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8 救贖 blood（鮮血）

  葉言精神恍惚的從教職工樓里出來。恰好已經是學校人去樓空的放學時候，校園裡稀稀落落的人群，時不時還是有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幾人，本來司若曦是要等著葉言一起回家的，但是葉言極力的拒絕了，倒不是說葉言會預見到蘇流歌性情大變，而是葉言不想讓司若曦知道更多的內幕了。就算是這個班上極少數和自己交情好的朋友，葉言也不想別人知道她的過去。

  可是那個人不都說沒關係了麼。

  那個人承認了自己，自己不是壞女孩。而且還心甘情願的答應了自己的要求。

  可是現在，一切都消失了。自己坐出了這種事，怎麼想他也不可能會原諒自己了，而且——

  你以為是你害死了姐姐是麼？

  蘇流歌看著葉言笑道。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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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的眼神訴說著驚訝。

  是我表述不準確而已，不是你害死了你姐姐，而是你——親手殺了你姐姐。所以看到你現在這個表情，我真是——開心極了。

  蘇流歌笑的是那麼的刺眼。隨後便轉身憑空消失在葉言的面前。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奇蹟麼？

  我是不信。

  「啊。」葉言輕呼一聲，走出教職工樓會有幾階矮小的台階，雖然沒有任何危險。但是對於現在這種狀態的葉言來說，就算個小小的災難了，一沒注意，踩空了一步，葉言重心不穩，小小的摔了一下，坐在地上的葉言依然是目光空洞的看著遠處，好像半天才意識到自己摔倒了，然後想爬起來。

  「唔——」

  好像是腳崴到了。雖然說應該沒什麼大礙，但是突然襲來的疼痛還是讓葉言又坐到地上了。葉言揉了揉腳腕——

  「這不是我們班的葉言嗎？怎麼在這裡。」陰陽怪氣的女聲傳了過來。葉言抬頭，發現是以前經常捉弄她的幾個女孩其中的兩人，之前已經說了，葉言的好脾氣加上大小姐的屬性，引來了許多男生關注的目光，當然也就會引來一部分女生嫉妒的目光當這些「作弄者」發現葉言是天生好脾氣，又不會打小報告的軟柿子，對她的欺負也就變本加厲起來。所以像司若曦這樣的極少數的「保葉黨」也會受到他們的嘲笑。對此葉言在家也是隻字不提，每天還會保持那一貫的微笑，但是什麼時候開始，笑容也變了味。

  看著葉言想站起來有些笨拙的樣子，女孩哼了一聲。

  「現在那個叫歐陽的笨蛋也不會和你在一起了吧，居然揭他的底。」

  「是啊是啊，還弄出像照片一樣的東西。好狠毒的計劃啊。哈哈哈。」

  「是啊是啊，雖然說前幾次確實有些關係，我們都懷疑但是沒人敢說，你這個笨蛋，居然還將證據這麼大搖大擺的拿出來——笑死人了。」

  「走吧走吧，反正明天大概全校的人都會知道這件事了。」

  「嗯，還以為大小姐是個怎麼樣的人，毒如蛇蠍啊。估計這個學校再也不會有男生敢和他沾邊了吧。」

  是的，歐陽純白的事情馬上就要弄的滿校風雨了，當然，最大的源頭不是他們。

  葉言站在那裡呆呆的看著兩個女生的背影。心裡感覺空落落的。像是什麼東西被挖走了一樣，

  那天擋在一群不良少年前面救下自己的歐陽純白的背影還在葉言腦海里盤旋。

  收到自己早餐蛋糕時的憨厚模樣。

  想搭話又猶豫很久的可愛模樣。

  為了姐姐奮不顧身的帥氣模樣。

  給自己打氣相信自己的堅定眼神。

  是什麼時候就已經深深的留在心裡，為什麼！為什麼陪在他身邊的不是我，明明有那麼多機會！明明都已經鼓起勇氣表白了，明明都已經可以接近他了。為什麼要破壞！

  為什麼！

  為什麼！

  只有我是罪人麼？

  所以才不配得到一切？

  我需要贖罪麼？

  不，才不要！

  人都有自己的【臨界點】，這個世界上沒有一成不變的好人，也沒有肯定是十惡不赦的壞人，沒有不會發脾氣的老好人，這個理由很簡單，他們都沒有到達自己的【臨界點】，善與惡，黑與白，上與下。

