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2024-06-14 17:12:57
作者: 賣刀小花
在這之後,便是范子修主動去往南邊的小村落的故事,至於他是如何取得范家至關重要的赤羽令,還是有待商榷的事情。
他們二人,分明是互相喜歡的,卻是因為種種的誤會 ,而錯過了彼此,甚至相看兩厭,在誤會之中相互傷害。
知道了這一切,曲清婉只覺得像是看了一齣戲一般, 心中微微有一股窒息感。
她想, 若是他們沒有在江南相遇,只怕一輩子,都要帶著對彼此的恨意,度過餘生。
如今的范子虛不再是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柳依瀾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柳家的大小姐,曾經那樣完美的他們,沒能走到一起。
可是如今,二人雙雙被貶,成為奴隸的時候,卻能再續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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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啊,真是弄人。
曲清婉從江辭寄來的信件之中抬起頭來,感嘆不已。
她抬手,將手上的紙張全數燒毀在火爐之中。
仿佛范子修和柳依瀾的過去, 如今被一同埋葬在了一起。
此時 ,畫竹端著果盤進來,見曲清婉站在火爐邊發呆,問道:「小姐,你在想什麼呢?」
曲清婉望著爐子裡的炭火出神,忽然輕輕地吟了一句。
「願君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
畫竹不懂這些,有些好奇地追問她是什麼意思。
曲清婉卻是笑著搖搖頭,不願再講了。
於是畫竹便出去問碧蓮。
碧蓮是個愛看書的,正捧著一本話本細細地讀呢。
畫竹問道:「碧蓮,你知道那個,那個……燕子……什麼長相見,是什麼意思嗎?」
碧蓮挑起了眉頭,指了指自己手上的話本,笑道:「看到沒,這上面有呢,便是說,想要如同房樑上的燕子一般,一直在一起的意思。」
畫竹恍然大悟地「喔」了一聲,笑嘻嘻地道:「我方才在房裡,聽小姐說了這話,仿佛神都丟了呢,你說,是不是小姐想念江公子的緊,才會這般?」
碧蓮一聽,覺得有道理:「可是這也沒有辦法,江公子忙著準備聘禮的事情,小姐身為女子,又怎麼好去見人家。」
「嗨呀,小姐不好意思,咱們好意思啊,我們便把才那句詩,送去給江公子,江公子一定會來看小姐的!」
畫竹腦瓜子靈活,一下子便想到了這個主意。
碧蓮聽了,有些猶豫:「可是如不是小姐親手寫的,江公子大約是不相信的吧?」
畫竹一拍腦袋:「這個不用擔心,我這就讓小姐給我寫來,便說是我想要學詩便好。」
碧蓮覺得可行, 於是二人便暗戳戳地開始行動了。
正如畫竹所說,曲清婉被她纏著要寫下方才的那一句詩,只能隨手寫了給她。
畫竹得了詩,便興沖沖地跑了出去, 看得曲清婉心中生出不少疑惑。
畫竹她對著些可是從來不敢興趣的,如今怎麼主動求著自己了。
但天真的曲清婉終究是沒有多想,直到夜晚到來。
晚上,她正準備吹了燈便睡覺,忽的聽到了窗邊傳來一聲動靜。
頓時,她屏住了呼吸,伸手,摸了摸手腕上江辭給她鐲子,一邊往門邊退去,隨時準備叫人。
卻不想,她的後背,忽然靠上了別的什麼東西。
反應靈敏的她一瞬間便反應了過來,搭在了鐲子上的手指正要用力,卻不想連手腕都被人擒住了。
心驚之間,她的鼻尖飄然傳來一陣薄荷香味。
在這一瞬間,她便知道了,來人是誰。
曲清婉默默地回頭,看向了自己背後的江辭。
便見到江辭正一臉正色的看著自己,雖然他正擒著自己的手腕,卻是絲毫都沒有意識到,他正在夜闖自己的閨房,仿佛被抓著的曲清婉,才是那個該被抓去的犯人。
頓時,曲清婉無奈地笑了出來:「怎麼回事啊你?放著正門不走,偏要做登徒子。」
此時的江辭知道曲清婉認出他來了,便也鬆開了手,聞言,他挑了挑眉,眸子裡閃過一抹喜悅之色。
「願君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
曲清婉一時頓在了原地,霎時間,便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畫竹居然敢誆騙她!
這一邊的江辭卻是勾起了嘴角,道:「我便來見你了,長相見。」
最後幾個字,江辭刻意放慢了速度,一字一句的道。
一陣潮紅之色從曲清婉的脖頸蔓延到了臉頰上,整個人好像都要冒煙了。
江辭輕笑:「若不是你的人傳信,我還不知道,清婉已經如此思念我了。」
曲清婉聽到江辭喚自己 「清婉」,立即感覺渾身都顫慄了起來,就連心跳都漏了一拍,更別說 ,他口中曖昧十足的話語,能讓人多動心了。
她背過了身,強行解釋了一句:「我可沒有。」
江辭又是一笑,聲音暗啞而低柔,在曲清婉的耳畔響起。
「你說不是,那便不是。」
曲清婉心中欲哭無淚,本來就不是那個意思啊!
