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漁人得利

  朱亮凜然無懼，眼中寒光一閃，拳頭帶著呼嘯的勁風轟出，仿佛可以刺破空氣。

  砰，砰，砰，毫無花巧，拳頭交接，朱亮身體輕晃，退了兩步，而矮子卻給震出丈外，嘴角滲出一絲鮮紅。

  呸，矮子吐了口血水，居然在笑，嘿嘿說道：「對付區區兩頭凶獸都能受傷，全力一拳，連我也打不死，大哥，看來與張岳一戰，你傷得不輕啊。」

  朱亮表情陰冷，下意識的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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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不死我，那你就去死吧。」矮子眼睛閃爍寒光，不再與朱亮硬拼，身影極速，猶如黑豹一樣矯捷，仿佛猿猴一樣靈巧，像蛇行那樣迂迴曲折。

  臨近朱亮之時，矮子的手掌之中，光芒一閃，突然多了把匕首，帶著嗤嗤的氣流，向朱亮的脖子抹去。

  朱亮目光微凝，快步騰挪閃移，尋找機會，使出必殺一擊。

  咻，彷佛閃電劃破長空的聲音，一道劍光突然化為了淡淡的霧氣，瀰漫了整個天地的籠罩了下來，直刺朱亮的後心。

  「老四，早就等你了。」朱亮長笑，衣袖翻轉之中，手指夾了葉淡黃色的紙片，上面的篆字雲紋，好像有生命似的，隱約流動光澤。

  「疾！」

  朱亮轉身叱聲，紙片如流星趕月般閃去，忽然炸開，方圓幾米的空間，一片熾熱，彷彿天上的烈日就在咫尺，波及的草木剎那焦枯。

  啊，一聲慘叫，高個子在半空跌落下來，全身猶如焦炭，顫手輕指朱亮，嘴角動了下，最終沒說出話來，死不瞑目。

  「火焰符。」

  矮子臉色陡然大變，眼中儘是難以置信，顫聲道：「你…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為何不可能。」朱亮冷笑道：「不要以為，你們兩個平時，裝模作樣針鋒相對，就可以瞞得過我，你們在找殺我的機會，我何嘗不是如此。」

  「看來，老二真是你殺的。」矮子臉色變幻了數次，恨聲道：「為什麼？」

  「看不順眼，殺了就是了。」朱亮說道：「需要什麼理由。」

  「屁。」矮子嗤之以鼻，怒聲道：「老二突破凡塵境四層不久，就莫明其妙的失蹤，其他人也是如此，現在，終於輪到我們了吧。」

  「既然知道，那就不要廢話了。」朱亮猙獰說道，猶如離弦之箭一樣，一拳轟向矮子。

  「聽你說，發現新的採藥點，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矮子急退，又撲飛過來，匕首猶如毒蛇吐信，刺向朱亮的心臟。

  「威脅我地位的人，全部要死。」朱亮目光陰狠，拳頭正中匕首的側面，氣勁透過兵器，險些將矮子轟得吐血。

  「嫉妒賢能，難怪這麼多年了，一直沒有突破五層。」疾退之時，矮子譏諷起來，額頭冒出絲絲汗水。

  這是朱亮的心病，簡直就是往他的傷口上撒鹽，不到底是經驗豐富之輩，心中盛怒，卻愈加的冷靜，身影連動，拳腳並用，捲起呼呼氣勁，向矮子襲去。

  矮子壓力倍增，不過心中有數，朱亮現在應該沒有符籙了，畢竟這樣珍貴的寶貝，不是輕易可以求得，雜役營肯定沒有，也不知道朱亮，從哪裡得來的。

  就在思慮之際，矮子心神有所鬆懈，這可是臨戰大忌，朱亮眼中閃過寒光，手掌如刀，快如閃電，在矮子警覺閃躲之時，劈在他的肩膀上。

  咔嚓，骨頭碎裂，矮子慘嚎了聲，不敢戀戰，身體急轉，向谷外掠去。

  「想走，沒那麼容易。」朱亮冷笑道：「沒有我的避瘴丹，除非你能飛天遁地，不然難逃一死，乖乖留下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給你留個全屍。」

