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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你已經廢了

2024-06-14 17:03:26 作者: 小鴨咪

  秦風才起身走到了牆角,陸暄暄就先他一步把牆角碼著的竹竿拿來了。

  陸暄暄把竹子放在了炕桌上。

  秦風坐回來了,抽出了腰間別著的小刀削竹竿,陸暄暄就立在一旁,準備隨時候命。

  日出東方,朝陽絢爛,有光照在秦風的身上,將他身上烘得發暖,灶房裡的柴火香氣悠悠飄蕩在屋裡繚繞在他的鼻尖。

  從這天起, 秦風身後多了一條小尾巴。

  

  她事無巨細的照料他,他渴了想喝水,手才往桌上摸,杯子就送到了他手裡去,吃飯的時候秦風沒出去,和陸暄暄在炕桌上吃飯,陸暄暄緊著給他夾菜,一頓飯吃下來,秦風愣是一筷子沒往盤裡夾,因為碗裡的菜始終也吃不完。

  他想去打獵,她不讓他去,說你眼睛這樣先不要去了,身體要緊。

  有一天晌午,她消失了一會兒,不知去了哪兒,半晌之後秦風鼻尖嗅到一縷茶香,她上街給他買了茶,她說這是好茶,八錢銀子一兩,秦風入口淺嘗了一下,一股子澀味兒,也不好意思告訴她被坑了。

  她跟他說,她定好了石磨,過些日子做得了就放在院子裡,等天氣好了他可以坐在磨盤邊喝茶。

  她還問他喜不喜歡鳥兒,她說想給他買兩隻鳥兒來聽聽響兒。

  天氣晴好的時候,她就對他說,秦大哥,外面的晚霞很漂亮,火一樣的紅,你想出去曬曬太陽麼?我陪你走走,好不好?

  夜深了,她給他洗山楂,把蒂剜去,用筷子把核捅出,親手餵到他嘴裡。秦風嘴裡含著一顆山楂果,扭頭吐了,終於忍不住問陸暄暄:「我又不是殘廢,你至於這樣麼。」

  陸暄暄緊張得望著秦風:「怎麼了?」

  他嘆聲氣,煩躁的撓撓頭:「你別這樣提心弔膽的,我就算好不了,一輩子瞎下去,我也不找你的麻煩。」

  陸暄暄不說話了,她手足無措的低下頭,秦風當時說過兩天也許就好了,可這都五天了,他還是沒好。他大概心裡也有數,可能好不了了。

  這可怎麼辦吶!

  秦風眼前黑黢黢的,看不到陸暄暄在做什麼,這會兒也聽不見她的動靜了。

  生氣了?

  生不生氣和他有什麼干係,都和她說能好了,她還提心弔膽的把他當個殘廢似的照料。

  他心思煩亂,伸手去拿椅子上搭著的羊羔袍,手才探出去一半,羊羔袍就送到了他手裡頭。

  秦風吸了口氣,放棄掙扎:「你把弓箭拿來,我上山打獵去。」

  陸暄暄滿眼緊張的湊過來,低聲道:「秦大哥,你眼睛還沒好,歇著吧?行嗎?」

  秦風終於忍不住火了:「姑奶奶,我再這麼歇下去真就廢了。」

  陸暄暄看著他面罩之下漏出的那雙無神的雙眼,滿腦子繚繞著一句話:他毀了容,他得了癔症,他還瞎了。

  他這輩子徹底廢了。

  陸暄暄內疚更甚,見秦風走到牆壁前,抬手要取弓箭,陸暄暄腦袋一熱,探出兩手握住了秦風的手:「秦大哥,你已經廢了。」

  秦風:「???」

  秦風遭受到了侮辱,原本準備好嗆她的話就卡在他的喉嚨里,根本說不出來。因為他的整個注意力統統放在了手背的觸感上,那雙溫暖的小手包裹住他的手背, 他甚至能感覺到她的手心兒里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潮。

