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2024-06-14 17:12:59
作者: 賣刀小花
最近的侯府,不只要準備曲清婉的婚事事宜,還要準備大皇子一個月後的生辰宴上的禮物。
話說大皇子一派雖然已經倒台,但畢竟現在的皇帝還在,對大皇子的寵愛也在。
而這送禮,便是一個麻煩事。
既要貴重,不能失了對皇子的尊敬,惹得皇上不快,又不能顯得太用心,否則被四皇子一黨盯上便不好了。
當然,這個問題對於侯府來說,倒是也不難。
畢竟侯府是四皇子手下的王牌之一。
曲清婉看曲侯爺最近一直在忙,於是便將準備嫁妝的活兒,主動包攬了一些。
事後,她還感到一陣無語。
她這還真是自己把自己嫁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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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江辭兩個人,一個自己準備聘禮,一個自己準備嫁妝,可真是……
於是,即使是非常畏寒的曲清婉,終究還是再次踏出了府門。
曲清婉負責的那一部分,自然便是家具擺設日用品一類的,田產鋪子什麼的,交由梁氏準備。
她捧著一個小本本,上面全是自己需要採買的部分,各式各樣,名字又多又長,冗雜的很。
看著那厚厚的書頁,曲清婉只覺得比自己的醫書都要難懂。
她已經將一些不要緊的東西府上的下人採辦,就連畫竹几個人都全數被安排了出去。
可是剩下來的還是有很多,於是,她便只能對著單子,挨家挨戶地挑選。
一上午之間,曲清婉只跑了五家店鋪,卻已經感到有些累了,好在正午了,趁著吃飯的功夫,她可以喘一口氣,休息一會兒。
休息之餘,曲清婉便在想,江辭在準備聘禮的時候,是不是和她一樣呢?也會這樣累嗎?
他看起來好像永遠都不會累的樣子,但是曲清婉知道,他所要做的事情,遠比自己看到的要多。
想到這裡,曲清婉的心中便生出些力氣來,感覺之前的疲勞都一掃而空。
在外面用過午膳,曲清婉再次開始了忙碌。
直到傍晚,曲清婉看了看天色,這才準備回府。
但是在外面奔波了一天的她,身上早就被涼意浸透了。
她走出店鋪,伸出手放在自己的嘴邊,呼出了幾口暖氣,細白的手指,如今已然被吹得發紅。
再看她的臉頰,本就白皙的臉因為寒冷的關係,更加白了,而她的臉頰和嘴唇,卻是嫣紅的顏色。
白得更白,紅得更紅,二者相比,如同落雪的紅梅,更顯嬌艷,是落在人心尖上的相貌。
而這相貌的所有者,卻好像感覺不到自己有多麼的引人注目。
因為美人已經被凍傻了。
曲清婉用手罩住了自己的耳朵,感覺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溫暖的,就連鞋襪,也因為進出店鋪,忽冷忽熱的緣故,此時已經又濕又冷。
她默默地想起了江辭那日說過的話。
他說,怕自己凍壞了。
當時她還想,哪裡就那麼金貴了。
但是現在,曲清婉卻是由衷地贊同江辭那日的話。
她想了想,看到了就近的一處酒樓,便決定先進去喝杯茶,暖暖身體,再回府。
雖然她只是想用一杯茶,卻還是要了一個包間。
這次她的身邊並沒有帶畫竹几人,只有一個看起來伶俐的小丫鬟,這會兒子也去外面幫自己要茶水了。
於是曲清婉靜靜地坐在包間內,一邊翻看那本小冊子,一邊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不一會兒,茶水上來了,店家還擅自送了一些點心。
這樣的事情,對於曲清婉來說,也倒是常見。
這些店家一貫會看人,知道來的客人,哪位是貴客,哪位是不能招惹的。
在這樣的習慣之下,他們也習慣於討好有來頭的客人,譬如曲清婉。
正好曲清婉也有些餓了,便拈了一塊來吃,但只咬了一口,曲清婉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糕點裡面有別的東西。
她輕皺起了眉頭,將嘴裡的一口點心吐在了手帕上。
但是,曲清婉卻沒有想到,這點心,是一點兒也沾不得的。
隨即,她便只感到一陣眩暈,四肢也開始發軟。
她看向自己身邊的小丫鬟, 想讓她去叫人來,卻不想,那丫鬟也開始發暈,一頭倒在了地上。
她仔細一聞,便能聞到這屋內忽然散發出一股怪異的味道。
曲清婉心中暗道不好,立馬,摸上了自己隨身攜帶的荷包。
這個荷包里,有她為了以防萬一,而準備的解毒藥丸。
曲清婉咬緊牙關, 眼看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用力地咬了咬自己的舌頭,這才能繼續保持清醒。
她費力地拽來了荷包,從裡面取出了那枚解毒藥丸,然而,她的眼前已經開始發黑了。
曲清婉花盡最後的力氣,將解毒藥丸放在了嘴裡,卻再也沒有力氣,將藥丸咽下去。
在失去意識之前,曲清婉最後想到的,是江辭。
一切都在眼前模糊了。
.
