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變
2024-06-15 04:36:10
作者: 東邪
舉天校場內,一陣清風掠過,稍稍緩解了會場內的熱鬧氣氛。也讓爭論不休的人們稍微安靜下來。有閒暇的心情去飽覽一下阿羅山的景色。四季長青的樹木叢生幾處山腰處,形成幾個原始的雨林。雨林間的花草雖大同小異,唯有顏色區別明顯。同一花種在阿羅山西面呈現乳白色,到了東面則暗紅,移到北面則會紅白相間,若是在山背的南面,就會於夜光石樣通透色澤。所以阿羅山的景色,也成了眾多年輕伴侶的賞玩場所。吟詩作賦,或是練武修身,或是琴簫瑟瑟,或是談情說愛。此時端坐會場懸梯之上的百姓無需操勞生活,自然心情最為坦然。望著這山腰之處的景色,仿佛已然深入其中。有的是記憶,有的是預想,有的是一種好奇。許多,許多,都因這場盛會的開始而變得生色不少。
回過神來,擂台上的比拼已然又過去兩場。同樣是高手較勁,同樣是武學修為的互相檢測。只是瞬間便是勝負已分。想必是懸殊太大,並非人人都能遇上旗鼓相當的對手吧。所以臨近傍晚時分,相羅便示意用餐休整,等來日再戰。
舉天校場的待客廳內,相羅手握命螺盤沉思著。自此上次星辰之語融匯後,未曾有過絲毫的預兆顯現。如今天選大會也進行的如火如荼。想必青天白日是災是福應該有個確切說法了吧。他心裡暗自道。縱然掌族相族四十餘載,他也不覺的自己比先輩傑出多少,遇上這樣的空前盛會,亦是空前的重擔。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深怕絲毫的差池會導致煉獄大陸的災劫連連,更怕千年之前始祖們的悲劇重演。雖然他不知道混沌分割之初的具體事情,戰亂一說,十有八 九更貼切吧。握著命螺盤,相羅持續著他的思考。
「羅爺爺,姥姥叫我端茶給你喝呢。」心兒一蹦一跳的朝來到待客廳。相羅抬頭望著,面帶微笑,正要起身去迎。突然命螺盤冒出炙熱的氣勁,相羅冷不急的失手,命螺盤便朝地上掉去。本來這命螺盤的構造如此堅硬,摔一摔也是無所謂的。可是因為最近異事頻發,讓相羅不得不運功迅速去抓取。誰知道命螺盤竟然像被施法一樣,自己盤旋躲過相羅的手抓。直接朝著心兒的方向飛去。相羅大驚,恐那炙熱之氣傷了心丫頭。但是縱然身法再快,對於一死物的判斷難免有誤。只見命螺盤又躲過相羅抓捕,直接繞了一圈,貼上心兒的背部。心兒身體猛的顫抖,連端著的茶杯也直接摔落地上,碎的到處都是。命螺盤黏在心兒背部以後,心兒通身氣血翻湧,面色由溫暈變為通紅,片刻之間仿佛要脹破心兒肉體,噴發體外一樣。見此形狀,相羅大呼不妙。聞聲而至的其它三位掌族已然到了待客廳中,見狀亦是詫異不已。四人都未來得及思索說話,便運功開來。既是命螺盤的炙熱之氣透體而入,想必運功輸送從經脈牴觸,應該可以消散熱氣。
只見泣水雙手結印,運起本族『天水心法』護住心兒胸口各處大穴。而冰瞳則雙手結印,布下『普月汲光』之陣,以免氣勁相衝。御風則從心兒兩肩處輸送『清風要訣』的內勁。相羅則躍出待客廳外,使出『靜魂咒術』,讓屋內之人不受任何打攪。四人分工合作多年,自是各行其是,各盡齊力。
只見心兒臉色時而漲紅,時而青白,時而恢復原樣。就這樣被施功半個時辰之久,心兒從當初的昏迷狀態漸漸甦醒。
「好熱,背後好熱,姥姥,爺爺,我好難受。」心兒呻吟道。眼淚也嘩嘩的流了出來。從小到大,這孩子可是丁點傷痛都不曾受過。何況如此的烘烤。
