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想清楚了
2024-06-14 15:29:37
作者: 四葉蓮
角落處,白慕言露出一角長衫。
聽到沈清寧呼喚,他這才從陰暗角落中走出來。
有一段時日未見,白慕言鬍子拉碴,面色陰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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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進府吧。」
沈清寧沒有下馬車,而是嘆息一聲,隔著車窗對白慕言打招呼。
她閉上眼,心中有難言的苦澀。
白家如今的光影,是沈清寧不想看到的。
她閉眼靠在車壁上,思緒飛遠。
當年,沈清寧隨著沈為康白氏進京,初見白慕言之時,他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如今……不提也罷。
好好的白府,就這麼散了。
沈清寧把白家兄妹當成親人,不由得有些難過。
「清寧,這都是命。」
白氏是過來人,她拍了拍沈清寧的手,微微搖頭。
雖說白家是至親,白氏還有點小私心,她更看重女兒。
「娘,咱們還是問問表哥發生了什麼吧。」
沈清寧的意思很明白,不可聽信白淮山的一面之詞。
白淮山好歹是白氏的親兄長,對白氏一直不差,既然道不同,以後少聯繫就罷了。
關於白淮山與周氏夫妻之間,是一本爛帳,外人無法評判。
「娘知道。」
白氏垂眸思量了一番後,打開茶盞抿了一口。
「你表哥剛回京,想必還不曉得春花想不開的事,咱們先瞞著。」
白春花自盡未遂,這對傅誠來說也有很大的影響。
白氏已經封鎖消息,約束府中下人,若有那大嘴巴的,被發現當場發賣,別怪她不顧念舊情。
「好。」
沈清寧也是這個意思。
這個節骨眼,還是不要雪上加霜了。
片刻後,白氏把侄子白慕言帶到前院的待客廳。
丫鬟婆子上了茶盞後,規矩地退下去。
周圍無外人,白氏索性直言道:「慕言,你從哪裡回京,為何不給沈府送個消息?」
這麼久,白慕言杳無音訊,白氏派人多次寫信給白家,詢問白慕言去處。
「姑母,侄兒讓您擔心了。」
白氏的語氣,太像過世的周氏,白慕言心中複雜難言。
這麼長的時間,他一直在大齊各處遊歷。
周氏的離開,對白慕言打擊過大。
他恨白淮山,卻也不是那麼純粹的恨。
白慕言偷偷回了一趟老宅,摸著房內的老物件,總是想到小時候。
爹爹官職不高,很清閒,經常教導他讀書習字。
父子之間,怎能沒一點情分?
「慕言,你沒事就好。」
最重要的親人不在了,白氏曾煎熬了十幾年,感同身受。
「你娘活著的時候,最在意你和春花,只希望你二人過得好,她就沒有遺憾了。」
周氏走了,白慕言和白春花還在,應該更好的過下去。
就算殺死白淮山,周氏也回不來了。
何況,夫妻之間的矛盾,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你爹……他已經得到懲戒了。」
讀書人寒窗苦讀,只為功成名就。
白淮山好不容易熬上京官,因為寵妾滅妻丟官罷職,也算給他一個教訓。
旁人表面不說,背地裡也要罵一句負心漢。
「他只不過丟了官職,娘卻丟了性命!」
不管如何,白慕言都難以原諒,過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白氏苦澀一笑,沒有再勸。
她自己都走不出,何況是白家兄妹了。
「慕言,你爹罵到沈府,揚言要與你們兄妹斷絕關係,你可是做了什麼?」
白氏不兜圈子,問到關鍵。
聽白淮山的意思,似乎與小妾嫣然生的庶子庶女有關。
「呵呵。」
白慕言冷笑一聲,嘴邊勾起諷刺的笑意。
「姑母,在我心裡,白淮山已經不是我爹爹了。」
儘管很殘酷,白慕言已經下定決心。
白淮山不是說要斷絕關係?那正好。
「侄兒會修書一封送回西北,告知族人。」
白慕言一點不在乎,反正娘周氏已經安葬在娘家祖墳附近。
生的時候兩看相厭,死了更別在一個坑埋著了。
「你爹那是氣話。」
白氏心裡把兄長罵了幾遍,正要罵祖宗十八代,發覺二人是一個祖宗。
「你和姑母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淮山不顧斯文跑來撕破臉,想來不是小事。
白氏有心問明,白淮山卻離開了。
「姑母,侄兒聽聞帝後歸京,也跟著進京。」
離京一年多,白慕言聽說白淮山在莊子上,只感覺有點舒爽。
他爹是個官迷,如今沒了差事,只能窩在家中。
「在村里,侄兒碰見了嫣然帶著兩個孩子在池塘邊觀賞錦鯉。」
京郊的村子,風景不錯。
白慕言到村口看到小妾,如鯁在喉。
周氏的死,與嫣然脫不開干係。
白慕言對爹白淮山的做法心寒,倒是沒想為難小妾。
「我心裡清楚,就算沒有嫣然,也會有別人。」
還是他娘周氏不夠狠,沒對小妾的子嗣下手。
小妾嫣然看到白慕言,如同見了鬼。
白慕言走進,她連連後退。
餘光看到遠處來的白淮山,嫣然做了一個決定。
嫣然不傻,她知道白氏看不上她的出身,想要和白氏沾親帶故很難,唯一的辦法就是抓住白淮山。
嫣然已經生產,身段大不如從前。
萬一白春花使壞,把用對付傅家的手段用在她身上,給白淮山送江南瘦馬,嫣然不覺得自己有把握勝出,她必須想個法子進一步離間父子情。
於是,白慕言走到近前,嫣然下狠心拉著庶子庶女一同落入池塘中,撲騰好久,又喝了幾口水。
「侄兒要去救人,被那人看到,以為是侄兒推他們落水。」
白慕言冷笑,白淮山不聽他解釋,看他的眼神滿是嫌惡。
「慕言,你沒解釋?」
白氏氣得心突突,這的確是下賤小妾慣用伎倆。
「並未。」
白淮山不問,直接給白慕言定罪,他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在白淮山心裡,從沒把他當兒子。
既如此,無所謂斷不斷絕關係。
心冷了,再也捂不熱。
「如今白淮山有美妾相伴,又有子女,根本不在意我和妹妹了。」
白慕言回來這一趟,有事相求。
他在北地做知府歷練,接下來想通過沈清寧的關係留在京城任職。
「以前是我自私,沒有為小妹考慮過。」
如今白慕言想清楚了,他留在京城裡,也為照看妹子。
尤其是白春花生產後身子不好,萬一傅誠有二心,家裡總要有個做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