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採藥

  不過，葉飛塵也在好奇，是什麼原因，使得彪形大漢放棄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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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彪形大漢沉默不語，高個子開口說道：「老三，大哥自有主見，不要多問。」

  「我也是在為大哥考慮。」矮子低頭，眼睛掠過一抹凶光。

  「自家兄弟，我當然明白。」彪形大漢說道：「也不瞞你們，我發現了一個新的採藥點，應該從來沒人去過。」

  「真的。」旁邊兩人驚喜交集。

  連雲山脈綿延廣闊，營地劃分的範圍，也有數千里，然而，其中包括了懸崖絕壁，深壑幽谷，還有，凶獸集聚，飛鳥難渡，人跡罕至的地方，也不在少數。

  仔細分攤下來，危險較小，盛產靈藥，又可以平安採摘的地點，也就是那麼幾個而已，但是卻掌握在那些實力雄厚的團隊手中，在那些地方採藥，要交保護費的。

  也就是說，像葉飛塵這種低級雜役，每次出營採藥，必要受到三層剝削。

  「是個小山谷，十分隱蔽。」彪形大漢說道，卻是沒有指明具體的位置。

  眼睛浮現奇異光芒，矮子輕聲道：「大哥的意思，讓那兩個小子，給我們探路。」

  新的採藥點，也往往意味著未知的危險，彪形大漢冷漠說道：「沒錯，廢物利用，不是很好嗎。」

  「大哥英明。」高個子笑道：「至少兩個小子可以少受些罪，死得其所，也算有幾分價值。」

  「老四這話在理……」矮子點頭。

  「哈哈。」

  「嘿嘿。」

  一時之間，三人低聲怪笑，摩拳擦掌，目光閃爍。

  過了片刻，矮子急切道：「大哥，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不急……」

  彪形大漢似乎在策劃，葉飛塵正要仔細聆聽，突然感覺一陣濃郁的疲憊，精神極度虛弱，一陣恍惚，突然發現，神識歸位，睜開眼睛，窗外已是月朗星稀，清冷的月光似水，飄落在地上，如霜似雪。

