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正的姜家人

  姜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蘇蘭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正視過，衛生所在村里人的心裡代表著什麼。

  他們春水村的人日子過得從來不舒坦。

  幾年前的大旱，後來又遇到了蟲災，也只有最近的兩年日子才漸漸的有了些緩。

  

  鄉親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沒有什麼其他謀生的本事，能混個溫飽就已經很滿足了。

  村里人生了病，如果不是實在挺不住絕對不會去鎮上的醫院，而衛生所就成了他們最大的依靠。

  頭疼腦熱，跑肚拉稀，他們能吃藥絕不會輸液，能省則省，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

  可是蘇蘭這種人呢，是從大城市下來的，受不得累，吃不得苦，更是把自己當成了村裡的過客。他們不會在乎村裡的艱難，更不會在乎村里人的死活。

  他們只想著怎麼能讓自己過的更輕鬆，什麼時候能夠回到城市去。

  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她已經有過前世的經歷，能夠及時為虎子進行治療，那麼現在虎子已經窒息而死。

  這讓姜暖怎麼能不憤怒！

  她的話就好像一記重重的巴掌，狠狠扇在蘇蘭的臉上，讓她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同時也在所有村民的心中掀起一股波濤駭浪。

  「姜暖說的對，蘇知青根本什麼都不懂，卻還要在衛生所害人！」

  「我早就聽說，蘇知青想要留在衛生所，就是覺得衛生所不用幹活！」

  「真的又蠢又壞！」

  一片討伐，咒罵聲響起。

  就連村長都控制不住村民們義憤填膺的情緒。

  高恆則是用一種極度陌生的眼神看著姜暖。

  姜暖該說的已經都說完了，冷漠的看著完全成為了眾矢之的的蘇蘭。

  這都是她應得的！

  蘇蘭從小到大還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根本承受不住這麼洶湧的怒火，眼前一黑再次昏死過去。

  這場以公平競爭的名義開始的比試，最後以她的昏厥作為結束。

  鄉親們三三兩兩的回了家。

  姜暖示意父母在前面等她一下，而她和周毅表達感謝。

  「周毅哥哥，今天謝謝你。」

  如果不是有他在的話，很多事情都不會這麼的順利。

  周毅低垂著眼帘看著她，似是有許多話要講，但最後也只是說了一句，「趕緊回家去。」

  姜暖乖巧的點頭，在他的注視下跟著父母一起離開。

  高恆確定蘇蘭只是急火攻心導致的昏迷之後，村長就安排其他知青們送她回了住所。

  等到衛生所里完全安靜下來，已經是後半夜了。

  村長覺得有些乏了，正準備離開高恆卻喊住了他。

  「村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姜暖一定會勝出？」

  高恆覺得這三天里村長的反應實在是太淡定了。

  「我不知道。」村長實話實說著。

  但這樣的回答並不能讓高恆滿意。

  「不過就算今天沒有虎子的事情，最後在衛生所留下來的人也一定會是姜暖。」這一點村長倒是無比篤定的。

  高恆微微皺了眉頭，「為什麼？難道真是因為蘇知青不是春水村的人嗎？」

  他並不忌諱什麼，村長對於姜暖的偏袒全村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村長竟然笑了，「高醫生，你是什麼時候到咱們村的？」

  「三年前吧，我就被調來這裡工作了。」高恆不明白這跟他們談論的話題有什麼關係？

  村長繼續說道：「那我也不妨跟高醫生掏掏心窩子。你知道村里人為什麼都又敬重又懼怕姜家嗎？」

  「因為姜家是春水村的大家，兒孫眾多。」

  高恆說的絕對不假，姜暖之所以驕縱，就是有兩個大伯，八個哥哥寵著呢。

  村長笑他真是太天真，「先不說姜家老爺子曾經扛過槍，經歷過的槍林彈雨，以他的資歷如果他老人家願意的話，現在鎮長都有的做。就說說姜家的三兄弟。」

  話開了頭，村長收斂了笑意，聲音都凝重了許多。

  「十幾年前咱們周邊一代山匪猖獗，春水村多少鄉親都受了害，當時就是姜家的三兄弟帶頭去跟山匪搏命，九死一生啊，硬是把山匪逼到了百里之外，這才讓鄉親們過上了安穩日子。姜建林的那一條腿，也是在那個時候落下的傷，直到現在走路都是一瘸一跛的。」

  高恆怔住了，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姜家竟然為春水村做過這樣的貢獻。

  「在往前倒五年，遇上了百年不遇的大旱。地里的莊稼長不出，咱們這些村民們差點兒就被活生生被餓死，也是姜家拿出了所有的積蓄，變賣了之前政府給姜老爺子在鎮裡養老的田產，才幫鄉親們度過了那最難熬的一年。你可以出去問問，那一年春水村有哪一家沒有吃過姜家散發的米糧。」

  即便現在再回首那段艱難的日子，村長依舊止不住情緒激動。

  「姜家小一代雖說沒做過多大的事兒，可村里唯一的那條磚路是老大家在外面混的姜龍捐錢修的。村里人要是在外面遇到什麼難事，也都是老三家在公安局的姜陽幫忙擺平的。」

  「村長，您別說了，我都明白了。」高恆終於理解了在對待姜暖和蘇蘭這件事上，全村的人為什麼會是那樣的反應了。

  村長看著他還是搖搖頭，「不，你不明白。你要是以為姜暖是靠著姜家的關係，才得到了衛生所實習的機會那就大錯特錯。姜暖那孩子也是正正經經讀完高中的，當時鎮上選拔實習生，一百多人的競爭，姜暖是經歷了層層選拔，靠著自己的實力才得到這個機會的。」

  高恆已經完全反應不過來了。

  所以沒有暗箱操作，也沒有故意偏袒。

  這一切都只是他和那些知青們的小人之心罷了？！

  突然感覺到了汗顏。

  其實今晚姜暖已經再一次用實力證明了她自己。

  村長看著高恆不停變換的表情，徹底放鬆了精神，伸了個懶腰。

  「高醫生，我看你現在應該是明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是真的需要回家睡覺嘍！」

  高恆又羞又愧又震驚，等到回神之後，衛生所里已經空空蕩蕩只有他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