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又蠢又壞

  噠!噠!噠!

  拖拉機開進村，已經後半夜但村里依舊燈火通明。

  「回來了！」

  人群里一嗓子再次熱鬧了起來。

  姜建設聽到拖拉機聲音的那一刻，兩條腿都在打顫。

  

  原本在家等著消息的李紅梅知道經過之後，也被嚇的三魂丟了倆，特意出來跟著在外面一起等。

  現在夫妻倆心裡都有一根弦繃緊到了極致，隨時都會斷裂。

  幾分鐘後，周毅開著拖拉機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車斗里沒有了虎子爸媽的身影，多了高恆。

  高恆不放心趕去了鎮裡的醫院，現在顯然是一起回來了。

  蘇蘭和李文明站在人群里，咬牙切齒的盯著姜暖。

  拖拉機停下，在不少人的簇擁下村長率先下來了。

  「村長，虎子怎麼樣了？」

  姜建設夫妻已經緊張到說不出話，還是姜建國扯著嗓子詢問著。

  村長沒想到全村的鄉親們一直等在這裡，知道都是在關心虎子的安危。

  「已經脫離危險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讓四周全部都是歡呼聲。

  「真是太好了！」

  幾乎每個人都在說著這句話。

  都是一個村的鄉親，大家也都是看著虎子出生，長大的，當然不希望他出任何事情。

  「哈哈哈！這都是我家小暖的本事！」姜建國笑的肆無忌憚，震耳欲聾。

  姜建設夫妻差點兒就掉了眼淚。

  這幾個小時真是太煎熬了。

  姜暖來到父母跟前，看著他們臉上依舊殘留的緊張，乖巧的道歉。

  「爸，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李紅梅拉住姜暖的手，怎麼都不肯鬆開了。

  姜建設緩了幾秒之後，整個人都昂首挺胸，一臉的自豪。

  接下來是一片片對姜暖的誇讚聲。

  高恆站立在一旁，看向姜暖的眼神同樣充滿了讚賞。

  這次姜暖處理的很好，簡直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跟鄉親們這邊的歡快熱鬧不同，原本那些最能叫囂的知青們全都卡了殼，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蘇蘭緊抿著嘴角，眼裡充滿了憤怒和恨意。

  李文明看著完全成為了焦點的姜暖，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

  這時候村長朝著他們這邊看了過來，意味深長。

  「行了，大家都安靜一下。」

  吆喝一聲，表示自己有話要說。

  熱鬧的議論聲漸小，全都齊刷刷看向村長。

  村長清清嗓子，「正好趁著鄉親們都在，咱們也把衛生所的事有個定奪。三天前蘇知青要跟姜暖公平競爭，現在呢我想也不用多說什麼了。這份工作呢原本就是姜暖的，經過了虎子的事兒之後，姜暖在這個工作崗位那是當之無愧！」

  「我支持！」

  「我也支持！」

  全村人異口同聲，全都都站在了姜暖這邊。

  姜暖臉上綻開了一朵燦爛的花兒。

  姜家人更是氣勢十足。

  蘇蘭臉上火辣辣的燒著，沒想到會輸的這麼徹底。

  不，她甚至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輸！

  知青們全都打了蔫兒。

  原本都覺得蘇蘭能夠為他們知青爭一口氣的。

  村長還不忘故意對著蘇蘭問道：「蘇知青，你沒有意見吧？」

  蘇蘭快把後槽牙都咬碎了。

  「哼！她能有什麼意見？本來這工作就是我家小暖的，她趁著我家小暖生病就想著能替代了小暖，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姜建國滿臉的不屑，以他這個年紀，這樣的身份，說話完全不需要任何顧忌。

  蘇蘭求救的眼神看向身邊的李文明，指望著他能站出來護著自己。

  可李文明就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一樣，閉著嘴一言不發。

  姜暖奚落的視線落在兩人身上，她可不是什麼聖人，不落井下石簡直就是對不起她自己。

  「蘇知青，我大伯說的沒問題，你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衛生所。」

  姜暖一開口，四周圍瞬間就鴉雀無聲了。

  以前的姜暖就是被姜家寵的小公主，不過今天的姜暖給所有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以前村里人有喜歡姜暖的，有忌憚姜暖的，當然還有嫉妒姜暖的，但追根究底都是因為她姓姜。

  可是今晚救虎子的事，跟她是不是姜家人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因為她這個人。

  而這也是姜暖第一次因為自己的能力，得到村里人的肯定和支持。

  「姜暖，我蘇蘭輸的起，但就算我輸了，也輪不到你來落井下石！」蘇蘭握緊拳頭，手臂上的青筋都隱隱約約。

  姜暖一聲冷笑，「你以為我說你不應該出現在衛生所，是在落井下石嗎？你錯了，我是在提醒你，是在警告你！」

  姜暖的霸道讓所有人始料未及。

  知青們都覺得真正有教養的人，到了剛才這件事就該結束了，可是姜暖偏偏還要叫囂一番，彰顯自己的優越感嗎？

  蘇蘭渾身顫抖，「你，憑什麼？」

  沒有人知道姜暖接下來到底要說什麼，但姜暖這一刻的怒意每個人幾乎都感覺到了。

  「你有暈血症，看到血就會眩暈，昏迷。遇到虎子今天這樣的情況，你除了躲避之外還能做什麼？」姜暖的聲音很沉。

  蘇蘭猛然一怔。

  就因為有暈血症，所以母親才沒有選擇讓她學醫，這個秘密除了家裡人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沒想到竟然還是被姜暖這個賤人發現了。

  高恆也變了臉色。

  鄉親們面面相覷。

  他們知道有暈車的，暈船的，竟然還有暈血的？！

  怪不得蘇蘭當時莫名其妙就昏迷了呢。

  「或許蘇知青也才剛知道自己有這樣的情況。」關鍵時刻，唯一一個替蘇蘭說話的竟然是劉芒。

  姜暖輕蔑的笑，「真相是什麼，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說她隱瞞了暈血症是自私的話，那麼她這三天裡的表現則是又蠢又壞！」

  四周一片譁然。

  之前劉芒已經講述過蘇蘭的表現了，怎麼都不是姜暖說的這樣。

  姜暖凌厲的目光落在蘇蘭的臉上，「你沒有學過醫，卻在虎子媽抱著虎子來看病的時候，一口篤定虎子只是普通的受涼感冒。虎子媽就是因為聽信了你的判斷，才會拖延了虎子的病情。你在說出那些的話的時候，心裡想的只有把我比下去，卻根本沒有過你給出的結論，會不會要了一個孩子的命！」

  說到最後，姜暖再也壓抑不住對蘇蘭的憤怒，一字一句落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