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天女謠

  陸書檀也許是在這兒待的歲月太長，沒能聽懂沈靈的意思，只是一副迷惘的模樣，「你能為我做什麼呢？我又無所求，活到今日，也只是死不了而已。」

  「晚輩便是問，您是否需要晚輩幫您一把。」

  本章節來源於𝐛𝐚𝐧𝐱𝐢𝐚𝐛𝐚.𝐜𝐨𝐦

  陸書檀一愣，隨即那空寂的雙目之中竟是生出了一絲神采，「你……能幫我？」

  「不一定，但可以試試，只是晚輩也不知道是否有輪迴，更沒有把握如您和那位沐如雪一樣，干涉輪迴之事。」

  「我的性命和那銀棺早就為一體，你若是能毀掉那銀棺，我便能解脫。」

  沈靈若有所思，隨即言道：「晚輩或可一試，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一些問題想問問前輩。」

  「問吧，知無不言。」

  「葉靈謠她可有什麼危險？」

  「明白了，那小女孩兒天賦很不錯，她只是在閉關，你只需在這兒等她功成。」

  「那這九天十地天道局真正的作用是什麼？真的如外面那些神秘老人說的一樣？是用來阻攔妖族？」

  陸書檀很是堅定的說道：「沒錯，此天道局乃是依託於天女謠的功法所創下，關於天女謠，我亦是自幼修煉，只不過此法還是女兒修煉更好，靈橋他並不能算是完全掌握了天女謠，古往今來，在我之前是否有人真正掌握，我不知道，但在我之後，無人能如我這般將天女謠修至大成。」

  言至於此，沈靈這才意識到自己似是小瞧眼前這位前輩了，原以為她只是一個弱女子，沒想到竟是比陸靈橋還要厲害。

  不過沈靈剛想追問什麼的時候，陸書檀卻是擺了擺手打斷道：「別再追問了，我只能跟你說，天女謠此法的來源，遠比你們認為的神族要更加古老。」

  沈靈眉頭一皺，突然想到之前陸靈橋說他並沒有留下天女謠的傳承，但葉靈謠卻是通過一副古畫自行領悟，這似是有些不合理，於是心裡有了一個猜測，「所以葉靈謠能學得天女謠，實際上是前輩您的意思嗎？」

  陸書檀莞爾一笑道：「如果我不願意教，這天女謠就不會再存於世間，那幅古畫的確可以輔助修行天女謠，但靈橋不知道，天女謠真正的秘密。」

  「那……這門神通真正的秘密是什麼？」

  「很多年前，我只是父親傳承天女謠的工具，他以為男子若想修行天女謠，需要女子自幼修行此法作為爐鼎，然後等到弟弟功法大成之後吸收，這便是弟弟厭惡此法的緣由，因為他以為自己想要將天女謠修行至大乘，需要奪去我的性命和修為，所以他其實一生都沒能真正學會天女謠此法。」

  「這麼說他所掌握的只是不完整的天女謠，可就算如此也依舊被世人將其列為三大神通之首，那完整的天女謠該何等恐怖？」沈靈無比驚訝。

  陸書檀卻是不以為然，「此法只有女子能修煉至大乘，而且是代代獨傳，當此法傳承給下一代時，上一位懂得此法的就會死去，簡單來說，若是將天女謠的修煉境界分為九層，那尋常男子修行天女謠便只能修行至第八層，只有得到了上一代天女謠九層修煉者以命傳承方可真正修至第九層。」

  聽完這番話，沈靈越發覺得此法不凡，而且這所謂第八層和第九層的區別也許只是她為了方便自己理解才這般解釋。

  「那陸前輩之前為什麼要讓我殺掉葉靈謠，僅僅只是因為他對天女謠的誤解嗎？」

  此話問出後，陸書檀沉默了良久，不知是在思量怎麼回答還是不想回答，但好在她最終還是開口說道：「你可知道天地絕滅大陣是什麼？」

  沈靈思索一番，想到剛才她提起過這天地絕滅大陣，好像是擔心自己死後會被陸靈橋以什麼別的手段救回來。

  「前輩不是說您選擇自裁的時候，用此陣將自己神魂滅殺了嗎？」沈靈試探性問道。

  「天地絕滅大陣可誅真仙，靈橋或許是猜到了什麼，想讓此法徹底斷絕。」說著，陸書檀眼中生出一絲黯淡。

  那一瞬間，這端莊清秀的女子身上竟是流露出濃郁的煞氣，連沈靈都為之膽寒。

  沈靈小心問道：「那陸靈橋前輩是猜到了什麼？」

  陸書檀搖了搖頭說道：「我沒辦法繼續和你多說，天女謠像是一種特有的傳承，如今已經給了葉靈謠，若不是因為這銀棺束縛了我的性命，我應是已然神魂俱滅。」

  沈靈確定她一定還有什麼關鍵的信息沒有告訴自己，事關葉靈謠，沈靈也顧不得其他，再次追問道：「前輩可否坦誠相告？」

  陸書檀的臉上也露出了為難之色，「其實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關於天女謠更多的信息，我已經記不起來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言至於此，沈靈已無法再追問，不管陸書檀有沒有說謊，她應該是不會再說更多了。

