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真名是白夢生
2024-06-14 17:07:32
作者: 小鴨咪
陸暄暄被脅迫上了山。
她躲在秦風身後頭,於心裡祈禱千萬別碰見金四喜。
才登上半山腰,就見得遠方佇立著一個頎長身影的男人,一身黑色長衫,手持一把紅木摺扇,劍眉星目,氣宇軒昂。
他的目光落在秦風的臉上,眼神之中流轉過一抹驚喜的神情。
小童嬌笑著朝著男子撲過去,奶聲奶氣喚道:「爹爹!叔叔的功夫好厲害!」
男子揉了揉女兒的頭,目光流露出慈愛的笑意,低聲道:「先回家去,爹爹有話和叔叔說。」
女兒離開,男子朝著秦風他們迎面而來:「看來傳聞竟是真的了,你真的來了,來救你當年的好兄弟。」
話音未落人已來在秦風面前,見得陸暄暄,道:「這位是.....」
秦風:「這是內子,陸暄暄。」
陸暄暄疑惑道:「您是邵時舒.......那麼裴良崢,裴爵爺在何處?」
「在你的眼前。」裴良崢手中的紅木扇子敲了敲肩膀,笑道:「裴良崢是我,邵時舒也是我。」
秦風:「你不是在京城做大官做得風生水起麼,聽說你和陳其翼還很交好,你這樣性格的人,不應該走到被逼上樑上這步。」
裴良崢目光漸漸沉下,抬起眼,沉聲道:「你知道麼,這一切,要從我認識一個書呆子說起。」
裴良崢的目光開始變得猙獰。
他攥著手裡的摺扇,像是攥著一把九尺長刀。
秦風:「怎麼,難不成是玄令司的殺手?」
「錯,那傢伙可比殺手恐怖千倍萬倍。殺手,人家不過是要你的命,你大不了給他一條命就是了。那書呆子,是要我全家下地獄,且永世不得超生的那種。」
秦風被他逗笑了:「有你說的那麼恐怖麼?」
「只能說我的語言太蒼白了。」裴良崢死死抓住手中的紅木摺扇:「我本想曲線救國,我想的是真好。先帝待我有知遇之恩,英年崩殂,其弟弟譽王登位,毫無自己親信勢力,滿朝文武,皆聽命於陳其翼,眼見江山落在陳其翼這個狗賊手中,為報先帝昔年知遇之恩,我斷然不能坐視不理,所以我明著跟陳其翼一黨同流合污,背地裡,我給皇上左右安插的都是自己人,我有兩個好徒弟在錦衣衛效力,我取得了陳其翼的信任,暗中和鄧玉峰,錦衣衛總指揮使密謀,我覷準時機,本打算安排一場鴻門宴,暗中布下高手,我屆時摔杯為號,取陳其翼狗頭就在朝夕之間了。」
裴良崢額頭爆出一條青筋:「結果就差了一天,那個時任地方官的書呆子蠢貨一紙上書死諫陳其翼,他成功引起了陳其翼的注意,陳其翼順藤摸瓜,查到了我和那蠢貨素日交情不淺,那蠢貨時任蘇州知府,還是我給他從一個小知縣提拔上去的,當夜殺手就來了。聽說那一夜前往我家的殺手陳其翼史無前例的派了五六十個人!若非我好徒弟給我報信的及時,我們全家集體去見閻王爺了!」裴良崢沉聲道:「生死關頭,我想著他雖把我害到這種地步,也不能見死不救,我帶著人馬趕緊奔赴蘇州去找他,一進門,你猜怎麼著。」
裴良崢自問自答了:「那孫子消失了!他把我們全家害到這種地步,他自己跑的倒是很快!」
裴良崢目光悲慘:「如今我們只能占山為王,我娘子一家人重操舊業,他們好開心。」
裴良崢驀然激動起來,聲嘶力竭:「五年!五年!你知道這五年我怎麼過的嗎?!」
秦風面無表情的望著裴良崢。
裴良崢兩隻手死死抓住秦風的胳膊:「你知道嗎,他們真的好開心,我徹底淪為上門女婿了,毫無地位可言,把孩子都教壞了呀,小明珠才八歲呀,整天拿著把刀子呼呼哈嘿!家裡的銀子都是我娘子一家重操舊業掙來的,我也不好意思朝他們張嘴,眼見岳丈生辰就快到了,我只能利用我自己的聰明才智,千辛萬苦的掙了一萬兩銀子,太不容易了。」
裴良崢的指尖都泛起了白:「我從爵爺一朝淪為姑爺,這一切的源頭,都是那個叫白夢生的蠢貨造成的。」
秦風平心靜氣的望著裴良崢:「救他花了一萬兩,你得給我報了。」
裴良崢難以置信的看著秦風:「你是不是跟我在這開玩笑呢?秦風,你素來愛玩笑,不要在這個時刻玩笑。」
秦風冷漠的看著裴良崢:「我沒開玩笑。」
裴良崢右眼皮跳了跳。
秦風:「他化名為柏若谷,真名為白夢生。他說書文戲裡,柏白同音,若谷是他的表字。他說他去給你買小豬作為見面禮了,他說養豬能致富,你肯定喜歡這個禮物。」
陸暄暄點頭:「他是被我救下的。」陸暄暄自己的來歷講與裴良崢聽,裴良崢臉色慘白,兩眼發直,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秦風攤手:「拿銀子吧。我這銀子也是朝朋友借的,我朋友把身家性命都給我了,我不能讓他......」
裴良崢罵人了:「我他娘的被他害到這個地步,我憑什麼給他出這個錢?!」
秦風:「我不管,他說你能給報,我才救的他。」
裴良崢罵街了,飈出了很髒的髒話。
秦風和陸暄暄無語的望著裴良崢。
他莫名亢奮,死死攥著手裡的紅木扇子,霍然一怔,似乎想起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犀利的目光逼向秦風,沉聲道:「你這一路帶著他來的?」
秦風:「嗯。」
「你好大的膽,你竟敢把他帶在身邊?你幾條命夠他坑的?你膽子也太大了!!!」
秦風:「沒你說的那麼誇張,那傢伙挺正常,若沒他,我和我娘子此刻說不定早就各自離散了。」他說著話,看向陸暄暄,溫聲道:「那夜,還是他教我們好好傾訴,我才知道我娘子竟是當年的小桃花。」
裴良崢陡然靜下。
陸暄暄面色紅紅的,垂著臉,輕聲道:「你跟人家說這個做什麼呀。」她轉了話鋒,道:「裴爵爺,其實柏若谷很好的,他好像沒您說的那麼離譜,我救了很多朝廷命官,需要做假戶帖,他說他擅丹青,從此以後,都是他幫我畫假戶帖,以假亂真,幾乎不易被人查出來的。而且他還告訴我,鄧將軍在北方,我們此番也是去找鄧將軍的。」
裴良崢猶如五雷轟頂,踉蹌兩步,難以置信的望著秦風:「敢情他就只坑我一個人是嗎?他只坑我一個人,扭臉就帶著你們助人為樂去了,次次把我往死了坑!」
裴良崢終於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