  默默調息，葉飛塵恢復精力，再次冥想，這次無論是星空，還是靈覺，再也沒有出現。

  遺憾起身，走到窗前，抬頭仰望漫天星辰，摸了下傷口，已經愈了九成，葉飛塵冷笑，目光變得十分深邃。

  一夜無話，清晨時刻，木頭又來了，帶了幾隻清甜野果給葉飛塵充當早餐，微笑說道：「葉子，我去採藥了，你好好休養。」

  躺在床上，葉飛塵的臉色依然蒼白，渾身虛弱無力，微微點頭。等到木頭出門，過了片刻，靜心聆聽，四下無人，葉飛塵立即起身，揣摩功法，輕輕的演練，適應……

  一晃三天過去，葉飛塵找到彪形大漢，提出明天隨組出營採藥的要求。

  「葉子，你的身體……」木頭自然擔憂。

  「好得差不多了。」葉飛塵虛弱道：「再不出營，這個月，就完不成任務了。」

  經過五六天休養，葉飛塵好像恢復得不錯，蒼白的臉色，多了兩分紅潤，透過無袖長衫，依然可以看到，身上纏著厚厚的粗布，隱約散發金創藥的味道。

  目光閃過，彪形大漢說道：「你想去，那就去吧。」

  「葉子。」木頭還是有些擔憂。

  「放心。」葉飛塵說道：「不去危險的地方，再多加小心就成了。」

  「那好吧。」木頭小聲說道：「到時我多采些……」

  走遠，聽到兩人的對話，彪形大漢嘴角泛出森然冷笑，揚長而去。

  翌日，金烏冉冉升起在天際，須臾間，金光四射，群峰盡染，日輪掀開了雲幕，撩開了霞帳，披著五彩霓裳，景觀奇異莫測。

  葉飛塵靜坐吐納，緩緩吐出一道白氣，睜開眼睛，清澈明亮，繚繞淡淡的電光。

  「葉子，起來了沒？」

  適時，木頭的聲音傳來，葉飛塵收功，淡聲道：「進來。」

  屋門敞開，木頭笑眯眯走來，右手輕拋，幾枚清果飄去，葉飛塵揪手接拿，在掌中把玩了下，才張口吞食。

  「走吧。」葉飛塵說道，手掌自然摸了下褲角，慢慢站了起來。

  木頭連忙提醒道：「竹簍，藥鋤。」

  葉飛塵點頭，在角落拿出採藥的工具，與木頭出門而去。

  幾天來，葉飛塵足不出戶，現在才算是正式出門，見到營地的情況，儘管看似平靜無波，其實心中，未嘗沒有驚嘆。

  一排排，一幢幢，或是精緻，或是簡陋的建築，錯落有致的分布在山中，連綿幾個山頭，葉飛塵所在的懸崖，只不過是處於最低端。

  其中最高的建築，自然是高聳入雲的山峰頂上，華麗精美的執事廳，平日裡只見白雲環繞瀰漫，不見真容，在飄渺雲霧的襯托之下，更加顯得詭異與神秘。

  當然，這只是針對低級雜役而言，營地的高層，肯定進出自如，甚至在裡面起居。

  回頭看了眼雲霧遮蔽的山頂，葉飛塵漫步下山，連小小的雜役營，都已經讓人仰視，那麼連天宗的山門，又該是什麼樣的光景。

  「葉子，走快兩步，在下面等組長他們。」木頭說道，身體騰空而起，猶如大鵬，飛出幾丈，下落之時，輕點山石，幾個起落，就到半山腰中。

  葉飛塵提氣，不緊不慢的隨行，眼尖目銳，發現彪形大漢三人，已經在山下等候，心中一動，氣息突然有幾分紊亂，到了山腳，額頭也隱約冒出汗來。

  「組長。」葉飛塵低聲問道，自然而然，抹了下汗水。

  目光微聚，彪形大漢揮手道：「人齊了，走吧。」

  山峰綿延數里，屬於營地的範圍，設有各種禁制，只有一條下山之路，由衛堂武衛把守，眾人慢行，走了幾步，只見道路兩側，有幾個身材魁梧，赤裸著上半身的威猛大漢，腰間掛著雪晃晃的厚背長刀，隱約泛出血光。

  見到幾人下來，一個威猛大漢漠然道：「令牌。」

  葉飛塵取出韌竹製的令牌，上面刻有連天宗，荒字營，九五二七編號，意為第九隊第五組二十七號，代表他的身份，也是通行證，要是在營地遺失，還能報補，要是在外面丟了，不能入營，後果可想而知。

  「記錄，今日九五二一，九五二三，九五……二八，五人，X時出營。」

  錄入檔案之中，威猛大漢揮手道：「通行。」

  彪形大漢露出笑容，道謝幾句，領著葉飛塵等人，輕步而去。

  下山之後，只見四周青嶂翠巒環抱，古木參天，綠樹濃蔭處，鳥啼聲聲，風景秀美如畫，安逸祥和之極。然而，幾人卻變得嚴肅起來，小心謹慎的提防。

  這裡，已經不在營地的守護範圍內，危機四伏，就是不起眼的蟲子，甚至是一草一木，也有可能瞬息奪人性命。

  不過，此地離營地較近，無論是靈草，還是普遍的藥材，大部分已經被人采盡，所以左右觀看了眼，彪形大漢也不招呼，直接向前面掠去。

  矮子與高個子對望了眼，眼中隱約閃過異色，連忙跟隨。

  「葉子，我們也走吧。」木頭說道。

  葉飛塵點頭，兩人提氣追趕，儘量落在彪形大漢他們踩過的地方。

  過了半個小時，彪形大漢停了下來，站在瀑布前，只見飛瀑從天上瀉來，一條白練懸掛於石壁上，飛濺的水花在空中形成雨霧，陽光下七色彩虹隱現，溪河中浪花滾滾，響聲隆隆，此地就是眾人常來採藥的飛瀑谷。

  矮子第二個來到，見到是這裡，忍不住小聲道：「大哥……」

  「不要多話。」彪形大漢說道，輕輕瞥來，冷若冰霜。

  矮子心中凜然，急忙低頭，適時高個子也到了，不過他似乎很聰明，根本沒有絲毫疑問，靜靜的等候，卻得得到彪形大漢投來一抹讚許目光。

  矮子察覺出來，心中更加不爽，回頭轉身，發現葉飛塵與木頭還在千米之外，忍不住輕罵道：「兩個廢物。」

  須臾，兩人到了，都有些氣喘吁吁，葉飛塵更甚，汗流浹背，臉色更加蒼白透明。

  木頭不好意思，低聲道：「組長，累得你們久等了。」

  「知道，也不快點。」矮子很不耐煩。

  「不要廢話，進谷。」彪形大漢說道，越過飛瀑河流，達到山谷之前。

  峽谷幽深，錦石奇異，藤蘿密布，見到幾人走到，側邊突然傳出叱聲：「何人。」

  「九隊，五組，朱亮。」彪形大漢沉聲道。

  一陣沉默之後，隱於暗處那人又淡聲道：「是否知道規矩。」

  「知道，每人一株靈藥。」朱亮說道。

  「好，進去吧。」

  幾人已經習慣這樣的對答，聽到這話，立即輕步而進，也沒有探尋藏在暗處那人，直接埋頭朝谷中深處掠去。

  遠離谷口之後，朱亮才停了下來，拳頭緊繃，旋即鬆開，冷聲道：「自由行動，一個小時以後，在這裡集合。」

  話音剛落，朱亮已經化為飛鳥，消失在雜茂的山林之中，矮子與高個子，對看了眼，一擰頭，也揚長而去。

  木頭鬆了口氣，笑嘻嘻道：「葉子，又剩下我們了。」

  「嗯，找藥吧。」葉飛塵說道，輕輕的調息，時刻準備。

  一邊，木頭喘了口氣，左右觀看地形，咕嘟道：「幾個山谷的藥材，越來越少了，遲早會沒有的，以後怎麼辦？」

  飛瀑谷，既然是眾人常來採藥的地方，生長的速度，自然不及採摘的速度，藥材肯定是越來越少，以前，經常可以見到靈草，現在，連普通的藥材，也要仔細搜尋才能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