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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夜半私會

2024-06-14 17:19:27 作者: 慕溫顏

  黑夜的羽翼籠罩了月影湖,蒼山和花海失去了濃翠繁錦,湖水倒是映了星空月影,流光粼粼。湖上的畫舫輕舟都挑起燈籠,緩緩而行。

  歐陽文景的畫舫里曼舞笙歌。舞姬們穿著艷紅的雲紗翩翩起舞,如數朵紅雲在眼前翩躚飛旋,讓人眼花繚亂。

  羅漢榻前擺了幾張酒案,置了些小菜酒水,供人們觀賞歌舞。杜夕語沒有看見歐陽文景,寶珠也不在,她四下環顧,只有龍雪鱗和丘尋雨在身旁。立時便沉下臉,起身朝外面走去。

  「去者不善吶!」龍雪鱗嘟囔道。

  丘尋雨挨著她比較近,聞言朝她看去,見杜夕語從舞姬中穿過,往艙外去了。「她出去做什麼?」

  龍雪鱗朝旁邊空蕩蕩的兩個酒案瞥了一眼。丘尋雨探頭看了看,也發現了來時一行人,只剩他和龍雪鱗還在,心中便也猜了個大概:「會不會出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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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歐陽文景在,能出什麼事?」龍雪鱗漫不經心地扔一顆花生進嘴裡。丘尋雨心想也是,點了點頭。

  龍雪鱗悠悠繼續說道:「最多是打起來。」

  丘尋雨詫異地看向她:「啊?」

  「女人打架可有趣了,我小時候常看。」龍雪鱗將剝了皮的一小把花生塞進嘴裡,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丘尋雨:「……」

  杜夕語出了船艙,湖風微微,透著涼意。她沿著船舷朝船頭走去,一路上並沒有看到歐陽文景或者寶珠餓身影,船頭也是空無一人。於是沿著另一側船舷往船尾走。

  船樓掛著紅色宮燈,光線雖暗,卻也看得清楚。一路上都沒見到人,想來船工和夥計都在船艙里休息。轉過船樓,杜夕語看見船尾站著兩個人,正是歐陽文景和寶珠。

  兩人並肩站在船邊,歐陽文景攬著寶珠的肩膀,低頭親昵地說著什麼。他的側臉映在月光里,是那般溫柔,那般俊秀。他望著身側的人兒,臉上的笑容能融化一山積雪,那是來自心裡的溫暖,連眼神都透著笑意,柔情繾綣。

  寶珠嬌小的身軀依偎在他懷中,只看到背影也能感到那份被小心翼翼呵護著的甜蜜。

  杜夕語看著這一切,眼眶脹得生疼。那是她無數次午夜夢回的畫面,那種甜蜜讓她陶醉沉淪,就算永遠留在夢中也心甘情願。

  只是此刻,那畫面依舊,甜蜜依舊,他懷中的人卻不是自己。一切都變得刺目,那真切的情愫和甜蜜,像一隻狂暴嗜血的野獸將她的心撕得粉碎。

  杜夕語手抓著船舷,骨節泛白,指甲幾乎折斷,卻絲毫沒覺得疼。莫名生出一團氣堵在胸口,憋悶得叫人抓狂。

  她牙關緊咬,耳中聽到瘮人的吱咯聲,卻不知道是自己發出,齒列抵死摩擦,像是要將一口銀牙咬碎一般。

  「你們在做什麼?」杜夕語快步朝船尾兩人走去,質問衝口而出因憤怒而走音,幾乎連自己都認不出。

  歐陽文景和寶珠嚇了一跳,回頭見到杜夕語的模樣更是吃驚。她扭曲的面容,眼中烈烈燃燒的憤怒和痛苦,讓人看了心驚。

  「你怎麼出來了?」歐陽文景下意識地問道。寶珠感覺到恐懼和危險,往他身後躲了躲。

  杜夕語並沒有回答他,眼睛只盯著寶珠,目光刺過去像鑄爐里燒紅的鐵劍,聲音卻是冰冷,質問道:「這麼晚了,你們孤男寡女於這無人之處,在做什麼見不得人之事?」

  歐陽文景惱怒道:「什麼見不得人之事?你這不是看見了嗎?我們做什麼了?」

  杜夕語對歐陽文景之言充耳不聞,只目眥盡裂地逼近寶珠:「你這個下賤的丫頭,竟然勾引少爺與你干出這等齷齪勾當,真是不要臉!出身卑賤也就罷了,人也如此卑賤,下作!」

  歐陽文景實在聽不下去,擋在寶珠身前,「你夠了,好歹你也是大家閨秀,怎地如此污言穢語,真是有辱杜家門楣!就算寶珠是丫鬟,也不由得你這樣羞辱!」

  「你是被這妖女迷惑了心智才會變成這樣!」杜夕語試圖推開歐陽文景,沖寶珠大罵道:「你想勾引了文景哥哥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呸,你做夢!你毀了文景哥哥的名聲,歐陽家豈能容你?待我回去告訴夫人,看她不扒了你的皮!」

  寶珠登時嚇得變了臉色,她並非是怕夫人當真會剝了她的皮,自己雖是歐陽家的下人,但天底下還是有王法的,主子也不至兇殘至此。真正讓她害怕的是,如果杜夕語真的到夫人面前說三道四,說不定歐陽府真的就容不下她了,到時候定會找個牙婆將她賣掉。

  寶珠從歐陽文景身後閃出來,上前抓住杜夕語的胳膊,哀求道:「小姐,求求你不要去跟夫人告狀!求求你了!」

  杜夕語仿佛被噁心的東西觸碰,厭惡地想要甩掉她的手:「快放開!不要碰我!」寶珠還是抓著她不停懇求,杜夕語伸手去掰她的手指,兩人廝扭在一起。

  歐陽文景想過去將她們分開,卻在此時,寶珠步步後退,腳下絆到一塊船板鐵楔,重心不穩抓著杜夕語一塊朝船舷倒去。

  畫舫一層的船艙內,歌舞仍在繼續,絲竹笙簫甚是熱鬧。歐陽文景的朋友,絲毫不在意他去了哪裡,自顧自地喝酒賞舞,斜臥在酒案後,提著酒壺往嘴裡倒。已喝得面赤如血,酒氣熏人,望著身姿婀娜,輕紗曼罩的舞姬們,眼神更是迷離曖昧。

  龍雪鱗將桌上乾果點心吃得七(七)(八)八,轉頭看丘尋雨桌上的東西卻沒怎麼動?

  「有心事啊?」龍雪鱗忽然問道。

  丘尋雨一怔:「啊?我嗎?我能有什麼心事?」

  「你不吃東西,不喝酒,」龍雪鱗抬頭看了眼翩然舞動的曼妙姑娘們:「也不看舞!應該是在想心事吧?」

  丘尋雨一笑:「你怎知我沒在看她們跳舞?」

  「男人看女人跳舞不是你那種眼神。」龍雪鱗拿起桌上的酒壺,想給自己也倒一杯。

  丘尋雨一把按住她的手:「你全無酒量,還是別喝了!」

  歐陽文景的朋友忽然朝他們看來,醉意惺忪地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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