  葉言的秘密。和葉言的臨界點爆發了——

  【殺戮之女王】

  「你剛才說的話，我可是一句都聽不懂呢。呵呵呵。」就像是鬼故事裡遇到惡鬼的感覺，兩個女孩感覺脊背一涼。剛轉過頭去，兩個女生就感覺自己的雙腳已經離地了。

  「咳——哇——」然後脊背又撞到了堅硬的牆上。

  葉言像抓小雞一樣抓住兩個女孩纖細的脖子然後將她們固定在牆上，就像之前蘇流歌對她做的一樣。

  「你……唔唔唔……」哪有女孩子經歷過這樣的事，其中一個已經昏死過去，而另一個雙腳在空中胡亂的踢動，看著葉言那已經空洞無聲的眼神。感覺死神已經在向她招手了。而且就快要大小便失禁了吧。

  「再說一句他的話，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葉言突然鬆開手將她們胡亂的扔在地上。便朝著校門走去。

  後面是女生的尖叫聲，葉言似乎完全沒有理會，前面突然多出了幾個安保人員模樣的人，應該是學校的保衛隊的人。連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的幾名無辜的安保人員就已經口吐白沫的倒下了。

  葉言的目的只有一個，將蘇流歌找出來。

  圍繞著歐陽純白展開的巨大的棋盤的最後一個棋子終於走上了位置。

  【殺戮之女王】

  葉言前腳出校門，歐陽雪後腳出校門，並不是有意為之，而真的是碰巧了，而這碰巧恰恰也就變成了這次大戲的開端——

  【無色之冬】

  天氣已經是寒冷到刺激到裸露在外面的皮膚的程度了，風衣的校服也變成了加厚版，可是女生還是穿著厚裙子。雖然說讓環境控制系統可以控制各個地區的溫度，哪怕是讓某個地區的溫度四季如春也不是什麼難辦的事，但是不會有人這麼做的。

  敬畏自然。

  也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季節里，所有普通人能力者都記得那次震撼人心的悸動，整個世界放佛變成了照片底片的慘白色，那僅僅是因為一個人所為——

  【白晝之王】

  而兩位少女的相遇將拉開這場劇目的開篇。

  走在後面的歐陽雪似乎也發現了前面的葉言。但是並沒有太過多的注意，因為只要她不和歐陽純白待在一起，歐陽雪就稍稍的放心了一些，看著前面女孩的背影。歐陽雪不得不承認對方那身姿並不比自己遜色。長長的頭髮披到腰際和自己的也是不相上下。想到這裡歐陽雪又覺得生起氣來，美少女一個接一個出現，就連那個高雅也是。看上去傻傻的男孩子氣，但是現在在歐陽雪看來卻是威脅最大的人。

  吃醋了麼？

  這個念頭突然在歐陽雪的心裡冒了出來，她使勁的搖了搖頭。怎麼可能，那是我的白痴弟弟。只，只不過是討厭他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那麼開心，明明這麼久了才好不容易和他在一起的——

  算了，道歉吧。怎麼說也不應該打她的。

  這麼想著的歐陽雪快步向葉言走去。正奇怪為什麼葉言怎麼會這麼遲才離開學校的時候，手已經拍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那個，你——」

  「誰？」

  「嘶——」看到葉言那空洞的眼神。葉言倒吸了一口涼氣。並不是僅僅是那種眼神，而是感覺到眼前這個女孩子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感覺都變了。

