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遲來的真相

  「請問有人在嗎？」突然從傳聲筒里傳來女人的聲音，在房間裡的歐陽純白和歐陽茉莉也聽到了。

  「我去看一下！」歐陽茉莉有些緊張的站了起來，她手搭在歐陽純白的肩膀上，好像是在讓他安心一樣，「沒事的。」

  歐陽純白回頭看了一眼葉言，葉言當然還在裝睡，不過歐陽純白沒有發現，歐陽純白擔心的大概是如果是諾亞的話，恐怕現在已經崩了起來，很有可能是正在排查的諭神者們，自己鬧的那麼大，而且自己身受重傷的情況一定有不少人知道了。就算歐陽雪決心袒護其他人，尤其是那個人肯定不會放棄這個大好機會的。現在如果被抓到的話，就輸了，歐陽純白十分清楚現在的狀況，如果在這裡背抓住的話一切就都結束了，但是，歐陽純白還是相信歐陽茉莉，因為從小到大歐陽茉莉從來都沒有騙過他。

  

  嗯——

  歐陽純白點了點頭。

  雲溪站在門旁邊給歐陽茉莉使了一個眼神。

  「等一下，誰啊……」讓雲溪按了一下應答器然後自己裝出慌慌忙忙的聲音。

  「請問可不可以開一下門，我們是龍城特委會的特別行動隊的隊員，現在由於特殊原因向各位居民核實一下情況。所以請您開一下門好嗎？」

  這樣的情況不是沒有，上一次歐陽純白大鬧龍城的時候，好像也有過這樣的一次搜查，不過那也就是簡單的詢問一下。但是這次的情況有一點點的不一樣，那就是歐陽純白現在就在這個家裡，所以相比於之前這個家，歐陽茉莉也是緊張的多。

  門打開了，年輕的女諭神者看到了有些頭髮散亂的歐陽茉莉，那樣就像是剛睡醒的模樣。

  「您好——」門口站著的是兩位穿著白色長風衣的少女，藍色的裙子也只是蓋過半個大腿的長度，當時之所以會把這個款式的衣服當作女性諭神者的隊服，那是因為這樣的服裝在她們之中的呼聲最高吧。而這樣的服裝在高貴中也不缺乏可愛。但是有一部分普通的居民並不喜歡這樣的服裝，把她們稱為么蛾子。

  「啊，您好……」歐陽茉莉有些心裡有些緊張，上一次還請對方到自己家裡坐了一會，就是想儘量的多得到一點歐陽純白的情報，但是這一次不行，因為歐陽純白就在房間裡，萬一被發現了就是重大事件了，「請問有什麼事……」

  少女拿出了自己的迷你終端給歐陽茉莉看，那是只有一張卡片大小的迷你終端，也正是儲存了每個人的證件的終端：「不好意思打擾，剛剛接到上頭的命令說通知所有現在在龍城範圍內居住的普通居民，近日以及近期內一旦發現可疑人員，請首先立刻與其保持距離然後向龍城特別委員會匯報，這通知馬上就會發送到你們每個人的終端上，但是為了確保每個人確實知道了，我們必須挨家挨戶的通知。」

  「是……是……」

  「就是『魔王』，所以也請你務必小心，」女孩說的時候眼神里明顯帶著恨意，那種濃濃的恨意，歐陽茉莉一下子就察覺到了。

  「那個請問，我門沒有……沒有見過，所以具體怎麼識別可疑人物的話……」歐陽茉莉儘量的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就像那種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民眾一樣。

  「黑色風衣，身材消瘦，不過最重要的是現在他的一隻手臂已斷，而且身受重傷。」說話的時候女孩是恨得咬牙切齒，「所以有目擊到可疑人員的話，一定要立刻匯報，並且千萬不能靠近那個人。」

  「啊……是——是——」歐陽茉莉不住的點頭。

  少女握緊了拳頭：」那個傢伙將我的好姐妹，都殺掉了，整個浮空城的三分之一都被那個傢伙毀掉了。之前因為某諭神者之間交戰而趕過去救援的三個小隊，無一生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開始說這些，但是歐陽茉莉的身體卻是猛的顫抖了一下，因為這些事歐陽茉莉還沒有來得及知道，身體猛的顫抖一下，雲溪立馬扶住了歐陽茉莉：「姐姐……」

  「沒事……」

  大概現在才理解，為什麼歐陽純白會說「為什麼不問我那些事情」的含義了。

  「你們聽到這個會有這樣的反應也不奇怪，那個傢伙。」少女的拳頭緊緊的握住，像是要把指甲陷進肉里似的，「可惜我沒有那種可以和他抗衡的力量，不然我一定要親手替我的姐妹們報仇。」

  如果她知道她嘴裡那讓她恨的咬牙切齒的人就在這戶人家的某間臥室里躺著的時候,不知道她會是怎樣的一種表情面對呢。如果再當她知道，現在的歐陽純白就算是她這樣小隊長模樣的人都可以輕易將現在的他殺死的話，她又該是怎樣的一種表情呢。