  「是晚輩冒昧了，還是多謝前輩教誨。」

  「好好守著那小女孩兒，她得了永夜靈宮的傳承，那便是蠻荒的王。」

  沈靈點了點頭，「她若是想要君臨蠻荒，我會盡我所能幫她。」

  「不是你要盡力幫她，而是她得了天女謠傳承，那就是這蠻荒大地的主人，而不是你要幫她成為蠻荒的主人，你明白嗎？」陸書檀說得無比認真。

  沈靈心想，自己能明白才有鬼。

  不過看到陸書檀說得這般認真，卻又開始思量起那天女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什麼叫做得了天女謠傳承，便就是蠻荒的王？

  這不像是學會了什麼絕世罕見的神通，更像是得到了誰的王冠。

  沈靈沒有再多想，因為此時張尋真已經醒了過來，她看到沈靈和陸書檀，先是一驚，隨後便是問不完的問題。

  沈靈簡單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刻意隱瞞了自己學會摘星手和星痕劍訣的事情，以及關於天女謠的那些事情。

  只是將陸靈橋和兩位女子之間的事兒說了一遍，好在張尋真沒有多問，她的關注點落到了三人的感情糾葛之上，似是有些感同身受。

  看向陸書檀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複雜。

  「唉，真是無奈啊，都是痴情人，為什麼沒有好下場呢？那陸書檀前輩現在是想讓我們將銀棺打破，還您一個解脫是嗎？」張尋真問道。

  陸書檀對著二人行了一禮，「有勞二位了。」

  沈靈也沒有猶豫，仔細觀察了一下銀棺，從陸書檀口中得知，此物乃是天池月銀打造，雖然沒有聽說過這種材料，但想必也是什麼稀世罕見的材料。

  既然是這種寶物，沈靈也沒有留手，但畢竟有傷在身，沈靈也沒有直接動用無雙劍匣，只見他站在原地，手中九幽劍開始蓄勢，一瞬間爆發出的劍意因為他的劍招瞬間又被壓縮到劍鋒之上。

  若在不明就裡的人看來，沈靈只是拿著一柄寶劍，朝著銀棺刺去，只不過張尋真卻是知曉沈靈此舉並不簡單。

  是將自身劍氣完全壓縮凝練到一點，這一劍或許殺傷的範圍極大程度減弱，但威力卻是增強了數倍。

  可當九幽劍刺向銀棺之後，劍是進去了，可凝聚的劍氣並沒有如想像之中那般爆發，好似因為這銀棺的材質特殊，導致沈靈的劍氣在爆發的一瞬間就被某種法則巧妙化解。

  沈靈一驚，轉頭再看向陸書檀，只見她的嘴角溢血，神情卻沒有什麼變化，眼神之中更是多了幾分渴望，「沒錯，就是這樣，看來你真的能做到。」

  「前輩，你……」沈靈有些遲疑，還想說些什麼。

  陸書檀卻直接打斷道：「不必在意，我這具肉身早在很久之前就死了，若非這一縷殘魂和銀棺同命雙生，怕是已經和靈橋一樣化作飛灰，早該身死，如今些許傷勢倒是讓我找到了活著的感覺，繼續動手吧，這是我的請求。」

  此時張尋真突然開口說道：「我來助你，咱們用星痕劍訣一同出手，想必會有奇效。」

  二人的天賦在同輩之中也算是出類拔萃，只要看過的功法，想要立刻掌握並不是什麼難事兒，難的是精通。

  但沈靈卻是注意到，張尋真滿肚子的小心思。

  她這是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學會了星痕劍訣吧？從她看到陸書檀那一刻開始，加上昏迷這段時間沈靈和陸書檀一直在一起，指不定沈靈就已經得到了什麼天大的好處。

  所以陸書檀認為，沈靈是對自己藏了一手。

  沈靈心想，自己已經學會了星痕劍法，這丫頭無非是想看看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是否有假而已，所以也沒有拒絕。

  二人一同出手，沈靈也不再用九幽劍，畢竟九幽劍已經卡在了銀棺之上，難能拔出。

  於是他拿起了那柄名為孤星的玄鐵劍，張尋真也手握劍訣一同出手。

  星痕劍訣，乃是當年永夜大帝觀斗轉星移所創，其劍意浩瀚澎湃，似有萬古蒼涼藏於其中，二人雙劍齊出，外界有星輝落於人間。

  落在二人的劍上，張尋真這才相信沈靈沒有說謊，他和自己一樣，在陸靈橋靈前學會的只是這一門劍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