  矮子充耳不聞，繼續奔行，不過由於肩膀受傷，速度也慢了下來，朱亮急追，臨近之時，五指如風，化做鋼爪，就要把矮子撕背掏心。

  啊，生死攸關，矮子咬牙切齒，怒吼了聲，停急停轉，不閃不避，匕首直刺朱亮，完全是以命換命的打法。

  朱亮微驚，接著冷笑，一個閃躲，全力地一拳直接轟在了矮子的腹部，拳勁如雷，直接將他的五臟六腑震得粉碎。

  剎那，刀光暴閃。

  血光濺起，斷臂橫飛，朱亮慘叫，倉促退步，右掌撫著左肩，鮮紅的液體，猶如漿水，不停的湧出，滴落在地上，形成了小水灘。

  葉飛塵現身，不等朱亮反應，雪亮的長刀，好像閃電，直斬而去，猶如霹靂長虹，精光電射，氣魄雄渾之極。

  「小子，你找死。」朱亮忍痛怒喝，錯步閃躲，真氣凝聚，鮮血慢慢止流。葉飛塵沒有廢話的習慣，刀光暴長，凌厲的刀風如箭，籠罩朱亮周身。

  「疾。」

  危險關頭，朱亮再也不敢藏拙，手指多了張符籙，焰光乍現，噬向葉飛塵。

  眼前金赤一片，熾烈灼燒，臉上驀地辣痛，葉飛塵驚駭，當機立斷，揮手扔出長刀，抱著腦袋，賴驢打滾的貼著地面，連續翻滾。

  轟轟！隆隆！

  符錄炸響，把地面破出了一個丈許方圓的窟窿，飛沙走石，草木盡化成了焦炭，葉飛塵機靈，急躲開了，沒有命中，縱然如此，仍然受到波及，渾身軟痛，癱軟在地。

  「小子，去死。」

  刀光閃爍，卻是朱亮揀起了長刀，捲起了漫天刀影，劈頭蓋臉向葉飛塵砸去。

  危急時刻，不放心葉飛塵單獨前來，掙扎良久，鼓足勇氣跟來的木頭見狀，驚恐萬狀，大叫道：「葉子……」

  驟聞聲音，朱亮執刀的手，不由頓了下，剎那間，葉飛塵一抹褲腳，抽出鋒利的短刃，心靜若水，靈覺突現，時間好像放慢了，朱亮揮出的刀影，清晰的映在心中。

  如有神助，葉飛塵巧妙避開凌厲的刀風，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寒光閃過，猶如秋夜裡那抹月光，無聲而清冷。

  呃，朱亮身體僵滯，眼睛輕瞪，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低頭看著心口，葉飛塵的手掌，連同鋒芒畢露的短刃，緊緊的插在上面。

  敵人臨死前的反撲，往往是最兇狠的，葉飛塵已經親自證明這個事實，自然不敢以身嘗試，短刃一滑，猶如削泥似的，將朱亮的肚腸劃破，急速而退。

  長刀揮斬落空，朱亮手掌撫胸，卻止不住溢流的鮮血，腳步蹌踉後退，軟軟倚在巨石上，瞳孔里的光芒，一點一滴散去，心臟破碎，氣絕身亡。

  「葉子！」

  適時，木頭急速掠來，上前攙扶葉飛塵，急切問道：「你沒事吧。」

  木頭情真意切，而且沒有絲毫的防範動作，葉飛塵心中鬆動，手中的短刃微縮，隱於衣袖之內，輕輕搖頭道：「沒事……」聲音乾澀，十分沙啞。

  「葉子，你…他們……」木頭左顧右盼，四周情況，盡收眼底，見到朱亮三人的屍體，說話也變得磕磕巴巴起來。

  「自相殘殺。」葉飛塵說道，心中不知道有多麼的僥倖。大意了，既然知道，這是修真世界，就應該明白，絲毫的疏忽，意味著死亡。

  剛才，要不是木頭，恐怕躺在地上的人就是自己，輕輕摸著依然火辣的皮膚，葉飛塵心中凜然，牢牢記往這個教訓，沒有做漁翁的實力，千萬不要冒險。

  木頭驚慌道：「你是說，組長……他把我們引來，是想……」

  「想拿我們當誘餌，察看山谷的情況。」葉飛塵冷聲道：「至於其他兩人，與朱亮有亂七八糟的恩怨，都有意在此地解決對方，反目拼殺，死於朱亮之手。」

  「所以你……」

  「先下手為強，反正，知道我們沒死，他也不會放過我們的。」葉飛塵淡聲道，木頭深以為然，也平靜下來，恨恨的看向朱亮的屍體。

  小聲咒罵片刻，木頭欣喜道：「葉子，以後……你幹什麼？」

  木頭呆若木雞，看著葉飛塵上前，根本不理會朱亮血肉橫飛的恐怖模樣，在他的衣兜里仔細探尋起來。

  「戰利品。」葉飛塵簡單回答。

  「對呀。」木頭眼睛亮了，急步撲向矮子屍體，也不怕沾血，又摸又掏，幾乎將矮子的衣裳全部剝光，卻沒搜到多少東西。

  畢竟，類似於儲物袋，空間戒之類的法寶，不是他們這些低級雜役能夠擁有的。

  隨之，又在高個子身上仔細搜索了番，木頭高興非常，激動說道：「葉子，你看，這裡有株二品靈草……」

  靈草碧綠，仍然沾著軟泥，應該是剛摘不久，木頭不管這個，連忙獻寶似的，快步來到葉飛塵旁邊，準備與他分享歡喜的心情。

  一株二品靈草，相當於五株一品靈草，再加上剛才採摘的幾株一品靈草，這個月的任務圓滿完成，木頭眉開眼笑，環視山谷，想到以後這裡的靈草藥材，任由採摘，更是心花怒放。

  木頭興奮，葉飛塵也平靜不下來，在朱亮身上翻了下遍，毫無遺漏之後，率先拿起裝有避瘴丹的小瓶，這是必須的，不然只能坐困於此。

  撥開瓶蓋，清香撲鼻，粗略數了下，大約還有七八粒，葉飛塵鬆了口氣，繼續清點收穫，腰牌、藥鋤，沒用，扔了，再看，只剩下一隻扁長的盒子。

  這也是料想之中的事情，身為宗門雜役，平時除了練功，就是採藥，連多采的藥材也不能保留，朱亮還好些，至少有丹藥符錄，葉飛塵與木頭身上，簡直可以用兩袖清風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