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危機現

  「放心，有些人比我們更加著急。」葉飛塵說道。

  「為什麼？」木頭不解。

  目光如炬，不錯過附近每寸土地，葉飛塵隨口說道：「山谷沒藥材了，自然沒人來摘，一些人不能坐享其成，怎能不急。」

  「你是說……」木頭若有所思。

  「好了，別廢話。」葉飛塵收回目光，皺眉說道：「看來，這裡也沒有多少草藥，我們換個地方吧，對了，那顆仙鶴草，你在哪裡發現的？」

  「那邊懸崖。」木頭順手指去，忽然醒悟，以為葉飛塵要怪罪自己冒險，連忙低頭道：「葉子，我只是……」

  「走。」葉飛塵掠行。

  「什麼？」木頭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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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縱身，已經在十幾丈外，葉飛塵的聲音傳來：「去懸崖。」

  「葉子，那裡危險。」木頭愣了下，急忙追趕，有些擔憂。

  須臾，到了地方，葉飛塵俯瞰，百丈懸崖峭壁，勢陡如刀削斧劈，根本沒有著落之地，底下是奔流激盪的溪澗，其中布滿了各種奇形怪狀的礁石，溪水色如白練，跳躍呼嘯，猶如萬馬奔騰，洶湧澎湃。

  稍有不慎，摔落下去，肯定會粉身碎骨，葉飛塵看了眼，表情淡然，回頭問道：「當時你是怎麼下去的？」

  「編幾根青藤，栓在石頭上，然後……」木頭比劃，憂慮道：「葉子，這樣太危險了，我們還是去那邊看下吧。」

  葉飛塵置若罔聞，返回掠去，片刻返回，手裡多了一堆青藤，仔細處置，將一頭牢固的綁在一顆大石頭上，另外一頭，系在自己的腰上。

  「你照看，我下去。」葉飛塵說道，就要往下跳。

  「不行。」木頭急忙阻止，渾然忘記，前幾天，為了摘取仙鶴草給葉飛塵療傷，他也不懼危險，懸藤下崖壁採藥。

  葉飛塵心中微暖，輕聲道：「木頭，不用擔心，沒事的，再說了，不冒點險，怎能採到靈藥，完成任務。」

  「我們可以采普通的藥材。」木頭說道，這樣就沒有多少風險了。

  「一株一品靈藥，可抵百株普通藥材。」葉飛塵冷聲道：「出谷要上交一株靈藥，而且出谷之後，他們三個又要分成，採到什麼時候才算完，況且，還有七八天，就到月底了……」

  沒有按照規定完成任務，後果也是難以受的，木頭猶豫不決，緊捉葉飛塵的手，也慢慢的有些鬆動了。

  「你們在幹什麼？」

  就在這時，朱亮的聲音傳來，身影起伏之間，就出現在懸崖邊上。

  「組長。」木頭連忙叫喚。

  來了，葉飛塵心中凜然，淡淡說道：「下崖，採藥。」

  朱亮低頭看了眼懸崖峭壁，隨意說道：「崖壁二三十丈內，容易採摘的靈藥，所剩不多，上次木頭是運氣好，才遇到仙鶴草。」

  「是啊，上次，我找了大半天時間，才在縫隙里發現的。」木頭連聲道，希望可以打消葉飛塵的念頭。

  「三十丈沒有，那就四五十丈。」葉飛塵說道。

  「五十丈有群居的飛蝠。」朱亮冷笑道：「以你的修為，只有送死的份。」

  「葉子！」木頭憂心忡忡。

  葉飛塵不為所動，坦然道：「早是死，晚也是死，不如冒險一博。」

  眼睛閃過一抹訝意，朱亮抱手說道：「倒有幾分勇氣，小子，我知道有個地方，頗有幾分危險，不過靈藥很多，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有膽子前往。」

  「什麼危險？」葉飛塵問道。

  「有鐵背狼出沒的痕跡。」朱亮淡漠道：「而且，不只一頭。」

  「鐵背狼……」葉飛塵目光凝聚，摸了摸後背傷疤，這個就是鐵背狼的傑作。

  想到鐵背狼的凶威，木頭就有幾分膽怯，遲疑道：「葉飛，這也危險。」

  葉飛塵沒有理會，反而問道：「為什麼找我們？」

  對呀，木頭也覺得奇怪，矮子與高個子，實力要比他們兩個強多了。

  「不要廢話，去還是不去。」朱亮面無表情道：「去的話，挖到的靈藥，我占九成，其餘的歸你們。」

  原來他想占大頭，木頭恍然大悟，自以為明白了。

  葉飛塵心中冷笑，表面上卻認真考慮了片刻，才慢慢點頭道：「如果真有靈藥，組長肯指點我們去，這樣分配也無可厚非。」

  「跟隨來。」朱亮說道，飛身掠去，料定兩人會跟上來。

  「葉子……」

  木頭想說什麼，卻給葉飛塵一把拉住，緊緊跟隨朱亮的身影，半個小時之後，掠過幾個山頭，深入幽谷的腹地，危險自然巨增，不時可以見到通體碧青的毒蛇在樹枝、草葉上遊走，噝噝吞吐鮮紅的舌信，豆大的綠眼泛著幽光，冰冷懾人。

