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校場

  「這個小子，真的不簡單，更加不好糊弄。」白小樓心裡嘀咕，借抹汗的機會，伸手擋住葉飛塵的視線，突然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白兄，走了。」

  招呼了聲，慕飛揚連忙跟隨葉飛塵，走進食堂之中。

  營地的食堂，非常的寬長，因地制宜，在一條長長的峽谷之中，打樁鋪木，建造而成，可以容納三萬多人，同時在這裡聚餐。

  其中，許許多多的雜役，穿梭在其中，或者交談著，或者坐在桌子上吃飯，但是更多的人卻是排著長龍，在盡頭的窗口，領取飯菜。

  一排過去，一百多個窗口，幾百個食堂雜役，在分發飯菜，免費供應，乾脆利落，速度極快，不需要等待多久。

  在百多個窗口的旁邊，還有個樓閣，只有寥寥十幾人，在門前進出，相對這邊熱鬧喧囂的情形，就顯得有些冷清了。

  不過，在窗口排隊的雜役，看向那邊進出之人的時候，眼中卻充滿了似有若無的羨慕，以及淡淡的嫉妒。

  其實那裡不是什麼禁地，而且對外開放，營地全部人都可以進出，裡面供應的也是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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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膳食，不僅美味之極，而且有調理身體的功效，問題在於，價格極為昂貴，需要大量的貢獻值才能換取，一般人實在是消費不起。

  「別看了。」

  發現白小樓呆呆地看著那邊，慕飛揚輕笑道：「你現在才來，一分貢獻值都沒有，看也是白看，不如老老實實的排隊，領取免費的午餐。」

  咽了下口水，白小樓嘆氣道：「誘惑呀，真想去吃頓霸王餐。」

  「霸王餐？」慕飛揚驚異道：「為了吃，你連命都不要了？」

  「這麼嚴重？」白小樓訕笑道：「說說而已，說說而已。」

  「不要胡亂說笑，這個食堂，可是刑堂照應的，出了事情，連死都難。」慕飛揚小聲警告起來。

  白小樓表情一緊，忽然嬉皮笑臉道：「慕兄弟呀，有事和你打個商量……」

  「什麼事情？」慕飛揚問道。

  「你看，這樣……你能不能到裡面，幫我換點飯菜……等我有貢獻值了，一定會還你的。」白小樓誓言旦旦道，眼中射出期待的光芒。

  「這個……」摸摸腦袋，慕飛揚為難道：「不是我吝嗇，不想幫你，主要是，我的貢獻值也用完了。」

  「用完了？」白小樓驚愕，眼中多少有些懷疑。

  「真的。」慕飛揚解釋道：「最近一段時間，為了練功……」

  「咳！」

  葉飛塵微微皺眉，慕飛揚什麼都好，就是改不了容易相信人的習慣，別人對他三分熱情，他就要奉敬十分似的。

  古道熱腸，有的時候，也要區別對象的。

  比如說，眼前的胖子，葉飛塵完全可以確定，他的十句話中，有九句是虛情假意，剩下的一句，半真半假，也不能盡信。

  俗話說，逢人只說三分話，但是這個胖子，根本沒有一分是真實的。

  既然如此，那麼何必真誠相待。

  聽到葉飛塵的聲音，慕飛揚警醒，連忙改口道：「好了，到我們領飯了，白兄，你要吃什麼？」

  「人參煲雞。」白小樓隨口說道，夾在肉縫裡的小眼睛，眯眯的閃爍光芒。

  領取飯菜，三人來到一張空桌子坐下，招呼了聲，葉飛塵與慕飛揚，立即開始狼吞虎咽，風捲殘雲起來。

  一旁，才舉起筷子，看到兩人已經吃了大半，白小樓瞠目結舌，艾艾道：「你們，吃得這麼快做什麼？」

  「習慣了。」一抹油膩的嘴角，慕飛揚含糊說道：「以前，出任務，趕時間，哪有空磨磨蹭蹭的瞎耽擱……」

  白小樓轉頭一看，發現食堂之中，大部分的雜役，都是這個模樣，三兩下吃完，摸了摸鼓脹的肚皮，立即風風火火的走人。

  看到眾人吃得起勁，白小樓也胃口大開，舉筷吞咽起來，咀嚼之際，忽然發現眼前一暗，連忙抬頭看去，嘴巴還刁著一隻雞腿，貪吃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了。

  「好巧，你也來了。」

  解決最後一粒飯，葉飛塵慢慢騰騰放下筷子，看向來人。

  「記得，明天……」冷冷留下一句話，王京轉身而去，孤傲的身影，與周圍熱鬧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有趣。」說話的是慕飛揚，隨手放下空蕩蕩的飯碗，輕輕笑道：「明天再輸的話，不知道他能不能，繼續保持臉上這種酷酷的表情。」

  「吃飽，就走了。」葉飛塵淡然說道，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呃，我沒吃完……」

  舉著雞腿，白小樓聲音含糊，顯然口裡還含著食物。

  「不急，白兄慢慢吃，我們先走了。」慕飛揚笑了笑，連忙跟上葉飛塵。

  喉嚨抽動，費力咽下大塊雞肉，望著兩人遠去的身影，白小樓無聲自語：「傻小子練的是莽牛功，難怪頭腦簡單，冷冰冰的小子，手臂結實，異於常人，隱約浮現龍蛇之氣，學的應該是龍蛇大盤手。」

