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選之日【四】

  午飯過後一個煉時，會場的熱鬧氣氛再度活躍起來。許多人還在津津樂道上午的兩場比拼。有說到入神者，還連帶動作一起比劃。雖不是習武之人。也耍的有模有樣。尤其是小孩子們，特為活躍。見這麼多的人，看這麼精彩的比賽，吃那麼美味的食物。仿佛學習後的假期一樣，興奮不已。舉天校場之內，唯一沒有動靜的要屬那三大神獸首領了。長年吸食天地靈氣，所以不食人間煙火。在所有人都吃飯去的時候，它們三隻是軟軟的趴在火雲上，然後眯著眼睛打盹。神獸的日子，恐怕除了醒著，就是睡著了。

  煉獄是個四季如春的地方，從植被動物，到天氣人物都顯出一股柔勁。這個生機盎然的大地，恐怕只有在一些特別的地方，才會出現一些氣候的反常吧。舉天校場的中央擂台，依舊那麼光鮮亮麗。青色的天空給眾人的遐想，已經被這次盛會完全替代了。

  

  只見一大漢從內場直接躍上擂台。一味的抱拳行禮，卻沒有說半句話的意思。懸梯上的看客有認出此人的，便在那裡大呼起來。

  此人正是隱夜始祖贈予因緣石的白虎門人。這粗人的樣子顯得格外憨厚。

  「晚輩不知姓氏，亦沒有名諱。自小在白虎門中長大。掌族收養之初雖給過一個名號。卻因本人愚鈍，經常忘記。所以不甚記得。再者掌族已然過世多年。白虎門人四散殆盡，我便一人與白虎為伴長大至此。各位別見怪。我說話是個直腸子，不得騙人的。」大漢說罷，舉手撓著後腦勺。雖有小孩子覺得這大漢憨厚的像個傻子，很好玩，譏諷不已。但所有年長之人皆鼓掌致敬。煉獄博大，不在地大物博，只在仁心齊善。

  「謝謝，謝謝......。」大漢似有哽咽的行禮道。

  「既是獨身一人，晚輩便來領教了。望兄台手下留情。」聞聲望去，一少年身影已然躍上擂台。眾人觀望過去，驚訝之情顯露無遺。此人氣宇軒昂，所穿服飾樸素，卻在他身上顯得格外得體。一身孑然，無任何配飾武器。給人一種清新的氣壓。

  「晚輩山野之人，師傅賜名尋仙。亦是不知自身根本。想來我二人對壘，再合適不過了。」少年說道。

  「那是，那是。」大漢說道。

  兩人互相致禮過後，便拉開架勢，運勁全身，蓄勢待發。白虎門本是原住地馴服神獸白虎之人所創，自此已經流失記載。些許部族的掌族吏使有所描繪。白虎門心法，內勁渾厚，招式凌厲兇狠，專為擒拿巨獸所創。因後人一再研習改進，又加入一些效法巨獸攻擊的招式。自此而稱為『伏虎秘術』。

  只見大漢運勁之時，周圍空氣有龜裂之聲，連帶他近身的沙石都飄起，懸於半空。真是人未動，而氣先行。威壓之效果，讓內場觀戰的各族掌族都微微一震。卻見那少年神態自若，也無運功之法，更無招式的比劃。只是靜靜的站著，表情凝重的盯著大漢一方。等待一此猛烈的攻擊。

  大漢運功之間，便縱身躍起，揮掌起拳，朝少年使去。掌風氣勁橫掃之處，皆有狂風過境般兇猛。但見少年軟綿無力，只是身軀平移左右，或是前後翻倒，卻為被傷及分毫。不管大漢如何追擊，總是無法近身。大漢本是粗人，持久之戰必然另其焦躁不安，氣勁愈發濃厚，掌風之兇狠連擂台的鐵甲邊緣都反射出巨大回聲。

  眾人紛紛議論，此等威猛拳腳，若是打在身上，縱然有寶甲護身，五臟六腑定然會傷的不輕。都不免為那少年提心弔膽。仿佛自己若在場上，應當早已俯首認輸。

  但那少年依舊從容有序，仍那是輕靈閃避，並不與對手硬拼。大漢見狀收勢，開始埋怨起來。

  「我說小哥，你要打便打，跑的我眼花繚亂的。你若這般耗著，估計咱這一場要等天黑了，還分不出個結果。乾脆點的，來真傢伙好麼。」大漢急切道。

  「大哥說的在理，小弟方才只是試探路數，大致已然清楚。如了大哥所願，大哥可要小心了。」少年微笑著說道。說罷一個縱身到校場半空，仿佛仙鶴起行，追捕魚蝦一樣。只見少年一個俯衝，拳腳並進，一身氣勁渾厚絲毫不亞於漢子。

  「甚好，甚好，痛快，痛快。」漢子面露喜色，興奮不已。亦是全神貫注拿出看家本事應對。擒拿巨獸之武學，自然凌厲霸道，想不到少年之身軀柔弱，使的一套招數也不相伯仲。不論氣勁，招式變化。路數之多，拳腳掌風交替。擂台上兩人就此陷入膠著。

