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也不要怕
2024-06-14 17:06:33
作者: 小鴨咪
陸暄暄是覺察出來徐老公不願多說的。
在傍晚之前,她便動身回家了。徐老公站起身想去送她,打開門,陽光照了進來,徐老公站在門側,像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試圖踏出門檻,他抬起眼望著門外四顧,眼裡流轉過不安與疏離,陸暄暄告訴徐老公:「您別送我了,我得空了再過來看您。」
徐老公點點頭,滿眼感激神情。
儘管陸暄暄為他解圍,對外聲稱是他的兒子,可徐老公仍無法做到邁出門檻半步,他不想見人,因為人們會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他,那種目光會像蛇似的竄到他的身上狠狠地咬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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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公站在門後,低著頭,只是訥訥的重複著:「謝謝你啊,謝謝你體諒我。」
陸暄暄一出門就看見了秦風,他沒有戴著面罩,一人立在對面的樹下,萬丈霞光穿過樹葉的縫隙散落在他的臉上,他的臉上有著斑斕的光芒。
她突然覺得秦風真的人如其名,他很像風,時而狂風大作,吹得人心惶惶,時而像是一縷任性的風,放蕩不羈。此刻,他的身背後有連綿起伏的青山,有奔騰的河流,有蒼翠的垂柳,他慵懶而隨性的佇立在那,更像是一縷隨遇而安的風。
「秦大哥。」她走到了他的面前。
秦風的目光朝著陸暄暄出聲的方向看去,歪著頭揉著脖子,漫不經心道:「回家,吃晚飯了。」
陸暄暄輕聲問他:「你怎麼知道我來了這?」
秦風哼哼笑了兩聲:「你那點小九九還想瞞著我?徐老公必定不肯告訴你吧。」他停頓住了,食指點了點稜角分明的臉頰,故意逗她:「你親親我,我就告訴你玄令司的秘密,如何?」
陸暄暄昂起臉望著秦風,她兩隻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臂,踮起腳尖,纖長的睫毛抖了抖,將唇敷在了他的唇上。
秦風明顯有那麼一瞬間的意外,他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得逞。
陸暄暄移開了臉,凝視著秦風,將他的衣服都攥得起了皺,她聲音堅定的告訴他:「秦大哥,我不怕,你也不要怕。」
秦風有些疑惑的問她:「怕什麼?」
陸暄暄很委婉的告訴他:「不要懼怕別人的眼光。」她頓住,心想,好在的是,秦大哥是個瞎子,所以那些異樣的眼光傷害不到他分毫,但他也聽到,她晃了晃秦風的手,輕聲道:「旁人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我們不要去理會,聽到沒?」
「懼怕別人的眼光?旁人?誰說什麼了?」
陸暄暄牽住他的袖角,帶著他朝著馬兒的方向走,她點頭:「沒事,我只是囑咐一下你,在這一點上,你做的很好,甚至比徐老公做得要好。秦大哥,你能這麼想是最好的。」
「?」秦風一頭霧水:「徐老公?他怎麼了?你什麼意思?」
可陸暄暄並沒有再解釋下去了,她帶著秦風來到了馬前,秦風將她抱到了馬上,自己也翻身上馬。
陸暄暄將背倚在了秦風開闊的胸膛里,她不再說話了,只是將手鄭重的覆在了秦風牽住韁繩的手背上。
秦風想了一路也沒想明白陸暄暄到底想暗示給她什麼。
秦家用飯時人多,飯桌上鬧哄哄的,秦力嗓門大,和秦風秦泰以及秦布喝起了酒,小華佗不見了蹤影,據醉心說是找丁文旺了。