江國府里,書房之中,江辭正在處理文冊,他提筆,筆尖上的一團飽滿的墨汁,滴在了雪白的宣紙上,逐漸蔓延開來。
江辭輕輕地蹙了蹙眉,便只得換一張紙。
他的心中沒來由的有些煩悶。
房門外,徐厲匆匆而來,又帶來了一堆的公文。
江辭神色不善地看了他一眼:「今日的公文為何如此多?」
徐厲也有些疑惑,平日裡並不會像今天這樣的,大理寺的公文,江辭大約在下午的時候便能全數處理完。
但是今日,惹事的人好像格外多了一些,大理寺的一些官員們卻也趕巧,有好多都告了假。
於是落在江辭這裡的文冊,便多了幾倍,到現在都沒能處理完。
徐厲皺眉,道:「公子,的確有些奇怪。」
江辭放下手裡的筆,想到了什麼,沉聲吩咐道:「去侯府那邊確認一下。」
徐厲自然知道,江辭說的是什麼。
在回到皇城之後,江辭便在曲清婉的身邊安排了一隊人馬,為的,便是保護曲清婉的安全。
當然,這也是侯府和曲清婉都知道的事情。
而這隊人馬,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來匯報情況。
江辭此刻的意思,便是去確認曲清婉的安全。
徐厲領了命,一刻也沒有耽擱地往外走。
江辭靜靜地在書房裡立了一會兒,看著桌案上堆砌的文冊,又看向方才被墨滴污染了的紙,半響沒動。
門外很快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是徐厲。
江辭認得他的腳步,當即,他還沒等細徐厲進門,便奪門而出,大步往外走去。
他知道,徐厲要想確認那邊的狀況,是需要一段時間的,而他像現在這樣折返,定是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
可能出事了。
而見著江辭的徐厲也是一怔,但立馬也反應了過來,跟著江辭,一邊走,一邊向著江辭稟告方才得到的情報。
「那邊方才來了消息,曲小姐在四海樓的包間內失蹤,隨行侍的女女被發現時已經被迷暈了,屋內已經被人處理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徐厲以最快的速度解釋清楚了整件事情。
江辭的神色更冷,眼裡的陰霾越來越濃郁,陷入了一片黑暗。
聽徐厲說完之後,迅速道:「通知侯府,帶大理寺的人去,封鎖城門。」
他只留下這兩句話,便直接躍上了屋頂,奪步而去,便不見了蹤影。
徐厲自是不敢耽誤,馬不停蹄地趕往侯府。
跟著江辭的這許多年,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只能希望,曲小姐千萬不要出事。
否則,他真的會懷疑,江辭是不是會發瘋。
等侯府和大理寺的人趕到的時候,江辭已經從酒樓里出來了。
曲侯爺見了江辭,臉色鐵青的上前。
「怎麼回事?」
江辭握緊了拳頭,拿出了一樣東西。
正是曲清婉隨身攜帶的那枚荷包,似乎是因為掉落在桌角的緣故,沒有帶走曲清婉的人注意到,被隨後趕來的江辭發現了。
曲侯爺面色一僵,接了過來,後面跟著的畫竹眼尖,一眼便認出了那是曲清婉的荷包。
「這是小姐的!裡面裝著的是解毒丸,小姐定然是發現什麼了!」
聞言,江辭的,眉間更緊。
他在早到的這段時間內,檢查了曲清婉消失的整間包廂,牆上發現了一處小洞,想必便是吹進迷煙的地方。
小洞通向的,便是窗外。
在天色已晚的情況下,若是有人趴在窗外,也是不會引人矚目的。
所以,對方才能悄無聲息地將人從窗戶帶走,而不驚動外面的侍衛。
所以,定然是要武功高強人才行。
如果有人想要她的性命,大可以殺害她後離開,而不至於帶走。
所以江辭此時能確定的是,曲清婉大約應該是無礙的。
他簡單地向曲侯爺說明了這一回情況,是希望他能稍微放心一些。
但是江辭又何嘗不知道,連自己都不能放下心來,更何況是曲侯爺呢。
畢竟時間越往後推,越說不準曲清婉的狀況。
他招皺緊了眉,一股從來沒有過的焦慮之感,蔓延在了他的心間。
曲清婉醒來的時候,比他預想的時間,還要早一些。
裴穆歪坐在馬車上一邊的的小榻上,微眯著雙眼,聚精會神地看著躺在他身旁的曲清婉。
上次見她,已經是很久以前了。
卻不想,一個不慎,她居然想要偷著嫁給別人。
裴穆斜斜地勾起嘴角。
還好,他趕上了,趕在了那人之前。
從前,他還沒有發現,江家的那條喪家之犬,倒是一個會咬人的。
咬人便也罷了,如今,竟然將手伸到了自己看重的女人身上。
這讓裴穆覺得很不爽。
於是,他乾脆將人搶了過來,神不知,鬼不覺。
沒有人能從他手上搶東西,誰也不能。
看著曲清婉費力地睜開雙眼的模樣,裴穆心疼地觸了觸她的臉,嘴裡呢喃道:「所以說,之前在宴會上,便答應了我的求婚不好嗎,何苦今日造這樣的罪。」
說著,他看了一眼馬車外面,輕輕地吹出一聲口哨。
「現在好了,已經安全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江辭護不住你,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