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落水

  船艙外聚集了許多船工和夥計，都圍在船尾，兩人疾步朝那邊走去，遠遠地就聽到有人跳入水中的聲音。

  來到船尾，兩人分開眾人，離船不遠處，水裡有一白衣女子，正是龍雪鱗。而已經有船工跳下水，朝她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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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尋雨也想跳水救人，卻被一旁的歐陽文景拉住：「丘兄莫急，你看！」

  丘尋雨定睛一看，龍雪鱗雖在水中，但並不慌亂，她沒有掙扎呼救，而是朝著畫舫的方向游來。

  跳水救人的船工，見落水的姑娘水性極好，也不再往前游，浮在原地等她靠近，幫著她爬上船舷。船上眾人拉扯著將龍雪鱗和船工都拉上船。

  歐陽文景早已打發夥計去船艙取圍毯，丘尋雨接過毯子，上前將龍雪鱗裹住。她全身濕透，水順著頭髮滴滴答答地流下來。

  眾人見有驚無險，便各自散去了。遠處杜夕語和寶珠一前一後地跑過來，見著龍雪鱗的樣子，驚訝不已：「我方才聽到有人落水，本不想湊這個熱鬧，便沒有過來看。沒想到竟然是龍姑娘你呀！」

  「還好龍姑娘熟悉水性，才平安無事。」歐陽文景關切道：「發生了什麼事，姑娘怎麼會掉進水裡呢？」

  龍雪鱗裹緊圍毯，方才臉上的紅潮已經褪盡，面色略輕蒼白，水珠順著打濕的鬢髮流過臉頰，神態倒是鎮定自若：「我方才在船舷處站著，見湖中有錦鯉暢遊，便俯身看了看。一不小心，失足落入水中。」

  杜夕語揶揄道：「龍姑娘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如此不小心，竟能自己栽進水裡去！那錦鯉有什麼可看的，莫非是沒見過嗎？竟為了看它們落入水中！還真是會給我們此次出行添彩頭！」

  歐陽文景和丘尋雨臉色都不好看。寶珠在一旁輕聲笑道：「我看是那湖裡的錦鯉見姑娘實在貌美，才將姑娘拉進水裡的！」

  杜夕語冷哼一聲：「怕是想留姑娘做錦鯉夫人呢！」

  「少說兩句，」歐陽文景長出一口氣：「龍姑娘沒事就好！」

  「先回船艙換件衣服吧！」丘尋雨道：「站在這裡吹風要著涼的！」

  「對對對！」歐陽文景讓開路：「快些回船艙里吧！我讓夥計準備東西讓姑娘沐浴。」

  船上夥計動作麻利，很快便送來了浴桶和熱水，還有一身乾淨的衣裳。

  歐陽文景從懷裡掏出些碎銀子搭上他，夥計笑得迷了眼：「多謝公子！我們這畫舫常年在湖上，總免不了有個意外落水的，所以這些都洗都是常備著的。公子若是還有什麼需要，只管招呼小的！」

  「好，多謝了！」歐陽文景道。

  夥計千恩萬謝地離開。

  龍雪鱗在艙內隔間裡沐浴，丘尋雨和歐陽文景便在船艙外站著。

  「沒想到今日竟出了這樣的事，萬幸龍姑娘諳熟水性，不然若有何閃失，我真是罪過大了！」歐陽文景著實十分後怕。

  丘尋雨望著湖面，面色陰沉。龍雪鱗雖然有些醉意，但還不至於失足落水。尤其是她說是俯身看湖中錦鯉而栽入水中，更是讓人生疑。若說旁人有興致看魚也就罷了，她自幼長在龍宮，看得什麼魚呢？

  「丘兄，你怎麼了？」歐陽文景問道。

  丘尋雨恍然回神，詫異道：「什麼？」

  「我是說你為何臉色如此難看？」歐陽文景道：「現想些什麼？」

  「哦，我在想……你說的形態奇異的山石，什麼時候能看見？」

  歐陽文景詫異地張著嘴：「嗯……應該快到了。」

  畫舫又行了不久，便到了歐陽文景說的那塊奇石靈秀之處，許多人圍到船舷便觀望。湖中除了歐陽文景他們這艘畫舫，還有許多別的船隻，大小不一，但都會在此處放緩速度，讓游湖的客人好好欣賞石景。

  船頭傳來船老大的呼喝，讓船工們將畫舫靠近湖岸。

  杜夕語和寶珠此時也來到船邊，湖邊的山壁是蒼山山脈，刀削斧劈一般露出黑色岩石，沒有半根草木。石峰林立，許多大石頭形態酷似鳥獸，有些猶如人形，確實有趣得很。杜夕語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裡，見了這些石頭，很是興奮。

  丘尋雨從人群中退出，走進船艙。剛好龍雪鱗沐浴出來，正繫著腰帶從隔間走出。

  「真的沒傷著吧？」丘尋雨柔聲問道。

  龍雪鱗本來走得好好的，聽他一說，轉身一瘸一拐地朝羅漢榻走去。丘尋雨趕緊上前，扶著她的胳膊。

  「我剛才落水上船之後，裝沒裝瘸來著？」龍雪鱗問道。

  「不記得了，」丘尋雨將她扶到榻邊坐下：「當時也沒人有心思注意這個。」

  「你是怎麼掉下水去的？」丘尋雨將棋盤推到一旁，坐了下來。

  「應該是有人推我下去的。」龍雪鱗道。

  丘尋雨蹙眉：「應該？」

  龍雪鱗看旁邊有茶，便倒了一杯：「當時我有些微醺，站在船尾吹風，忽然覺得後背有人推了我一把，站立不穩，便掉了下去。但是如今回想起來，卻有些模糊，不確定是真否有人推故意我。」

  丘尋雨沉思片刻：「你本來和杜夕語她們在一起，為何會獨自跑到船尾？」

  「杜夕語和寶珠說話，嘰嘰喳喳的，我嫌心煩，便去船尾了。」龍雪鱗道。

  「若是有人推你落水，加害之人怕只能是杜夕語了。」丘尋雨嘆了口氣：「看來她是真的想對你不利，留在這夢裡太危險了。」

  「有什麼危險的，即便她真的要害我，也未必就能得手。」龍雪鱗滿不在乎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既然已經知道她要害人，那麼她就更不可能得手了。」

  丘尋雨還想再說什麼，龍雪鱗截口道：「難道還怕了她不成？」說完探頭看了看一旁的棋盤：「黑子贏了。」

  月影湖的夜景極美，明月映入湖中，仿佛落入人間一般，故而得名。許多遊船畫舫都會在湖上過夜。

  傍晚時，歐陽文景遇到以為友人，正在另一艘船上，飲酒賞歌舞。於是友人便攜舞樂姬一同登上歐陽文景的畫舫。晚飯過後，舞樂姬開始奏樂起舞。杜夕語卻找不見歐陽文景，連寶珠也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