  「至於機靈小子……奇怪，一點也看不出來。」

  白小樓微微皺眉，臉上的胖肉，卻自然舒展開來，一眼小眼睛在肉縫裡解放，如果有人這時仔細打量的話，就會發現，其實他的瞳孔，並不如想像中的小巧，而且清明透亮之極，隱蘊著晶瑩的光澤。

  吃過飯，也不過是中午時分，回到宅院之中，休息了下，慕飛揚就找葉飛塵，準備繼續練功，然而葉飛塵也沒有同意。

  「一張一弛，才是習武之道。」葉飛塵說道：「明天就要內部考核，我們幾個新進的白帶武衛，肯定是眾多灰帶武衛挑戰的對象，這麼短的時間內，再怎麼苦練，實力也不會提升，不如放鬆半天，調整心態，養精蓄銳。」

  慕飛揚點頭，坐了片刻，忽然有些氣悶，胸口堵堵的難受。

  「飛揚，你心亂了。」葉飛塵說道：「這樣的心態可不行。」

  「本來不亂的，但是你一提，有就有些緊張了。」慕飛揚有些不好意思。

  葉飛塵無語，只怪自己，居然忽略了，慕飛揚性直，不提醒的話，根本不會多想，提了，反而讓他分心。

  不過，這樣可能更好，畢竟明天才開始考核，還有時間調整，不然真正臨戰，關鍵時刻，慕飛揚卻心神不定，必敗無疑。

  然而，心裡是這樣想，葉飛塵卻沒有開口安慰，而是白了一眼，淡聲道：「所以，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埋頭苦練，而是平復心情，讓自己不緊張。」

  「我明白，靜心……」慕飛揚點頭說道，盤腿坐下，慢慢的調息，直到金烏墜落，才輕輕睜開眼睛，瞳孔之中，再也沒有半點慌亂。

  葉飛塵微微點頭，也沒再理會慕飛揚，有的時候，一味的扶助，反而是種傷害，自己的兄弟，不是羽翼下的小雞，應該是天上的雄鷹，在狂風暴雨之中，可以自由的翱翔……

  來到窗口之前坐下，葉飛塵閉上眼睛，運轉真元，月亮悄無聲息的浮空，灑下大片清輝，映照在他的身上。

  瞬間，肉眼看不到的月華之力，慢慢的貫注到葉飛塵的經脈之中，好像涓涓流動的溪水，最後匯聚于丹田，經過轉化，變成了液體真元。

  隱隱約約，丹田積蓄的真元，已經有飽滿漲溢的趨勢……

  月光如水，夜闌人靜。

  不知不覺，月亮偏移，只剩下幾顆寂寥的星星閃爍，東方的天空，泛起了魚肚白，伴隨著高昂的公雞喔喔鳴叫聲，旭日瞬間浮現，頓時射出萬道霞光。

  天亮了。

  葉飛塵睜開眼睛，吐出一口濁氣，納入一縷清氣，渾身上下立即清爽無比，神采奕奕。

  「葉子，早。」

  與此同時，慕飛揚也收功起身，臉上平靜無波，嘴角帶著點兒淡淡笑意。

  心態不錯，葉飛塵讚許，躍然而起，向外走去。

  晨曦初露，朝陽拂照，連綿起伏的山巒薄霧朦朧，仿佛籠著一層淡淡的薄紗，遠遠看去，煙波浩渺，雲蒸霞蔚，如夢似幻得真是恍如人間仙境。

  兩人在食堂吃了早餐，向衛堂校場走去的時候，太陽出來，霧氣散去，在幾處山巒的溝坳位置，就是一片地勢平坦，寬長几里的校場。

  此時此刻，校場之中，無數大旗在大風之中獵獵做響，地面上，人頭攢動，熱鬧之極。

  今天是衛堂內部考核的日子，全部武衛到齊，就連守山巡邏的人，也托刑堂幫忙代替，一萬多人，鬧哄哄的聚在校場之中，那個情形，不是亂字可以盡述。

  不過，喧鬧的情況，很快就結束。

  「看，堂主來了。」

  「還有幾個隊長。」

  相互提醒，眾人慢慢的安靜下來，看著武岩帶著幾個銀帶武衛，在前方慢慢走來。

  片刻，嘈雜的聲音，漸小到無，這種氣氛下，沒人敢說話，朝陽的光芒灑滿整個校場，一片靜寂，落針可聞。

  很快，武岩走到看台上，才坐下來，立即揮手示意。

  幾個銀帶武衛連忙點頭，鐵山踏步而出，大聲喝道：「列隊！」

  聲若洪鐘，傳達數里，在山谷之中隱約迴蕩。

  頃刻，亂蓬蓬的武衛，連忙找到熟悉的同伴，劃分出十個方形陣營，一下子，校場變得井然有序起來，不說旁人，就是眾人自己，也感覺舒服很多。

  「白帶武衛，出列。」鐵山點頭，再次下達命令。

  「唰……」

  一百人走了出來，葉飛塵與慕飛揚自然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