  「你是，歐陽雪？」葉言的嘴巴機械般的蹦出幾個字來。

  「——」歐陽雪下意識的退後了好幾步。

  【諭神者】麼？

  她有種感覺，這個女孩身上的能量太強大了。歐陽雪甚至感覺到不全力以赴都不是她的對手。但是怎麼可能，平時居然一點沒有感覺出來。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只有我是錯的。」葉言目光一直盯著歐陽雪的臉。

  「為什麼，不讓我和他在一起。」葉言一動不動。

  「那就讓你們都消失，我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嘿嘿嘿。」話音未落，歐陽雪感覺自己的頭髮擺動了一下。

  「！！」臉頰被不知名的劃出了一道口子。

  「去死吧！」就這麼在這普通的街道上，葉言向歐陽雪沖了過來。揮舞著一把憑空出現的黑色鐮刀。

  「糟了。」歐陽雪大喊不妙。現在想避開普通人的目擊是不可能的了。而且現在如果波及到周圍的話，就不是死傷慘重的問題了，因為自己並沒有張開隔絕現實世界的【域】的能力。

  就在鐮刀巨大的刀鋒砍向歐陽雪的腦袋的時候，歐陽雪凝神靜氣，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在右手上，右手顯出淡淡的金紅色。

  「唔？」葉言微微楞了一下，自己的突然襲擊居然沒有成功，歐陽雪用右手抓住了鐮刀。當然。她也付出了鮮血的代價。

  「敢跟我來麼？」歐陽雪看著葉言嘲笑道，「我弟弟怎麼會喜歡你呢。哼。」

  將鐮刀架開，歐陽雪向一邊的高樓上跳去。葉言將鐮刀背在身後追了上去。

  「好慢啊。怎麼還沒回來。」歐陽茉莉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過了放學到家的標準時間，就算是歐陽純白說歐陽雪經常晚回家，但是這已經晚到過了頭把。

  「純白，你出去找一下你姐姐吧，怎麼還沒有回來。」

  「哦。」歐陽純白的狀態也不是太好。但是為了不讓歐陽茉莉擔心，還是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來，他穿好衣服出了門，高雅就跟在後面。

  「你跟著我幹嘛。」歐陽純白問道，

  「保護你，因為我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許烏鴉嘴！」歐陽純白這麼一吼把高雅嚇到了。

  「對不起，我只是——」

  「沒關係了。」高雅搖了搖頭，然後將歐陽純白的胳膊挽起來，「走吧。」

  「喂喂喂，你幹嘛！」這個動作把歐陽純白弄的左右不是，臉紅心跳，「這，這樣幹嘛——」

  「特別服務哦。」高雅調皮的眨了一下眼睛，「你以前不也讓我挽過你的胳膊麼？」

  「那種事誰還記得——」歐陽純白將自己的胳膊「解救」出來。

  「不識好歹！」高雅生氣的將頭撇過去。歐陽純白苦笑，不過剛才女孩挽上來時的特別觸感還是讓歐陽純白微微心動了。高雅的性格雖然有些像男孩子，但是還確實是一個美少女。真的和她說過那種話麼。

  我要你做我的新娘子。

  所以現在她這種感覺都是「新娘子」？歐陽純白使勁的搖了搖頭，想要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扔出腦袋。但是高雅又湊了過來。

  「喂，你幹嘛。」

  「就保持這樣。」高雅堅持道。

  「這樣怎麼找人！」

  「反正你姐姐也不會丟啦，都那麼大人了。反正這樣也不會被誰看見的。」高雅嘟著嘴。

  「那不就更加奇怪了麼？」

  兩個人就這麼吵著已經走出了好遠。

  「讓我用這個不存在的身體再多感受下你吧。反正還是會消失的。」高雅緊緊的抱住歐陽純白的胳膊，將頭靠在歐陽純白的肩膀上。

  「喂，你——」

  「反正你還是喜歡那個叫葉言的女孩對吧。對於我來說，那個約定，只不過是個奢望。一個屬於曾經的奢望，所以，就讓我再多待一會吧。在哥哥回來之前。至少我還是高雅。」女孩垂著眼睛。是不想讓歐陽純白看到她已經濕潤的眼眶。

