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病了,也可以和你白頭偕老
2024-06-14 18:46:37
作者: 春雨酥酥
胡氏這才病了三天,倪家老婆子都覺得受不了了,對兒子倪主薄滿腹怨言:「我都是一把年紀黃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年輕輕受苦受累的照顧你們姐弟兩個長大,臨老了,你也有出息了,我也能享享兒媳婦的福了,結果呢。」
「這胡氏就是個喪門星,嫁過來五年,不光沒有給我們倪家生下一個子嗣來,到現在還病懨懨的自己躺在床上,等著我伺候她。」
「哎,我這心口啊,真是堵得慌,氣都喘不過來了。」
她對著兒子,愁眉苦臉地拽著衣襟子,仿佛是真的喘不過氣來。
倪主薄也覺得心煩,胡氏是生不出兒子來,但是胡氏有腦子,他在官場上有個什麼事兒,跟她說一句,她一般都能提出一個差不多的建議來。
對紅兒那幾個妾室,說跟沒說一個樣,光知道將他往床上拉,干那些不要臉的事兒。
「娘,我也很煩她。」
現在別說是胡氏的屋子裡,就是滿院子都飄著苦藥湯子澀澀的味道,還有胡氏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兒,病歪歪地臉色蠟黃地躺著,仿佛下一刻就要斷氣。
想起自己差不多的時候,就得給胡氏置辦靈堂,辦喪事了,他就更覺得晦氣。
怎麼他就這麼倒霉,娶了這麼一個沒用的夫人。
兒子愁眉苦臉。
倪老婆子看著又心疼了:「你說,咱們陽州府的大夫怎麼這麼沒用,我們請了多少大夫來,怎麼就沒有一個能治好她的病的。」
「藥都不知喝了多少,那可都是花了銀子買來的。」
倪主薄左思右想,試探的眼神看向了他娘:「娘,你說,要不然,我們還是到胡家請那個趙姑娘去?」
「她?她能行嗎?」倪老婆子聽過外頭有關趙瑤兒的許多傳言,可她從頭到尾都不覺得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能有多大本事,都是外頭的人胡說的。
就是讓她給外孫女王玉茹治病,也只是存著讓她去賠禮道歉的心思去請的。
「娘,我也不想到胡家去,可是真的沒辦法了,您不是也算過,她病了這三天,一共花了多少錢?」
說起銀子,倪家老婆子頓時就綠了臉:「足足二十六兩三錢。」
「我一個月的俸祿才多少。」倪主薄拉著臉,一個大男人,比怨婦還像怨婦,因為他的俸祿一個月才二兩,自己喝酒都不夠。
母子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兩人都在彼此眼裡看到了妥協。
「算了,那就到胡家請她去。」倪主薄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反正大姐那邊也挺不好的,玉茹都高燒了好幾天,幸好她自己命大,還能醒過來。」
「我們請了趙瑤兒來,她要是治好了胡氏的病,證明她有本事,要是治不好,咱們再給大姐想別的辦法去,先把命保住了,再談找趙瑤兒報仇的事。」
倪主薄給自己的大姐和侄女把事情全都打算好了,可他的這份心意,連一分都沒想過用到胡氏身上去。
倪家老婆子想著自己可憐的女兒,還有外孫女,心酸的眼淚掉了下來:「我可憐的女兒,我可憐的外孫女,都怪胡氏沒用,病也病的不是時候。」
要是胡氏還能走動,這事兒哪需要他們母子親力親為,早使喚她到胡家求去了。
因一刻也忍耐不了胡氏的病了。
倪主薄勉強登上了老丈人家的門。
胡老爺子看著眼前的女婿,心裡滿是複雜,這個女婿,一年到頭,也就是實在躲不開的中秋節和年節,他才會陪著女兒來家裡坐一坐,可一等吃了飯,就又各種藉口要離開。
因此,他這個老丈人,還真跟他不熟。
「……岳父,事情就是這樣的,您還是請趙姑娘去一趟吧,不然,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呢。」倪主薄臉色喪氣的很,對自己岳父說好話。
他覺得很沒有面子。
胡老爺子點了點頭,想著,也是時候了。
「你當我沒跟趙姑娘求情嗎?只是她這幾日也忙得很,不是去安刺史府上,就是去吳通判府上,今日也是我們走運了,她還在家。」他記得不能太便宜了倪家人:「我叫人請她去,只是,她的診費,可不低。」
提起診費,老丈人的意思他不打算給似的。
倪主薄不滿的情緒,當即在臉上帶了出來:「我知道了,不會占了你們胡家的便宜。」
胡老爺子被他突然懟了這麼一句,火氣都給懟出來了。
說的好像倪家這些年,就沒有占過胡家的便宜一樣,把他胡家對倪家的幫扶全都一筆抹消了。
這個白眼狼。
胡老爺子臉色鐵青,忍著氣,叫人請來了趙瑤兒。
趙瑤兒這次倒沒有推辭:「走吧。」
因是年輕姑娘家,病的人又是胡家的姑奶奶,胡夫人理所當然地陪同趙瑤兒一起去倪家探病自己的小姑子胡氏。
倪家。
倪家老婆子還是第一次看到趙瑤兒,扶著老媽子,就晃了一下神,這姑娘怎麼生的這麼好看,嬌美的跟一朵花一樣。
她真有治病救人的本事?
長得美,必定是個內心不安分的狐狸精,也怪不得迷惑了吳通判府上的公子,也連累了她外孫女。
她一雙刻薄的三角眼,冷嗖嗖地看著趙瑤兒給胡氏把脈。
胡夫人忍不住皺了眉頭,這小姑子的婆婆,眼神怎麼這麼可怕,跟隨時想把美貌的女子剝了皮的老妖怪似的。
胡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了趙瑤兒,她滿心激動,天知道她這幾天,病的有多痛苦。
雖然是假裝的,可是趙瑤兒的藥太管用了,讓她渾身無力,氣息奄奄,她自己都覺得,她說不定是要死了。
「沒什麼大礙,以後就這麼靜養著,就行了。」趙瑤兒抬頭看向倪主薄:「我再給令夫人開一副藥方,保證夫人能與倪老爺白頭偕老。」
白頭偕老?
倪主薄傻了眼。
倪家老婆子險些厥過去:「就,就這麼養著?怎麼養?」還不如乾脆死了算了。
胡夫人皺了眉:「病了,當然就是吃藥了,吃藥了,人就能舒服些,她得的這病,沒有要她的命,還能讓她活著,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你們怎麼還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