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相殘殺

  此形此景，讓木頭臉色煞白，顧不上慶幸，凶獸低吼，猛然回頭，猶如鋼鞭似的尾巴，輕輕揮動，後面的草木，攔腰斷裂，十分平整。

  

  「嘶昂！」一聲怒吼，凶獸又撲向心驚肉跳的兩人。

  就在葉飛塵與木頭陷入危境之中，山谷外的朱亮卻冷眼旁觀，根本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與此同時，附近又掠出兩個身影，卻是矮子與高個子。

  「居然是虎豹。」矮子吸了口涼氣，輕聲道：「還好我們沒有貿然進去，不然怎麼死也不知道，嘖嘖，兩個廢物……」有點兒幸災樂禍。

  「大哥，我們現在怎麼辦？」高個子問道。

  「怎麼辦，當然是看戲啊。」矮子笑眯眯道：「待虎豹把兩個廢物弄死，我們再殺上去，以後山谷的靈藥，全部是我們的了。」

  朱亮表情冷漠，看著谷中兩人，給虎豹追得疲於奔命，突然說道：「你們兩個什麼時候看完戲了，就去把那隻虎豹解決，我到谷里探下虛實。」

  矮子輕愣，珠眼子微轉，開口道：「大哥，我……」

  「什麼事情？」朱亮目光冷冷瞥來，陰森如同利箭。

  「呃，沒事。」矮子連忙搖頭，低聲道：「大哥你去，我們在這裡看著，等你回來。」

  朱亮點頭，一躍身，魁梧的身體，好像一片落葉，輕飄飄的，在山谷側邊，悄無聲息的掠行，鶻起鵲落，消失在谷底。

  「嘶昂！」虎豹聲吼，響徹雲霄，不過由於密林的阻隔，聲音傳到飛瀑谷外，也變得很是微小，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

  一陣微風掠過，小山谷飛沙走石，葉飛塵與木頭，險象環生，外面石上，矮子與高個子卻已然不見蹤影，只留下淡淡的腳印，證明他們曾經來過這裡。

  看到一高一矮兩個身影，也相繼消失在小山谷深處，葉飛塵嘴角泛出一抹冷笑，氣息陡然一變，身形如電，閃到木頭身邊，一把捉住他的手臂，足下生風，縱身就出了山谷之外。

  「昂！」

  虎豹低吼，撲騰追趕，可是到了山谷口，似乎有什麼顧忌，立即停步不前，徘徊了片刻，居然掉頭而去。

  出了小山谷，見到虎豹沒有追上來，木頭驚魂未定，氣喘吁吁，半天才平靜下來，驚奇問道：「葉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厲害了？」

  葉飛塵微笑，沒有回答，回頭看了眼小山谷，眉頭輕皺，仔細盤算了下，叮囑道：「木頭，你留下，我去看下究竟。」

  「葉子，裡面危險……」木頭連忙勸止。

  葉飛塵置若罔聞，已經掠入小山谷之中，這個時候，那隻虎豹，由於失去了敵人蹤跡，也返回巢穴。

  「嘶昂！」

  片刻，驚天吼聲在深谷響起，葉飛塵明白，肯定是虎豹發現了巢中有竊賊，微微一笑，小心潛行而去。

  「嗷昂！」

  途中，葉飛塵驚訝聽到，一聲不同於剛才的吼叫。

  要知道，但凡猛獸、凶獸，都有自己的地盤，哪怕是同類，也不能相容，也就是俗稱的一山不容二虎，除非是一公一母。

  難道裡面還有隻雌虎豹，葉飛塵琢磨，覺得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如此，更妙。」葉飛塵暗爽，收斂氣息，悄無聲息的潛行，漸漸的，到了深谷之中，隱於茂盛的草叢中，盤坐閉眼，以神識探察裡面的情況。

  只見朱亮暴怒，與兩隻虎豹在游斗，一時半會，彼此奈何不了對方。

  兩隻凶獸，一前一後，配合默契，牙尖爪利，猶如鋼刀，撲騰之時，鋼鞭似的尾巴橫掃，噗嗤的聲音，彷佛閃電劃破長空，打落在粗壯的樹幹上，留下深深的痕跡，過了片刻，大樹開裂，緩緩倒下。

  「畜生。」朱亮表情冷峻，身形連閃，好像柳絮，輕飄飄的移開三尺，險之又險，避開虎豹的鞭掃，模樣有幾分狼狽。

  「老三，老四……」

  朱亮高聲叫道，過了良久，發現沒有人響應，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真氣瞬息轉動，凝聚在拳頭之中。毫無徵兆，身影似電，撲到一頭虎豹側邊，化拳為掌，帶著凌厲的風聲，朝虎豹腦袋劈去。

  「嘶昂！」虎豹縮頭，躲開掌風，吼叫一聲，張開帶血的利牙，噴出濃腥的氣息，向朱亮嘶咬過去。隨後，另外一隻凶獸，繞步到他的背後，前爪突伸，閃爍寒光，與人類一樣，無聲無息的偷襲而來。

