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恢復記憶

  「你放肆……」

  年輕的宮妃，一掌拍到了賊人的臉上，試圖令那人放下手裡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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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涼……娘……阿娘……」

  賊人舉起女孩，發狠的瞪著她「你要是在亂動，我不保證把她摔成稀泥。」

  女孩嚇的哭到抽筋，那人怕她真的死了，反手又扔了回去。

  清妃接住孩子，拍著背哄了起來「不哭不哭，父皇馬上就來了……」

  「哼……你以為誰還救的了你們？」

  官兵模樣的人，伸手捅死了最後一個宮女，滿是嘲笑的望著她們母女。

  李鹿玉小小的身子縮進母親的懷裡，她這才發現她們已經被推進一個大坑之中。

  「娘，他們要把我們埋了嗎？」

  李鹿玉揪著母親的衣服，她對於生死沒有概念，她怕的不過是那些面目猙獰的人。

  清妃沒有說話，只是攔緊了孩子，焦急的望著四周，看看是否還有一線生機。

  一捧黃土從空中撒了下來，母女兩人吃了一嘴的沙子。

  「放肆，你們這些狗東西，可知我的身份……」

  清妃穩定的神態，令眾人為之一愣。

  「不知道又怎麼樣？反正給你墳頭上香的也不是我。」

  賊人甲一鏟黃土又揚了過來，那囂張的模樣，一副得勢的小人嘴臉。

  「王叔……王叔……」

  李鹿玉在人群之後望見了那兩個躲躲藏藏的身影，正是遮面的齊王與元侯。

  「是你們……你們這些卑鄙小人，枉我當日將你從虎口救下你……」

  清妃捂住李鹿玉的眼睛和嘴巴，似是怕女兒會聽看到不乾淨的東西。

  齊王見身份敗露，也不想隱藏，便從暗處走了出來。

  「娘娘的救命之恩，本王自是沒齒難忘。」齊王假模假樣的拱手行禮，抬頭的瞬間，那副骯髒的嘴臉就被一塊石頭砸中。

  「哎呦……誰……是誰暗算本王……」

  齊王捂著流血的鼻子，慌張的在四周張望。

  元侯遞過來一塊帕子，安慰道「王爺莫怕，報信的宮人全部攔截，皇帝的援兵未必這麼快會到。」

  元侯向身旁的侍衛使眼色「去把暗裡的人找出來……」

  侍衛點頭就帶一隊人馬，分散在四周搜索

  齊王故作鎮定的點點頭，隨即大手一揮「正因為本王念你的功勞，你才有了如今的姻緣，已經兩清了，如今賜爾全屍意識仁至義盡……」

  「我呸……無恥小人，就你這呆頭鵝一樣的腦袋，還學陛下發號施令。你以為我死了，陛下就會傷心欲絕，不顧朝政嗎？你鬥不過別人，就企圖從女人身上找存在感？不過也對，你就算是爭贏了也沒用，當年那條蛇可真是有眼力勁兒，咬了褲襠傷了根基，兒子是生不出來了。」

  清妃當眾揭了齊王的短，當年遇見老虎的是陛下，被蛇咬的才是齊王，只不過是礙於顏面，這件事知道的人甚少。

  「你。。。。。。本王。。。。。。」

  齊王臉氣成了綠色，搶過手下的鐵鍬照著清妃的頭就拍了過去。

  清妃將女兒抱到身後，結實的接下了鐵鍬的攻擊。

  清妃的額頭瞬間被鮮血染紅，李鹿玉愣愣的看著母親頭髮散亂，滿目猩紅的模樣，不由的心一痛。

  「娘你怎麼了……我給你呼呼……」

  李鹿玉小手撫著母親的臉，想要去擦那些血跡。

  「小鹿兒……」

  清妃摸著她的頭，一雙眼眸溫柔似水。

  「忘記娘的樣子，以後乖乖的聽爹爹的話，誰的話都不要信知道嗎？以後沒有人護著你了，別當個任人擺布的小傻子！」

  李鹿玉揪著母親的衣服，拼命的搖頭。

  她不是小傻子，她知道母親想幹什麼。

  「我不是小傻子……爹爹說我會是這裡最尊貴的人……」

  李鹿玉急急的解釋，最尊貴的人怎麼會受欺負？

  清妃用力磨揪著她的小耳朵，直到把她揪哭，耳朵上有了淤痕，李鹿玉才哼哼似的磨出一句。

  「我知道了……」

  她的小臉仰著，眼睛裡是倔強與難過。

  她不懂，她心裡只是在盤算著，該如何告狀，該如何治罪。

  她是公主，也是日後最尊貴的人，她要把欺負她們的人都擰下腦袋。

  李鹿玉將視線轉向坑外的兩個人，伸出小胳膊指著他們。

  「本公主今日記下你們了，明日父皇來了，小心你們的腦袋……」

  李鹿玉奶聲奶氣的嗓音，根本起不到威懾作用，甚至聽起來十分滑稽。

  岸上的人哈哈哈大笑，嘲笑這個耍公主威風的奶娃娃。

  李鹿玉氣的小臉紅撲撲的，四處張望之下，最後撲進母親的懷裡，十分的委屈。

  清妃摸著孩子的頭，看著什麼也不懂的女兒，心中滿是酸楚。

  「這就好……這就好……」

  知道反抗，知道自己的身份……

  齊王揮揮手，下人們開始揮動鐵鍬，漫天的黃土，從四面八方推進大坑中。

  李鹿玉這時才明白，這些人要像她埋小雞一樣，埋進土裡。

  「娘我怕……我怕……我好害怕……」

  她把臉埋進娘親懷裡，以前娘就說過，在娘肚子裡是最安全的，她是不是縮回去就安全了。

  清妃將她從懷裡揪出來，並把頭上的玉篦塞進她手裡。

  「好好活著……」

  李鹿玉聽著娘的心跳聲，卻透過她的臂彎里，看到了不遠處假山里躲著的身影。

  他縮在裡面，一雙眼睛警惕又難過的盯著他們。

  「娘，是李阿唔……」

  清妃捂住她的嘴巴，讓她不要說下去。

  李鹿玉眼睛瞥著假山的方向，那平日裡說要保護她們，說自己說小男子漢的人，居然都是騙人的。

  為什麼不來救她？

  阿娘不是對他最好嗎？

  ……

  是了……

  她想起來了……

  那些難忘的，恨之入骨的畫面……

  記憶里李淮眠倉皇逃跑的背影，在昏黃的湖水中浮現出來。

  也許，很多時候，是她在逃避。

  因為她不知道怎麼報仇，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處置不了的局面……

  一張大網，將她裹住，拖往湖底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