陸暄暄望著醉心給陸大山一口一口的餵著飯菜,陸大山兩隻眼珠子呆滯,嘴角時不時往下淌著口水,他也不曉得去擦,醉心將圍在陸大山肩膀的白布順手給他擦了。
陸暄暄覺得醉心日夜照料著生活不能自理的陸大山都有些消瘦了,她輕聲問醉心:「不如讓小華佗給他治治?好歹讓他生活能自理了,也免得你這樣日夜操勞著。」
醉心輕聲道:「哪這麼容易,我聽少爺說,這是不可逆的。」
「那倒也未必。」一向沉默寡言的沈朝淡淡道。
醉心一怔,問道:「可以嗎?可以只是讓他生活能得自理?」
沈朝:「可以。」
陸暄暄:「那便吃過飯請大師哥給陸大山瞧瞧?」
沈朝抬眼望著陸暄暄,自她說出「請」字便就抬眼望著她,她的眼中凝著生分而疏離的目光,再不是從前,那率真而充滿熱切的目光望著自己,沈朝看了陸暄暄一眼,輕輕頷首,扯出個笑意:「好。」
沈朝又問陸暄暄:「我給你的藥還沒吃麼?」
「我之前吃的一向都是小......」陸暄暄頓住,道:「那個大夫給我開的方子我怕兩個藥效有什麼衝突。」陸暄暄道。
沈朝輕輕笑了笑:「你怕我下毒?」
陸暄暄一怔,皺起了眉:「大師哥,我沒這意思。」
秦家人天南海北的聊著大閒,他們誰也沒有往陸暄暄和沈朝這邊看過來。
陸暄暄和沈朝沒有再說話了,因為此刻陸暄暄正直勾勾的盯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柳季榕。
陸暄暄發現柳季榕那兩隻眼睛總是時不時地往劉氏的胸前瞟。
柳季榕平日裡本就話少,他的臉和背總是習慣性的低著,因此導致他的存在感極低,甚少有人會注意到他。
吃過飯後,眾人離席,劉氏和醉心收拾殘羹剩飯,柳季榕也站出來,殷切的一起幫忙。
陸暄暄泡了壺茶,手裡握著茶壺,就坐在院子裡盯著飯堂里跟著忙前忙後的柳季榕,她從前可沒發現他這麼勤快。
醉心在後廚刷碗,劉氏正在飯堂擦桌,柳季榕走過來,面帶笑意的和劉氏道:「您歇著,我來就行。」
他說完了話,順帶又瞟了一眼劉氏的前胸。
劉氏笑了笑,說了聲謝謝,扭身去了秦力的院子。
陸暄暄對嘴兒喝了一口茶,走了飯堂里來,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柳季榕,見他一邊擦桌子,一邊回頭緊緊盯著劉氏的背影瞧,再回過頭來的時候,直接對上了一雙犀利的眼睛。
陸暄暄歪著頭望著柳季榕:「你什麼意思?」
柳季榕心虛的低頭擦桌子,加快了手裡的速度:「我沒什麼意思啊小姐。」他裝傻:「怎麼了?」
陸暄暄冷哼:「那可是我弟媳婦,你可別覬覦有夫之婦。」
柳季榕一愣,宛若遭受到了天大的冤枉,立刻激動起來:「不是,小姐,你別誤會,我沒有那個意思!」
「你眼睛都快掉到她身上去了,你跟我說你沒那個意思?」陸暄暄質疑的看著柳季榕。
柳季榕張著嘴,皺著眉,宛若蒙受了天大的委屈,他沉聲道:「我怎麼可能看上劉氏呢?劉氏生得比我還高大!」
柳季榕吞吞吐吐了半晌,眯起眼來看著陸暄暄,把聲音壓得極低:「小姐,你有沒有發現你這個妯娌很不對勁?」
這些日子事兒太多,陸暄暄感覺她認識的每一個人都很不對勁:「你指什麼?」
柳季榕用手裡的抹布指了指自己的前胸:「劉氏的前胸像饅頭。」他壓低了聲音,細聲細氣道:「這種事我最有經驗了,我注意她很久了。」
柳季榕咽了口唾沫:「還有......」他回頭瞧瞧,把聲音壓得更輕了:「你夜裡偷偷去聽聽,入夜以後去秦泰的院外聽,秦泰和秦布還有劉氏一到三更半夜會在屋子裡喝酒聊天,那劉氏笑起來的時候,聲音就是個男的,錯不了。」
陸暄暄斜斜看著柳季榕。
柳季榕眼睛轉轉,面露恐懼:「小姐,那劉氏為什麼要男扮女裝?姑爺也不對勁,他和秦泰一出門就戴著面罩......」他停頓住,眼裡露出幾分恐懼:「他們不會是逃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