  陸暄暄緊了緊秦風的手:「但是你放心,以後我照料著你,我陸暄暄照顧你一輩子!」

  秦風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什麼話也沒說,什麼表情也沒有。

  陸暄暄:「我哪兒也不去了,就算有一天你們得上路離開這,我也跟著你,你別瞧我瘦,可我力氣很大的,我能打柴,也能吃苦,我能照料著你。」陸暄暄望著秦風那雙無神的眼睛,此刻似乎又顯得格外呆滯,她更難受了,他瞎了,都是自己害的,她沉聲道:「秦大哥,以後我當你的眼睛,花花世界,我陪你看。」

  陸暄暄柔軟的聲音,像是絲絲縷縷綿軟的線,將他從頭到腳纏繞住。

  那聲音悠悠飄蕩進他心裡,餘音不絕,在他的心房激起千帆浪。

  陸暄暄:「秦大哥!你不要灰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眼睛!這兩天我一直尋思著,雖然這是藥物衝突了,可老朱頭到底也有責任,我怎麼也得去找一趟老朱頭,我得問問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秦風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的注意力依舊集中在她的手上,以及她說的那句:花花世界,我陪你看。

  在秦風的前半生里,聽過海潮拍岸,聽過暮鼓晨鐘,聽過蟬鳴鳥語,這世上所有優美的聲音,動人的旋律,都不及她這短短八個字來得動人心扉。

  陸暄暄依舊給秦風聲情並茂的講述著自己的規劃:

  「當然,他一個給牲口配種的,顯然應該是懂得不多,但咱們也得搞清楚他那藥丸子裡是什麼東西,我去打聽打聽,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穩妥的大夫來給你瞧病,你別想太多。」她晃了晃手,秦風的右手就跟著動了動,她語氣篤定,擲地有聲:「我有信心,你也要有信心。」

  秦風恍惚的聽到了信心二字,他在心裡計劃著,自己要不要順勢給她推到炕上,他有信心不會把她傷著。

  陸暄暄慷慨激昂說完了話轉頭就跑走了。

  她出來的太急,步履如風的衝出屋了,甚至沒注意到趴在牆角兒試圖裝死人的秦泰。

  秦泰一直懷疑秦風的身體沒好,因為這幾天秦風始終沒有去過他的房間,秦力平時讓他養傷,不讓他下床走動,秦泰只能趁著秦力出去砍柴的工夫著扶著牆艱難的走來。

  然後就聽到了房間裡的對話。

  秦泰扶著牆蹭到了秦風的房間裡,眼睛赤紅著:「大哥!你眼睛瞎了?」

  秦風揉了揉脖子,抽回神來,懶散的回道:「不礙事,藥效衝突了,過幾天就能好。」

  秦泰可比陸暄暄了解秦風,他知道秦風向來不說廢話,既這麼說了,便是真的,這下秦泰放心了,秦風尋聲走了過來,語氣帶著責備:「你下地做什麼?傷口再崩開了我可給你弄不來大夫治了,到時候你就自己挨著,少跟我喊疼。」

  秦風嘴上責備秦泰,可卻扶著秦泰上了炕。

  秦泰:「大哥,我實在不放心你。我兩腿沒力氣,扶著牆過來的,結果來了以後聽見那丫頭跟你說情話,聽得我心裡這個酸。我也好想找個媳婦解解心寬啊。」

  情話二字甚入秦風的耳,他歪著頭摩挲著手裡的細竹,半點沒讓秦泰瞧出他心裡的得意:「你少廢話,歇夠了就回你屋,那丫頭天天繞著我轉,我耳根子才得清閒,你又在這喋喋不休的叫春了。」

  秦泰死賴著不走,歪在炕上,屁股朝上:「我巴不得來個婆娘繞著我周圍轉轉呢。你可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秦泰伸手抓了個山楂果子吃,嚼了兩口,嘴裡酸出了一汪水兒:「對了,那丫頭適才說她做什麼去?老豬頭?什麼配牲口的老豬頭?」

  秦風無從答起,因為他適才妄念亂飄,陸暄暄之後說的什麼話他完全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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