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順其自然

  自從得知有人背地裡盤算著暗害主子之後，姜玄得了空便在院外守著，生怕有不法分子鑽了空子，想要陷言貞貞於不義之地。

  此次信箋上的內容，言貞貞也並未告知言廷昊。他近日正身陷於流言蜚語的洪流之中，怕知曉此事之後一個不理智，打草驚蛇了怎辦。

  言貞貞一切如常，並未把林氏姐妹背地裡的小動靜放在眼裡，反正那倆人一向鬼祟，她若是突然在意，恐怕還會引起她們的懷疑。

  「小姐，我聽說府里的活計說，昨夜林語偷偷去尋林凝了，怕是那二人就是在密謀此事！」

  姜玄言之鑿鑿地說。

  「嗯，狼狽為奸實錘！」

  言貞貞漫不經心地回答。

  「而且我剛剛過來的時候，還瞧見林凝神神秘秘地朝老夫人的院子裡走去了。聽起來像是去請安，但是看樣子並不是那麼回事！」

  請安也用不著偷偷摸摸的，她剛剛觀察林凝良久，那女人左顧右盼，賊眉鼠眼，看上去就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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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就算要找水匪玷污我，那也要尋個由頭嘛！在我看來，那老夫人定是那個由頭。」

  言貞貞不緊不慢地分析道。

  「小姐，您都不擔心嗎？那倆人陰險狡詐，讓人防不勝防，若是我們就這麼坐以待斃下去，難免不會真如林語所想的那樣，著了他們的道。」

  雖然言貞貞看上去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但是她還是很擔心，擔心到昨晚一晚上都寢食難安，輾轉難眠。

  「既來之則安之，不必介懷。風來將擋水來土掩，縱使是著急，你又有什麼辦法能阻止事態的發生？」

  從手中的書本中抬起頭來，言貞貞輕聲道。

  「姜玄，你最近表現的不要太謹慎了。萬一若是被林語察覺到，取消了計劃，那我們豈不是沒戲看了？」

  整日在這深宅大院中甚是憋屈，好不容易有了些保留節目，她又怎能上趕著去干涉呢？

  「小姐，您真的是……」

  姜玄對她這放任自流的態度很是不解，但是看到言貞貞這一副滿不在乎，逗花逗草的模樣，她原本焦躁的心緒有忍不住平靜了下來。

  「好了，有些事就算你著急也改變不了什麼，我們只需要讓事態自由發展，在最後關頭，給她們重重一擊。」

  聽著言貞貞這胸有成竹的話，言貞貞不自覺眼前一亮。

  「小姐，難道說你心裡已經有法子了？」

  姜玄滿心期待，她就知道沒有她解決不了的事。

  「沒有，順其自然吧。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

  「……」

  耷拉著耳朵，姜玄霎時間斂住了笑容。她臉色如焦炭般沉黑，無力地耷拉著雙臂。

  「別愣著了，快看我新移栽的君子蘭，一株株橙紅色的花朵簇擁成束，像不像文武百官在天子腳下虔誠朝拜的模樣？」

  言貞貞眸若星辰，眉星似箭，那張不施粉黛的面龐絕代芳華。姜玄只是想像她披著龍袍，戴著鳳冠的模樣，就情不自禁地想要跪地叩首。

  聽聞鳳吟殿那位舉世無雙，縱是世上再嬌艷的花與其比擬，也不過爾爾。姜玄自是見所未見。

  可她現下看著言貞貞那張無可挑剔的臉，想著即便是女皇此刻就站在她面前，怕是也不過如此。

  「好！小姐將這花肖養的極好，只是跟您並不相像。姜玄認為，您是那冰山腳下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雪蓮，傲然巍立，獨樹一幟。自是與這芸芸之花不可比擬的。」

  姜玄說得很是認真，讓言貞貞粲然一笑。

  那雙氤氳著盈盈星光的杏眼彎成了一輪明月，隨即垂眸，又被那無盡的失落所取代。

  「也就只有你會這麼想了，一個連記憶都沒有的人，何德何能獲得他人的垂涎？興許我本來的模樣，跟我現在的境況差之千里也說不定。」

  言貞貞經常做夢夢到曾經的事，但是除了那宏偉壯闊的皇宮，更多是禁錮在宮牆之下那令人窒息的絕望。

  她想，興許冥冥之中皆有定數，自是老天爺知道她現在生活的並不好，所以才自作主張地扒卻她所有的記憶，讓她從頭來過。

  「不啊，小姐！姜玄以為，您一定是絕頂尊貴的人！那沈公子不是為您而來嗎？他身上那股子與神俱來的貴氣，簡直與江南道那群目不識丁的財閥格格不入，就是說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也不為過。若是您真的想知道自己的曾經，何不親自去找那沈公子問個清楚，姜玄以為，他一定很樂意告知於您。」

  「沈懷年？」

  提到這個名字，言貞貞眼前突然閃過他那矜貴挺拔的身姿，芝蘭玉樹的氣質，他身上那股子竹香格外清冽，讓她一靠近就，心就忍不住沉穩了許多。

  「還是算了吧，如果到了一定需要我面對過去的時候，我相信沈懷年必不會袖手旁觀。既然事到如今他仍舊不為所動，只能說明，還沒到那個時候。」

  順其自然，言貞貞一向如此。

  沒有必要苛責那些還未想起的事，即便旁人將過去一五一十地說與她。

  那對她而言，也不過是別人的故事而已。

  「是！小姐！」

  知曉她抱有如此態度，姜玄便不再強求。

  反正事到如今她是認準了主子，即便言貞貞的真實身份是怎樣的，她都必不會違背自己辛苦許下的誓言。

  另一邊，用晚膳之前，林凝帶著一包上好的鐵觀音帶著秋菊躡手躡腳地來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正在用膳，今日的晚膳是四菜一湯，她還未進門，便聞見鮮香的魚湯裹挾著鹹濕的空氣在半空中流轉，不動聲色第勾搭著每個人的心。

  林凝院中的伙食雖然不差，但是比起老夫人院中的伙食還是差了個檔次。

  林府近些年來的情況每況愈下，若不是讓言廷昊將將操持著，恐怕積蓄已久的家產早就所剩無幾。

  後廚即便虧待了誰也不敢虧待老夫人，日日錦衣玉食伺候，不敢有絲毫怠慢。

  老夫人很是喜歡林凝，因著她性格直率，能讓她看到其年輕時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