  兩隻虎豹，即使沒有成為妖獸，但是常年盤踞山谷，吃血食，服靈藥，受到日月精華的薰陶，朦朦朧朧之中，也有了點兒智慧，如果沒有意外，遲早會變成妖獸。

  然而，現在卻遇到了朱亮，是它們的不幸。

  險象環生之際，朱亮臨危而不懼，面不改色心不跳，手腕一翻，常中多了柄長刀，蹬足躍身，飄起三丈多高，順勢落了下來，長刀以千均之勢，斬了下來。

  叮噹，長刀斬在虎豹身上，竟然發出了類似金鐵交鳴的聲音，電光四濺，好像金屬撞擊摩擦，十分刺耳難聽，朱亮臉色凝重，收刀退步，那隻虎豹脖頸上，多了道血痕，慢慢滲出腥紅的血液。

  「吼！」

  聲音震耳欲聾，受傷的虎豹，昂天咆哮，目露凶光，呲牙撲爪，將眼前的草石抓得粉碎，一個縱身，氣勢洶洶的向朱亮撲去。

  與此同時，旁邊的虎豹低吼，兩隻利爪按地，下蹲不動，蓄勢待發。

  「畜生，找死。」朱亮眼睛微微眯起，大手一揮，長刀如電，向虎豹飛去，陡然振臂，雙手握拳，如同出海蛟龍，攜帶巨大的呼嘯聲，砸在虎豹頭顱上。

  「咚，咚，咚。」

  朱亮拳勢如風，連續三擊，每一拳都猶如巨石鐵錘轟砸，打得虎豹堅硬的頭骨炸裂開來，腦漿鮮血飛濺，死於非命。

  「嘶昂！」

  一聲震天的長吼發了出來，一陣狂風卷過，朱亮化作殘影急閃，依然沒有躲過襲擊，狼狽的踉蹌著退後了三五步，撫著血淋淋的肩膀，好不難受。

  「噢嗚……」

  見到同伴死去，另外的虎豹，發出人性化的悲鳴，其中蘊含著極度的傷痛，慢慢回頭，銅鈴大的眼睛射出冰冷森寒的光芒。

  「吼……」

  空氣忽然震盪了起來，朱亮心中警覺，極速飛退，虎豹已經出現在他原先站立的地方，一個猛撲，草皮亂石全部濺飛，露出赤裸裸的泥土。

  然而，凶獸始終是凶獸，沒有多少智慧，只會按本能行事，不停的撲向朱亮，卻給他輕鬆閃過，不是反擊，慢慢消耗它的力量，虎豹也攻勢，也變得滯緩下來，露出少許疲態。

  「去死。」朱亮捉住稍縱即逝的機會，快速閃動卻是悄無聲息，來到虎豹左邊，拳頭呼嘯砸在它的耳骨上。

  適時，附近的草叢之中，突然冒出一個矮小的身影，手掌張開，猶如鷹爪一般，帶著無匹陰柔的真氣，悄然無聲的朝朱亮後背攻去。

  朱亮的後背，仿佛長了眼睛，身體忽然急停，收回拳頭，身形輕晃，消失在原地。

  「砰！」

  矮小身影的鷹爪，好像抓豆腐似的，直接把虎豹堅硬的頭蓋骨抓得粉爛，然而他卻沒有多高興，臉色陰沉，凝結成冰。

  其實，兇猛的虎豹，沒有這麼容易被殺死的，只不過與朱亮纏鬥之時，已經傷痕累累，筋疲力盡，自然被來人揀了便宜。

  「老三。」

  朱亮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聲音低沉，冷若冰霜道：「你是什麼意思。」

  「我在幫大哥呀。」矮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出來的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

  「你在說笑話嗎，把我當成三歲小孩了？」朱亮冷笑，眼神冰冷，問道：「老三，我自問待你不薄，連如此隱秘的寶地，也帶你們過來，一同分享，為何要背叛我？」

  「哈哈。」矮子狂笑，既然撕開臉皮，那麼也不再裝了，憤然恨聲道：「待我不薄，朱亮，虧你好意思說出口，事到如今，還要惺惺作態。」

  朱亮沉默不語，好像在認真聆聽，眼睛卻是愈加冰冷。

  「我忍你好久了……」矮子咬牙切齒，似要斥責，倏地，強勁的破空聲響起，化作了殘影，撲向朱亮，怪笑道：「你以為，我會你療傷的機會？」

  朱亮面色鐵青，眼裡露出森寒殺機，暴喝一聲，長發無風自動，飛飄起來，拳勢如雷，蘊滿氣勁轟出，猶如流星鐵錘。

  「該死，受傷了，還這麼厲害。」矮子猶如殘影一般飛退。

  朱亮沒有趁勢攻擊，而是停了下來，眼中發出冰冷的光芒，淡聲道：「老三，就算受傷，對付你卻綽綽有餘，不過，我還是好奇，你為什麼要反我。」

  「為什麼，天底下哪有這麼多為什麼。」矮子冷笑道：「憑什麼你是老大，憑什麼要聽你的吩咐，憑什麼好東西要歸你……」

  「明白了。」朱亮淡淡說道：「看來，是我平日太心慈手軟……」

  呼呼幾聲，異變突生，只見朱亮伸手旁邊樹幹，堅硬如甲的樹皮寸寸碎裂，伴隨著漫天的碎片，強烈的殺氣自其中迸發，好像破空利箭，向矮子射去。

  「哼，早料到你會來這招。」

  矮子冷笑，身形陡然暴退，避開樹片攻擊，又如同豹子一樣，疾行猛衝過來，體內真氣完全爆發，右拳氣勁環繞，青筋隆起，猶如鋼筋鐵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