  「我……我知道了，總之只要有特殊情況的話就立刻匯報就對了，是吧。」歐陽茉莉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不管在恩麼說現在都要等眼前這兩個人走了之後再說。

  叮咚——

  是終端響起的聲音，這是一拿到終端最原始的信息的聲音，雖然有很多年輕人都喜歡將這個聲音設置成自己喜愛的音樂，但是歐陽茉莉卻一直使用最原始的設定。

  「好了，看樣子是通知應該到了，我們也該繼續去通知下一家了。」少女攏了攏頭髮準備上樓，「再次提醒你們一句，那個傢伙，現在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人物，就算身受重傷，你們這些普通人也不要有什麼想法，總之，匯報就對了。」

  看著兩名少女的背影，歐陽雪慢慢的關上大門。

  歐陽茉莉忽然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抱過歐陽純白了，上一次這樣抱著的他的樣子是什麼時候呢。

  歐陽茉莉現在和歐陽純白縮在一張床上，歐陽純白被姐姐抱著，葉言沒在這裡，醒來之後已經出去了，雲溪也沒有來過，現在的房間裡只有歐陽純白和茉莉兩人。

  歐陽純白沒有問自己到底是怎麼到這裡來的，歐陽茉莉也沒有問過歐陽純白那些事，兩人都心照不宣，在這裡似乎只有對許久未見面的姐弟。

  自己沒有死，這讓歐陽純白有些意外，他以為這一切終於可以實現了，卻發現遠遠不是這麼回事，一切沒有要結束的意思，不過現在的歐陽純白是不是應該慶幸自己還沒有死，至少再一次遇見了歐陽茉莉。原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歐陽茉莉了，當然，歐陽茉莉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能再見到弟弟。

  「爸爸媽媽呢。」

  歐陽茉莉的表情有些難過：「爸爸媽媽早就離開龍城了，繼續去他們的工作去了，不過能看出來的是，他們走的不是那麼的放心，他們還說『如果歐陽純白回來了，一定要告訴他們』。」

  依偎在姐姐懷裡的歐陽純白的身體猛的顫抖了一下，因為雖然聽上去歐陽茉莉語氣顯得平靜，但事歐陽純白知道，姐姐肯定哭了。

  用力的在歐陽茉莉的胸口蹭了蹭，就像自己小時候一樣。

  「小白……」歐陽茉莉突然捧起歐陽純白的臉，將自己的唇貼上了歐陽純白的嘴巴。

  「姐……」歐陽純白不太明白歐陽茉莉這是怎麼了。

  「因……因為和小雪都……都親過了，所以如果不，不這樣做的話不公平。」歐陽茉莉有些害羞，因為好像現在做這樣的事情太過害羞了。

  「……」歐陽純白又蹭了蹭歐陽茉莉那柔軟的胸口。他知道在家裡歐陽茉莉都是默默的將自己的愛融進了這個家裡，所以那個就是歐陽茉莉表達自己的愛的方式，她是害怕再也沒有機會看到自己了吧。

  「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要做那些事……」歐陽純白又小聲的問道。

  歐陽茉莉咬著嘴唇遲疑了很久：「不管怎麼樣，姐姐都會原諒你的。」

  緊緊的將歐陽純白抱在懷裡，歐陽純白的眼淚划過自己的臉頰，歐陽純白已經放棄的火焰再次背點燃了，其實剛才都有想過就這樣出去讓兩個諭神者把自己帶走吧，這樣的想法，不過看到歐陽茉莉的背影，歐陽純白沒有這麼做。

  因為沒有辦法回頭，所以就必須走下去。

  不管前方是什麼樣的結局，歐陽純白都決定不會再退縮半步。也不可能會退縮半步。

  站在客廳里的雲溪看著房間裡的這一幕，站立了好久，然後才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數小時之前，雲溪剛出門，往即將事發的地點走去。因為通過和歐陽純白幾次簡訊息種在歐陽純白終端里的後台軟體告訴雲溪，歐陽純白遇到了麻煩，因為歐陽純白的終端背干擾而且像是背破壞了。在和歐陽茉莉住在一起之後，雲溪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歐陽茉莉，因為怕歐陽茉莉會做出什麼事來，所以一天一天看著歐陽茉莉憔悴下去，懂事的雲溪心裡看著難受極了。

  雖然不能判斷歐陽純白到底是不是遇到了麻煩，但是被破壞終端消失的位置恰恰好就是在幾分鐘之前新聞里「大爆炸」所處的位置，雖然說地城到空城還是要花一點點的時間，不過對於雲溪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