她瞟了一眼江辭,看到了江辭眼中顯而易見的喜悅之色。
於是,本來已經準備好的的解釋之詞,便被她咽進了喉嚨里。
曲清婉拉著江辭在一邊的桌邊坐下,自己則回屏風後罩了一件外衫。
此時的曲清婉,正著了一身中衣,雖然並沒有露出什麼來,但終歸是不合禮數。
當然,江辭好像對於這些並沒有什麼概念……
等她出來,江辭正坐在椅子上, 手中拿著的,正是她白日裡寫給畫竹的那張。
曲清婉在心中默默地討伐了一遍畫竹,上前從江辭的手裡搶過那張紙,問道:「那你怎麼便如此來了?不怕被人抓到。」
江辭歪過頭看她,一隻手撐著下巴,露出好看的曲線。
「我的武功極好,沒人能抓得住我,況且……」
江辭的眼神像是有些無辜:「況且我覺得侯爺不會讓我在晚上來拜訪你的,而我只有在晚上,才能有時間來。」
曲清婉瞥了他一眼,他倒是知道父親不會同意,還來!?
但是,他說的話,應該都是真的。
聽說最近,江辭在忙一個棘手的大案,只要能調查出此事,他的攝政王之位,恐怕是唾手可得的。
再加上,以江辭的性子,準備聘禮的這件事情,只怕他也是親自上手,他又沒有親人, 事事親力親為。
曲清婉倒是也有些心疼他。
都分身乏術了,卻因為自己一張書信,便立馬就來了。
「那你快回去吧,當心身體撐不住。」
她勸道。
江辭聞言,輕輕一笑,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
「不要,我的身體很好。」
曲清婉對這樣的江辭是毫無辦法,忽然,她的眼中閃過一抹暗光。
「難道,你今晚是想住在我這裡嗎?」
曲清婉的面上帶著打趣的笑容,想逗一下江辭。
卻不想,江辭用幽幽的目光看著她,道:「說不定呢?清婉,我們就要成親了。」
曲清婉的臉再次變紅,她幽怨的看著江辭。
她本是想逗一下江辭,沒有想到最後被羞紅了臉的,卻是自己。
怎麼回事啊,怎麼感覺,最近的江辭也太會說話了吧?
曲清婉心生疑惑。
原本的江辭,是動不動就會紅了耳根的人,如今,臉上的表情卻是四平八穩的。
她又想起來,上次江辭說過他鑽研過,莫非,這邊是鑽研的結果?
果然,不虧是他,居然連這樣的事情,都能很快掌握。
很快,她就不再糾結了,因為江辭從他的懷中拿出了一樣東西。
曲清婉定睛一看,便看到,那是一枚通體透白的玉佩,玉佩的下端,還墜著一顆紅色的珠子。
江辭把玉佩遞給了曲清婉,她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那哪裡是什麼紅色的珠子,而是一顆顏色紅潤的紅豆,被極其巧妙地穿在了玉佩之下,若是不仔細看,是發現不了的。
到這裡,曲清婉又怎麼會不懂得江辭的心思。
此物……最相思啊……
而江辭,不知道何時將方才曲清婉從他手裡抽走的紙張拿到了手裡。
他將那張紙細細地疊起來,一邊疊,一邊道:「怕你想念的緊,見此物,如見我,如何?」
他好像很滿意一般,對著曲清婉點了一下頭。
曲清婉心頭有些暖暖的,捧著手上的玉佩,仿佛能從中感受到獨屬於江辭的那一份溫暖。
她道:「那麼你呢?」
江辭勾唇,揚了揚手中的紙條,道:「我看著這個,便能想起你。」
曲清婉想了想,說:「不好。」
江辭不解:「怎麼不好?」
曲清婉道:「就是不好。」
這上面的東西,本就是給畫竹隨便寫的,字跡潦草了一些,且,沒有那一份心意在,終究是不大好的。
於是她道:「你過來,我重新為你寫一份。」
江辭聞言,倒也沒再說什麼,乖乖地隨著曲清婉走到了桌案邊。
曲清婉提起筆來,掃了一眼身側的江辭,輕輕地落下了筆。
只見筆尖輕躍與紙上,飽含著執筆者的此刻的心境一般,字與字之間,筆筆纏綿勾連,韻味無限。
花不盡,月無窮。兩心同。此時願作,楊柳千絲,絆惹春風。
字裡行間,願望無限。
曲清婉滿意地提起了筆,將紙張上的墨跡吹乾,這才遞給了江辭。
江辭自是接過,曲清婉便趁著這個機會,將原來那一份書信偷了過來。
江辭不解地看她,他兩個都想要。
曲清婉解釋道:「這一份便留給我吧?」
面對她的要求,江辭向來無法拒絕,於是便點了頭,又將新收到的那一份整齊的疊好,放在了懷中。
第二日,曲清婉拿著那份信件對著畫竹興師問罪。
畫竹卻是一臉壞笑地趴在她個跟前,說著什麼,這是幫她把握江辭的心。
不止如此,碧蓮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本書塞給她,書名叫作:《當家主母御夫之術》。
在看到這一本書的時候,曲清婉覺得自己的臉一定是黑的,不然也而不能有這麼兩個「機靈」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