「別怕,心兒別怕。都在這呢。等會就不疼了的。等會就給你摘掉那個黏在你身上的破東西。」冰瞳一邊哄著,一邊看了看相羅。
相羅本為相族掌族,通常歸掌族持有的命螺盤是不會受任何外力驅使的。這次突然發難,難免讓相羅覺得詭異,更感覺星辰之語融合其中後,預示遲遲未現必有緣由。只是不曾想到此物雖為寶物,竟能自行通靈傷人。
又過了約半個時辰的功夫。心兒未見一點起色,仍在烘烤之中受罪。四大掌族竟然束手無策,莫非只能眼睜睜望著這孩子被烤焦了麼。突然,廳外傳來一渾厚聲響。
「命螺盤中熱火,需其它三族至寶齊聚方可滅去。相羅小輩『靜魂咒術』頗有火候,勤加修煉,仍可更上一層。切勿隨我蹤跡,爾等小輩,莫要造次。」一個老者的聲音清晰的穿透陣法,直接傳入四人耳中。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各自掏出腰間鎮族寶物。御風拿出『鎖風之瓶』,泣水拿出『凝冰之帕』,冰瞳則從口中吐出『聚光珠』。三件寶物一同現身後,命螺盤便自行脫落到地上。一陣反覆旋轉過後,炙熱之氣全部被吐出。施功輸送的兩大掌族急忙收回手掌,但見心兒面色瞬間恢復原樣,再去昏迷過去。隨後,四樣鎮族寶物各自平地而起,各選一個方位落地。然後圍成一圈旋轉,其它三寶全部飛到命螺盤上。寶物頓時散射耀眼光芒,所有人都看不清光內情況。片刻後,屋內光芒散去,四樣寶物便安靜在原地了。
四人只見寶物正中多了一點字跡。聚光珠上一個清晰可見的上字,命螺盤上一個若字,鎖風之瓶上則是一個善字,凝冰之帕上便是一個水字。四人面面相覷,思緒涌動起來。『上善若水』四字本無新奇之處,只是通過四大寶物顯現必然有所預示。不過單憑四個字的批文,誰又能知曉其真意如何。四人頓時感嘆天威難測,禍福難了。
舉天校場內的這道白光,驚訝的不單是廳內的四人,校場內外未曾就寢的觀景之人,夜遊之人,談天說地者。自然看到這樣的異景。大多數人因這些天接連發生的奇聞趣事,或者天變預兆,都習以為常了。煉獄本就神奇之地,四大掌族更是當世能人,不敢說有開天闢地之能耐,定會引導煉獄子民向正道挺進,讓每一個煉獄的子民得以保持永久的安逸平和。少數掌族卻在各自盤算子弟與族類壯大的計劃,見此異景,雖心有疑慮,皆因並未修習預測天機之術而作罷。管它什麼預示,昭告。天選大會才是當務之急。眾人都是如此思量的。
待客廳內的四人心中疑慮雖多,但對剛才施以援助的聲音更為感興趣。想來可以破掉靜魂之術的高人,必然是武功博學,道法精深之人。聞聲似一老者,想必幾百載年歲是必然的。他日若是有緣,定當求教解惑,更上大道。四人疑慮之中,已過了一個時辰之久,冰心丫頭從昏迷中緩緩醒來,體氣皆是虛弱。冰瞳便一人為她療治,讓其它三人早去休息。畢竟明日還有要事情。
「姥姥,剛才好熱,好痛。我就記得好熱、好痛呢。可是我好像看到了白雕,白色的大老虎,和起火的大鳥在一起玩耍呢。還有個大哥哥在那裡。我就只是遠遠的看著,看著就醒了。」心兒虛弱的說道。
「乖,心兒做了好夢了。等心兒長大了,夢也就成真了。心兒好好休息,姥姥給你運功完了。你自己默念心法調息吧。姥姥出去了,如果身體不適一定要喊姥姥。」冰瞳溫柔的說道。
「恩,知道的,姥姥最疼心兒。」冰心說罷,雙目閉上,暗運心法調息起來。
此時冰瞳一面望著這孩子,一面起身。然後緩緩的走出她的房間。夜深了,天空已經七日不見星辰了。所有的人都在時光的催促下安寢。唯有聽君樓中,隱夜的房間,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