  待在他的身邊才感覺一個叫「高雅」的女孩回來了，待在他身邊的時候才突然發現這個世界似乎是可以相信的。他會喜歡，會開心，會悲傷，會害怕。當他知道自己做出過約定的時候會手足無措的傻笑。會為了自己的重要的人赴湯蹈火，

  我想再多做一會高雅，在自己變回【說謊者】之前。

  或許下次，就是敵人了。

  歐陽純白看著靠著自己肩膀的高雅，少女身上淡淡的香味似乎都飄進鼻息，高雅和葉言在心中的位置有了微妙的變化？還是說早就有了變化只是自己沒有意識到？人本來就是善變的——

  「嗡——」

  口袋裡震動的聲音將兩個人都嚇了一跳，歐陽純白紅著臉慌忙的拿出終端，原來是信息，而且還是不認識的人。歐陽純白有些生氣，但是直覺還是讓他點開來看一看——

  咔嚓，終端從歐陽純白的手中。把高雅又嚇了一跳，因為歐陽純白的手在微微顫抖。

  「完了。」歐陽純白小聲的念到。

  「怎麼了。」納悶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反應。高雅碰不到除了歐陽純白以外的任何一樣東西，她蹲下來盯著終端——

  心裡猛的向下一沉，就差立馬破口大罵了。

  這是我們學校一個叫歐陽純白的學生，這是他和前幾日在我們學校發生的那些怪異事件的有聯繫的證據。這樣的怪物，怎麼可以繼續做我們的同學？

  這是信息的內容，下面就是那些高雅沒見過的照片。

  高雅氣的直發抖。好像已經是第二次這麼氣的發抖了。但是這次她好像有對象可以發泄了——

  「晚上好啊。你們居然還有功夫在這裡恩恩愛愛？看樣子你們也收到了信息吧，全校都應該同時收到信息才對。」蘇流歌從前面的路燈下向他們兩個走近了幾步，「不過明天你也可以不用去學校了。你的退學通知明天就應該收到了。」

  「你這個——混蛋！」高雅氣的牙痒痒，但是現在的她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嬉皮笑臉的人撕成碎片，他那麼做，就是把歐陽純白往絕路上逼，「為了自己的妹妹，至於麼？」

  「妹妹？」蘇流歌笑了，笑容里卻充滿了怨恨，「你說我那個本來就該死的妹妹？」

  「你——」高雅啞然。

  「不過她現在正和你的姐姐激鬥呢，誰生誰死還不知道呢。」

  「姐姐？」歐陽純白感覺到那種感覺又浮現了，那種憤怒感，不受自己控制的憤怒感，「唔——」

  「等你醒來就太麻煩了。」蘇流歌手指揮動，一塊不知從哪裡飛來的轉頭擊中了歐陽純白的腹部。讓他的憤怒感又迅速的褪去了。

  「這——」高雅看著走過來的蘇流歌，她扶著歐陽純白慢慢的向後退著，「你能看的見我？」

  「當然，我們和所謂的【諭神者】應該屬於同一個級別的才對。或者說我們比他們更加優越？我們跳過了覺醒的漫長過程。」蘇流歌手裡多出一把銀色的手術刀來，他看著高雅，「我是【鏡像移動】，可以將手術刀輕易的插進你心上人的心臟里。」

  「別過來！」高雅現在什麼能力也沒有，想要保護歐陽純白太困難了。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諭神者】們。」蘇流歌站定了身體，「『老鷹抓小雞』，你們開始跑，我來抓你們，看看你們能活多久。一分鐘，還是十分鐘？可以開始跑了，小雞仔們。」

  從現在開始，【諭神者】和【弒神者】的遊戲，就要開始了。

  蘇流歌將手術刀放進口袋。看著歐陽純白那張痛苦的臉說道。

  GO TO NEXT

  下回： 流離 Awaken（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