  「組長，到了嗎？」木頭聲音輕顫。

  朱亮不答，急促掠行，過了片刻，來到一片密林之前。

  適時，葉飛塵與木頭也到了，隨意打量環境，密林很大，綿延數里，與幾個山頭相接，古木參天，茂盛的樹葉遮蔽天空，藤蔓粗長，攀附在一株株古木的枝幹上，結成了密密麻麻的網，而且，現在是正午時分，密林之中，卻飄浮淡淡的雲霧，迷迷濛蒙，風吹不散。

  嗅到腐朽的味道，木頭臉色大變，驚呼道：「瘴氣林！」

  林中的不是雲霧，而是有毒的瘴氣，葉飛塵皺眉，以他們現在的修為，包括朱亮，根本不能屏息，或者驅除瘴氣，貿然進去，才是自尋死路。

  「組長，你要送死。」葉飛塵冷聲道：「不要拉我們兄弟陪葬。」

  哼，朱亮不語，伸手探懷，猶豫了半天，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瓶子，倒出三粒黃豆大小，通體渾圓，晶瑩亮澤，清香繚繞的藥丸。

  丹藥出瓶的剎那，腐朽的氣息，仿佛遇到克星，紛紛散去，葉飛塵動容，輕聲道：「這是辟毒玄丹？」

  天下丹藥，可以分為元丹、玄丹、寶丹、靈丹、仙丹五種，每種又分初品、中品、上品、絕品四個等級，元丹與玄丹最常見，寶丹與靈丹比較稀罕，至於仙丹，那是傳說中的神物，只記載於典籍之中，從來沒有人見過。

  自然，對於低級雜役來說，玄丹，哪怕是初品玄丹，已經是夢寐以求而不得的寶貝。

  「你想得倒美。」朱亮沒好氣道：「這是避瘴元丹。」

  唉，木頭有些失望，微微搖頭，原來不是。

  朱亮冷哼，吞服一粒避瘴丹，手掌一揮，另外兩粒丹藥，分別飄向兩人前面。

  料定朱亮也沒有往丹藥摻毒的本事，葉飛塵乾脆接拿，直接扔進口中，丹藥立即化為清香津液，咽下腹里，一股清氣浮涌，精神煥發。

  見到木頭也服下了丹藥，朱亮表情突然凝重起來，告誡道：「緊跟在我的後面，不得走錯半步，不然，出了差錯，莫怪我沒有提醒。」

  「明白。」兩人也十分慎重。

  朱亮點頭先行，葉飛塵讓木頭在中間，自己殿後，三人小心翼翼，謹慎的在密林中穿梭，枝葉遮空，瘴氣瀰漫，常年不見陽光，密林四周暗沉沉陰森森的極是可怕。

  腳下是陳年腐草敗葉累積爛成的軟泥，遠處不時傳來蟲獸叫聲，更顯得分外荒涼、寂靜，讓人恍若身處另外一個世界。

  朱亮似乎非常熟悉這裡的情形，帶著兩人，在林中時而穿梭，時而繞行，避開不少險境，在這種情況下，三人卻是沒有開口說話的心思，只顧專心走路，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的樹木漸稀，似乎出了瘴氣林的範圍，來到一個小山谷之前。

  朱亮突然止步，淡聲道：「就是這裡了。」

  「葉子，快看……一品靈草，好多，十幾株。」木頭驚喜交集，兩眼放光。

  葉飛塵揪住他的衣領，輕輕提醒道：「小心，裡面有鐵背狼。」

  好像一盆冷水淋身，木頭立即清醒過來，屏氣凝神，微伏在一塊巨石後面，仔細地打量山谷的情況，草木茂盛，蒼翠欲滴，山石錯亂，苔蘚蔓延，一看就知道，這裡沒人來過。

  「葉子，發現什麼了？」木頭悄聲問道。

  「沒有。」葉飛塵搖頭，心中洞若觀火。這裡太安靜了，連蟲子鳴叫之聲都沒有，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葉飛塵暗自提神，密切地留心注意。

  「你們兩個，先在外圍採藥。」朱亮指派道：「我在此地為你們警戒。」

  事至如今，也沒有拒絕的餘地，木頭輕輕應聲，解下藥鋤，與葉飛塵輕步上前，慢慢的挖藥，一開始還有幾分擔心，準備時刻退走。

  可是過了良久，沒有發生什麼危險的事情，木頭也漸漸放開手腳，動作乾脆利落的挖泥取藥，一株株靈藥歸於竹簍之中，木頭笑容滿面，渾然忘記可能存在的危險。

  「嘶昂！」

  「木頭，小心……」

  葉飛塵大叫，忽聽風聲呼呼由後吹來，木頭心中奇怪，猛一回顧，瞥見一隻全身為火焰般赤紅色，渾身斑紋點點，體長約有兩米多的凶獸，其疾如飛，眨眼就向自己撲來。

  凶獸奔行之間，身上的斑紋，閃動起萬點金星，目中發出森冷的寒芒，形態更加威猛，昂頭一聲嘶吼，空氣呼嘯，空氣一陣振動，威勢驚人，駭人膽魄。

  「木頭，走。」葉飛塵眼明手快，一捉木頭的腰帶，急忙避退。

  凶獸一撲，爪子及地，好像千斤重物砸落，附近的草木折斷，石頭嘩啦啦碎裂，要是被撲個正著，木頭必然成為一堆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