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更勝一籌
2024-06-14 14:57:09
作者: 霧斐
慕九歌在心中暗暗的鬆了口氣,對雲城城主絲毫沒有要挽留的意思,等他走了,這才低下頭繼續鑽研藥材。
雲城城主告完狀,一身輕鬆的離開了主帳,是自以為成功撼動了軍醫在軍中地位。
不多時,慕九歌便將這幾句話拋到腦後去了,她仔細挑選了藥材,又在銅盆里依次點燃了做試驗,等到異香傳出來,更是仔細的聞過,等分辨出熟悉的味道了,便將那幾位興許有用的藥留下。
戰狂瀾來探望她時,在看到人影之前,先看到了一屋子的煙氣,驚得倒吸一口冷氣,二話不說先把她給拽了出去。
「你這是在做什麼?帳子外的帘子落得這麼嚴實,也不怕再熏著自己。」他一邊說一邊仔細的觀察著慕九歌的神情,見她一雙眼睛都笑彎了,無奈道,「都這樣了,你竟然還有心思笑!」
戰狂瀾是從軍中直接趕過來的,他剛跟能夠作主的幾個將領都討論過戰事,想要找到慕九歌再詳談一番如何破解毒煙,不成想一過來就看到她放了一帳子的煙。
慕九歌見他這般關心自己,仍舊是笑:「我當然是在研究這毒煙的來歷了,無論是仲天還是別人,既然想到要用毒煙來對付我,自然就該想到我會去報復,而且我的報復保證比他的更強。」
說著,她從袖子裡取出來一塊沒燒完的菸草,得意的對著他一笑:「我剛剛試出來了,他們用的應該就是這些菸草,我這幾塊毒性不強,只要加點引子,保證能夠效果大增。」
這法子是慕九歌自己鑽研出來的,至於藥引則是一味看似不起眼,實則很有用的甘草。
戰狂瀾聽得心中大喜,迫不及待的就拉著她來到營地邊緣試驗了起來,慕九歌拿出笛子和香料,召喚了幾隻毒蟲困在籠中,而毒煙燃起後,毒蟲便迅速相互廝殺起來,很快只剩下一隻最茁壯的。
根據南疆地區世代煉蠱的人的說法,這一隻應該叫做蠱王,不僅是毒性強,而且還最受控制,但慕九歌想要的效果顯然不僅於此。
毒煙的顏色漸漸淡了,瞧著像是已經沒了效果,但這隻蠱王毒蟲卻是是忽然虛弱下去了。
「九歌,你也太厲害了。」戰狂瀾跟軍中主將研究許久戰術,也沒能討論出個切實有效的對敵策略來,直到見到她的毒煙,這才靈光一閃,興奮道,「這下我們總算是不用被動下去了。」
慕九歌倒是沒有盲目樂觀:「哪有這麼簡單,毒煙是有了,可敵在暗,我們在明,這毒煙該往哪兒放都是個問題。」
這幾日她一直在軍中研究毒煙的事,並不知道戰狂瀾已經派人四處搜索了仲天的蹤跡。
雲隨之所以總是不在軍中,便是在為他辦事,如今已經小有成果,戰狂瀾見慕九歌面帶疑慮,決定將此事留作驚喜,黑眸微眯道:「這也不難,只要咱們把毒煙準備好,自然會有人去放。」
說著,他同慕九歌並肩一起回到了主帳中,開始對著沙盤和地圖仔細的分析起仲天此時最可能的所在了。
「咱們撤退之時,實在是頗為狼狽,如果我是仲天,絕對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不追擊則已,一旦追擊就一定要對手的命。」戰狂瀾語氣沉著,手指點向先前駐紮過的地方。
拋開位於下風處,極易受到煙氣影響不論,這委實是個駐軍的好地方,臨近水源,地勢平坦,最重要的是易守難攻,如果貿然出病,只有被反擊的份兒,想來仲天選擇毒煙也有考慮到這一點。
慕九歌跟他同甘共苦這麼久,多少也能夠看懂一些用兵之道了,她迅速看明白了局勢,提出疑問道:「要是他們真得在這裡駐兵的話,咱們再想派人去放煙就不容易了。」
哪怕是入夜之後,那片地方也是一眼就能夠看透的,除非……
慕九歌和戰狂瀾異口同聲道:「泅水過去!」
兩人相視一笑,總算是籠罩在身邊多日的陰霾淡去了,只不過派誰泅水又是個大問題,此事無論成敗,都是必須冒險的,成了的話自然是居功至偉,可若是敗了,搞不好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種情況下,人選是個大問題,慕九歌思忖一番,忽然問到:「上次在林中遇險之時,幫你們脫身的余越還在麼?」
當時論功行賞,余越自然也在其中,他捨命替戰狂瀾引開仲天的追兵,乃是論的首功,雖然因為起點太低的緣故,未能一飛沖天,但除了賞賜之外,如今也算是軍中不大不小的一個將領了。
「自然還在,他是鳳城出身,立功之後就回到雲城主部中做副將去了。」戰狂瀾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說要讓他去泅水放煙?」
慕九歌點頭道:「沒錯,他膽大心細,如今又在軍中歷練這麼久,也該有長進了,最重要的是既有能力,又能夠被信任的人不多,雲隨倒是可用,但仲天跟我們交鋒數次,只怕早記住他的長相了。」
余越當時是親自引開了仲天的追兵不假,但他乃是偽裝成戰狂瀾的樣子逃的,真面目還陌生得很。
事關重大,戰狂瀾沒有派人將此事吩咐下去,而是將余越叫到了帳中親自交代。
兩人正在帳中詳談之時,雲城城主也收到了消息,他疑惑道:「奇怪,我明明是告的軍醫的狀,他們怎麼反而把那個叫余什麼的給叫過去了?這該不會是查了半天,反而調查錯人了吧?」
「城主,您稍安勿躁,軍醫在軍中資歷頗深,要是貿然處置了他,恐怕一時間也找不到能頂替的人。」溫書真是愁得不得了,他先前是提點了這招不假,可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事了。
按照他一開始的構想,雲城城主需得循序漸進,先在慕九歌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才是,可他卻是一上來就簡單粗暴到這個地步,讓溫書委實是一口氣梗在喉頭中,不知是該吐還是該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