的人民已經全部消失，可想而知應該是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女記者的臉上似乎還掛著淚痕，「其中，還有我的一些同事和電視台的工作人員，這一切都是那個人的所作所為！」

  「這片區域已經禁止任何人踏入，尤其是普通人， 因為這片廢墟之間似乎還有著超強的諭神磁場，但是根據【伊甸】高層的官員透露，那個人現在已經身受重傷奄奄一息，我們的隊員正在龍城進行地毯式的搜尋，所以發現任何可疑人員都可以撥打——」

  「就是這樣……」雲溪聳了聳肩膀，

  「這個我造成的。」歐陽純白說道。

  「是的，這個是你造成的，沒有錯，但是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雲溪跳到了下一條新聞。之前因為和羽蛇神的偶遇發生的戰鬥之後，有三個小分隊的諭神者前往事發地點。除了一個救出一名普通少女的諭神者活了下來，其餘三個隊的諭神者無一生還，要知道，他們是【伊甸】精英分隊中的三個分隊。

  「這些不是你做的，但是這些人在某時某地全部死了……」

  歐陽純白在一瞬間想到了諾亞，但是搖了搖頭，他認為那樣的事情絕對不會是諾亞做的。

  「現在全龍城的矛盾都在你身上，你現在可以清楚的認識到了吧。估計地毯式的搜索會馬上開始……」

  「我會儘快離開的。」

  「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雲溪像以前一樣打斷了他的話，看上去只有初中生模樣的高中生，說出的話可是比成年人更加顯得有派頭，「我只是想知道你做這一切的原因，真正的原因！」

  歐陽純白看著雲溪沒有說話。

  「以你的性格真的能夠殺掉那些對你來說手無縛雞之力的諭神者嗎？，雖然我承認你做的那些事沒有一件是對的，但是你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你說的毀滅世界什麼的，我從來就沒有放在心上過！」

  面對著雲溪，歐陽純白才覺得自己是真的遇到了對手，不管什麼樣的偽裝在這個剛到高中生年紀的少年沒錢都是毫無用處的，那雙睿智的眼鏡似乎能看穿歐陽純白的心。

  「那種東西……沒有意義……」歐陽純白搖了搖頭。

  「那我只好通知姐姐，她應該會在幾分鐘之內就趕到這裡，就算你現在殺了我也來不及，況且你還沒有恢復好——」雲溪一手拿起終端一手又拿起遙控器。

  「【伊甸】的全部小分隊已經出動，就算是把他剩下的四肢都卸了，也必須要帶到我的面前來！」電視機里傳來歐陽雪的聲音，歐陽純白的精神一震，他看著電視裡出現在鏡頭上的歐陽雪，那好像是正在召開發布會似的，不過從頭到尾歐陽雪只說了這樣一句話，帶著她前所未有的氣勢這樣說的，看著歐陽雪的眼神，歐陽純白有種背瞰床了的感覺。

  「你自己選擇吧……」

  雲溪直接將了歐陽純白的軍，

  「如果知道了，那不許告訴歐陽茉莉！」

  「那很難辦，我可不能保證。」

  「那你打電話給歐陽雪吧，我是不會再透露一個字的了。」

  ——

  是雲溪的沉默，許久：「好吧，我保證我什麼都不說！」

  歐陽純白看了葉言一眼，然後退了幾步坐在了床上，因為少了一隻胳膊所以還以為他會平衡不好，葉言還扶了一下她。

  「雲溪，如果你喜歡一件東西也是歐陽雪，你姐姐喜歡的 ，你會怎麼辦？」

  「讓給她啊。當然如果那不是對我十分重要的東西的話，」

  「那如果有一個黑鍋需要你們兩個去背，你要怎麼選擇！」

  「你原來是背黑鍋所以才要毀滅世界的？」雲溪用嘲笑的聲音說道。

  「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唔……一般情況下的話，肯定是我承擔了，雖然說她是姐姐，但也是女孩子。」

  「嗯……這樣就對了……」歐陽純白滿意的點了點頭。

  「什麼什麼就對了，我完全沒有聽懂！」

  「因為如果我不來毀掉這個世界的話，會這樣做的就是你的姐姐了……你覺得就算這樣也沒關係嗎？」

  看著歐陽純白，雲溪一時間說不出來話。

  「誰要相信你這種話啊，魂淡！那種東西只不過是騙小學生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