  看客們可是大呼過癮啊。前面兩場雖也精彩，可是如此實打實幹的，確實讓人覺得痛快。引的眾人熱血沸騰，一時之間吶喊助威之聲絡繹不絕，若是在密閉場所，估計房子都能給震出裂縫了。

  「這山野少年看似嬌弱，恐怕是從師於妖獸橫生之地。看他路數敏捷而不失力道，如我御風一族頗有神似。我敢打賭，此人師傅必是善於擒拿飛禽巨獸。」御風得意洋洋的說道。

  「這少年未露功底之前，那身法遊走已然露了底子。眾人不說而已。你倒是聰明，說的跟個第一知曉的人一樣。」泣水憤憤一句。

  「呵呵，想必內場中各大掌族亦是知曉的。 閉口不說，只是為了看個結果。也是為了了解更多麼。」冰瞳在一旁說道。

  「御風老弟自是第一人，若比輕靈，誰人敢與御風一族比拼，御風而行，瞬間萬里。只是山野奇才不為我輩所知甚多。想必不可妄下結論。」相羅說道。四人繼續觀望比拼。

  擂台之上，二人你來我往已近數招。雖然武學講究活學活用，自然路數招式變化豐富，也終有個局限尺度。二人如此頻繁的交手，大致已成平局場面。正當眾人猜測這場比拼是否會延續到晚上。突見大漢一聲吼叫，身形化作白虎之樣，瞬間朝少年撲去。此次可不是氣勁幻化，是真人變身一樣。讓所有人更是一驚，驚訝之餘喊的更加熱烈了。而少年在白虎撲到之前，竟然也是身形一變化作一隻巨鳥。兩人比拼，演變成兩隻巨獸的對決。讓人嘆為觀止。

  「以形換形，此術是先祖未退居煉獄之時，在混沌之地所見的他族絕學啊！」相羅一聲驚呼。其它掌族亦是驚訝不已。內場的各大掌族對此術亦是耳聞，如今親眼得見，真是無憾此生。一邊暗自慶幸本族子弟未遇上此二人，一邊感嘆高人輩出。

  只見白虎巨爪一路橫掃，鐵龜邊緣便有鐵砂脫落飛起，巨鳥亦是大嘴猛啄，一對翅膀扇出颶風數道。懸梯之上眾人已無法掩飾驚嘆之情。有聞所未聞者，更是目瞪口呆的表情。

  「精彩啊，精彩。想不到遺失秘術在此次盛會出現。想來也不為稀奇，千年盛會必有驚喜。哈哈哈！御風爽朗笑道。

  以形換形之術，據記載所述，非二百年功力以上不可修行，若要答道運用自如，必是有五百年修為以上。想此二人年紀，更是讓人感嘆。突見擂台之上，巨鳥周身有火燃起，直接包裹整個身軀。巨鳥張嘴一吐，便是熾熱之光噴射而去，加此刻的燃燒的巨翅撲扇，一道道熱浪朝白虎奔襲過去。白虎也未曾退卻，迎火直上，颶風瞬間被巨爪撕裂，白虎亦是張嘴噴射，一道白光便飛出與熾熱之光相撞，在擂台形成一個氣勁漩渦。驚擾的空中的三大神獸首領都醒了，當它們看見擂台之上兩隻巨獸。亦是兩眼精光四射，神情恍惚，似有所思。當整個氣勁漩渦消散，白虎趴在一旁氣喘吁吁，巨鳥也在一旁癱軟喘氣。片刻間兩隻巨獸恢復人形。

  「大哥，今番比較，平局收場如何。若是在如此消耗下去，恐怕這擂台也無法承受我兩的氣勁。再說雖有護法陣術抵擋，也怕傷了無辜民眾。若是大哥有意，我二人結拜兄弟，自此之後共同遊歷。若是尋得世外仙土，再好好大戰一番。」尋仙說道，平息了喘氣的狀態，面帶微笑。

  「小哥說的是，如若再造次，可是我二人的不是了。想不到小哥是師傅所說火鳳一族傳人。今日有緣，結拜有何不可。哈哈哈、」大漢一陣狂放的笑聲。

  「如此甚好，兄長既然不知自身名諱，小弟冒昧尊稱一聲白虎大哥可否？」尋仙問道。

  「甚好，甚好。我本不知如何記住名字，小哥取的甚好，甚好。哈哈哈哈.......。」大漢好不高興。

  「既然二位都接受平局，我等自是無話可說。二位都乃奇人之徒，所使武功更是曠世絕學。煉獄幸甚，天選幸甚。二位就此下去歇息，讓其它後輩盡展所長先吧。」相羅起身發話道。

  「遵掌族前輩教導。」二人便起身下台。此時大漢更為興奮，挽著尋仙的手臂一蹦一跳的走了下去，尋仙亦是欣喜異常。從白虎幻化成形那一刻，他便知曉這白虎門人，便是白虎一族僅存的血脈了。於是兩人這樣慢慢退出眾人的視線。

  觀眾議論之聲已經無法停止，各族子弟更是靜候師命。都迫不及待想嶄露頭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