  「葉言？」只不過才剛出門沒過多久，居然在市區里一個比較偏避的小巷裡發現了一個少女，懷裡還抱著一位少年，雲溪見過葉言，所以一下子叫出了她的名字。

  然後他就看到躺在葉言懷裡的歐陽純白。

  「你是……」那時候還是諾亞的葉言看了雲溪好久才說出一句話來，「有地方可以躲起來嗎？」

  雖然印象中的葉言不是這樣的，但是雲溪還是大著膽子幫助他們躲過了各種各樣的人的注意逃回家裡。

  歐陽純白沒有敢去看歐陽茉莉的臉，因為他害怕看到那樣的哭臉，自己就沒有辦法再次下定決心了。

  「明天我就走！這一次謝謝了……」只要自己還沒死，那個計劃就必須進行下去，因為自己還沒死，所以一切都沒有結束，自己身上的任務就沒有完成，只要一切沒有結束，那麼就隨時可能會發生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在這裡，只會連累自己，連累別人。

  「你到哪去！」歐陽茉莉的聲音充滿了驚訝，明明才見到了自己的弟弟，對方就要走，完全不明白是為什麼。

  「不管去哪裡，離開這裡……我的事情還沒有結束……」

  「非要這樣下去嗎！」歐陽茉莉緊緊的抱住歐陽純白，「為什麼要做那種事情，為什麼要和這個世界作對！為什麼要說出那些話，為什麼這一切都不告訴我！」

  歐陽純白能感覺到抱住自己的雙臂在微微發抖，真的很想將事情都告訴她，因為這大概是自己除了葉言以外自己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只不過現在說了，除了增加不必要的麻煩以外什麼都做不到。

  「因為姐姐就算知道了這些東西也沒有用，所以還不如不說……」歐陽純白搖了搖頭，他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現在的他就想讓歐陽茉莉的氣味可以多留在自己的腦子裡，因為或許這將是最後一次和歐陽茉莉見面了。

  「那就不給走！」就像小孩子一樣的歐陽茉莉說出了這樣的話。

  「姐……」歐陽純白沒有辦法，他用僅剩的一隻手臂抱住了歐陽茉莉的後背，「姐，對不起。」

  「對不起的話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除非將所有的事情告訴我，不然就不准你走！」歐陽茉莉的聲音在顫抖，「你都已經這樣了，還到底想要做什麼。你想兩隻手臂都失去嗎？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弟弟了，我不想再失去一個了！」

  歐陽純白知道，之前歐陽雪也和自己說過，在之前的那一次「末日」歐陽茉莉的弟弟好像就是在那場災難中喪生的。

  「那個……吃飯吧！」突然出現在門口的葉言打斷了兩個人之間的對話，看著兩個人有些親昵的舉動葉言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啊……」歐陽茉莉趕忙放開了歐陽純白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頭髮扶著歐陽純白下床。

  晚飯是四個人，歐陽茉莉執意要餵歐陽純白吃飯，儘管歐陽純白始終表示自己沒有任何問題，

  這是一幢普通的居民樓，按照龍城的收入水平，這樣的房子應該是給那些工薪階級和中層階級用的，歐陽純白家本來的那個別墅都可以說是有錢人才能住的起的房子了。雖然雲溪當時還堅持想讓歐陽茉莉住好一點，但是歐陽茉莉卻堅持選擇了這套房子，這套房子的住戶只有幾家，原因是這個地方離「楔子的王座」算是比較近了，而且從歐陽茉莉的房間還能直接看到歐陽純白的方向。雲溪察覺到這些之後也就不再反對。

  「好吃嗎？」晚飯是葉言做的，不過歐陽茉莉出來之後又做了好幾道，而且都是歐陽純白愛吃的菜。

  「嗯……」歐陽純白點了點頭，想想以前歐陽茉莉餵自己吃飯的事情還是自己小時候吧，上了後來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歐陽茉莉就不會再吵著要餵他吃飯了。

  「呵呵……」像是看著自己孩子的歐陽茉莉捏了捏歐陽純白的臉，「真可愛……」

  好像歐陽純白到了之後，歐陽茉莉自動的就把雲溪乃至於葉言。

  「姐姐……」每次看到歐陽茉莉那種眼神，歐陽純白都說不出來話。

  「吃完了就睡覺吧，好好的休息一番！」沒有理會歐陽純白想說的話，或者是說害怕歐陽純白要說出的話，歐陽茉莉一邊笑著一邊開始收拾起桌子。

  歐陽純白抿了抿嘴唇，葉言扶著歐陽純白回了房間，休息是必須的，在那些人沒有發現自己之前，儘自己最大的能力恢復，雖然自己的右臂還不知道怎麼辦，諾亞說要幫自己找回胳膊現在也消失了。歐陽純白感覺到自己現在又是到了比較難辦的時候。

  看著在廚房裡忙碌的背影，好像還能聽到歐陽茉莉幹活的時候喜歡哼的那個調調，歐陽純白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

  「回房間吧。」歐陽純白小聲的說道。

  既然世界還沒有結束，那麼歐陽純白就必須還要繼續站起來。

  這是世界的選擇，由不得歐陽純白說個不字。如果自己不能堅持下去，那麼這個世界的命運恐怕就會被再次改寫，歐陽純白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如果那樣的事情發生了，歐陽純白只知道他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不管是關於自己，還是關於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