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下藥

  即便更多時候她都是恃寵而驕且口無遮攔，但只要不犯什麼原則性錯誤，老夫人都能選擇一葉障目，模糊其詞。

  好些日子沒見著她了，自從從上次寧府的生辰宴之後，這倆孩子似乎都沉默了些許，整日縮在自己的房中不肯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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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府退婚的事讓她很是頭痛，畢竟外界都知道林寧兩家是世交，訂親也是從老一輩就已經商榷好的。

  結果林府還未發話，就一言不合地慘遭寧府退婚。外界對個中緣由有諸多版本的猜測，但不管是哪一個版本，基本都是在戳林府的脊梁骨。

  原本她打算旁敲側擊地找林語談一談，讓她去跟寧夫人賠禮道歉，等氣消了，或許她能看在老一輩的面子上不予追究。

  但是前兩日寧夫人找上門來，那囂張跋扈的嘴臉明顯就是恨極了林語。

  字裡行間，她卻表達出了對言貞貞那個表親的欣賞，真不知那來歷不明的女人究竟給寧夫人灌下了什麼迷魂湯。

  「凝兒！今日怎麼想起來過來了？幾日不見，我還以為你把我這個寂寞的老太太忘了呢！」

  故作不悅地翻了個白眼，老夫人的字裡行間里滿滿地寵溺。

  「害！老夫人！瞧您說得！我不過是近日身體欠佳，所以才在房間裡待著避免受涼，這不，剛好一點就忙不迭來給您請安了！」

  林凝慣會說話，小嘴像抹了蜜一樣，引得老夫人花枝亂顫。

  「原是如此，你且好些了沒？要不我讓你堂哥去鎮上給你請個郎中過來仔細瞧瞧？換季多流感，你可要好好注意身體！」

  皺紋橫生的手蓋在她手上，老夫人心疼地緊。如此機靈聰慧的的孩子跟著旁人屢次受到委屈，她這個做祖母的責無旁貸。

  「對了老夫人，我這裡有上好的鐵觀音茶，是前幾日從寧夫人的生辰宴上順回來的，好喝地緊呢！今日特地拿回來給您嘗嘗，這樣您以後就不會責怪凝兒有好東西不想著您了！」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林凝專門撒謊說這東西是她從寧家拿來的。反正現如今寧夫人和老夫人的關係如此緊張，為了小小的一盒茶葉，也必不會大動干戈地跑上前查證。

  「嘖！你這個小機靈鬼！祖母只聽過賊不走空！你怎麼去參加旁人的生辰宴還要順走寧府的東西？」

  老夫人雖在斥責，但是眉眼卻依舊是言笑晏晏的。若非林語昨日當著她試過，若是真的有毒，她也斷然下不去這個手。

  「害！凝兒您還不知道，我又不貪嘴！會這麼做還不是想著有好東西先回來跟老夫人分享嗎？表哥摳的要死，平日裡在外做生意掙了這麼多錢，只知道毫無節制地養著從言府來的那朵嬌花，不孝敬您不說，還跟三爺起了爭執。整個林府，怕是除了凝兒，沒有人這麼念著您了！」

  林凝依偎在老夫人身上，一字一頓都在為自己開脫，順便還踩了旁人一腳，好襯托自己。

  「是啊！我操持這麼家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結果言廷昊那個沒良心的！不護著林家也就罷了！還專門帶了人回來吸血！也不知你大哥在府衙過得如何，有沒有被人虐待！」

  談笑間，一股委屈的情緒就瞬間溢上心頭。老夫人的眼角映潤著盈盈波光，連那形如枯槁的手也開始止不住顫抖。

  「哎！老夫人不必心憂！大哥一向頑劣，不學無術，吃喝嫖賭！若是這次進去能讓他吃點苦頭，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林凝對林旭很是不喜，她心裡恨不得他留在府衙，永遠也別出來禍害人。

  「哎！怎麼說話呢？！縱使旭兒再不著調！那也是你親大哥！在祖母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在旁人面前，萬不可胡說八道抹黑他的德行！」

  微微斂了斂笑容，老夫人突然正色，叮囑道。

  「哎呀知道了！家醜不可外揚！凝兒可從未在外人面前說過林家任何一個人的不是！我們林府那可是江南道有名的大家，切莫讓旁人看了我們的笑話！」

  想起老夫人慣常叮囑她們的話，林凝惺惺作態地模仿道。

  「哈哈哈哈，記得就好！整個林府就屬我的凝兒最為聰慧，祖母最喜歡！」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誇獎道。

  「祖母切莫這麼夸凝兒，您總是這麼說，凝兒的狐狸尾巴都要翹到天上了！」

  林凝眨巴眨巴眼睛，身子不由分說地貼了過去。

  「隨意翹！我的凝兒風華正茂，閉月羞花，將來必定能尋了好人家，比那什勞子的沈公子好一千倍。」

  提到沈懷年名字，林凝的眸光霎時間閃爍了下，不動聲色地瞥了瞥唇，強行擠出一抹嬌羞的微笑。

  「祖母這是在說什麼？凝兒可不想嫁人！凝兒還想著一輩子陪在祖母身邊呢！」

  她四下望了望，心裡不斷催促，這茶水怎麼還沒煮好。

  「凝兒有這份心祖母就滿足了！哪有女孩子長大不嫁人的！真是笑話！」

  話音未落，從門外遠遠飄來了一股子沁人心脾的茶香，混合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因著林語說加大劑量才會有效果，所以林凝把她給的所有藥全部融合在茶葉之中，現在只要想盡辦法讓老夫人喝下一整壺茶，她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祖母！您快些嘗嘗我專門為您準備的茶怎麼樣？這可是凝兒的一份心意，您可要全部喝下！」

  林凝一邊親自動手為老夫人斟茶，一邊鼓著嘴嗔笑著說。

  「凝兒真淘氣！這馬上就到了就寢的時間，若是喝太多茶水，祖母今晚定會孤枕難眠！」

  端起茶盞，老夫人半推半就地一飲而盡。還沒等她放下茶盞，這杯中的茶水又不經意滿了下來。

  「祖母您有所不知，著鐵觀音可不一般，在裡面我特地添了些養生助眠的成分，只要您喝下，今晚您一定睡的很好，沒有煩憂！」

  看著老夫人把第二杯茶水喝乾，林凝著實是鬆了口氣。

  「當真？沒想到微不足道的一碗茶，居然還能有這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