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遺書

2024-06-14 14:53:56 作者: 霧斐

  戰狂瀾和慕九歌一同來到關押仲天的營帳時,他只毫無驚訝的抬了下眼,面上波瀾不驚道:「你們果然來了。」

  雲絕塵曉得事關重大,故而在離去時吩咐了其他人都到外面守著,免得聽到不該聽的。

  「事關母妃,我自然是要來的。」戰狂瀾居高臨下的睨了仲天一眼,「你是我母妃的故人,這件事我已經知道,只是我不明白,你有什麼話非要留到現在才說。」

  仲天兵敗如山倒已是定數,哪怕他巧舌如簧,也改變不了什麼。

  因此,戰狂瀾懷疑他是別有用心,望向他的目光中都滿是戒備與提防,慕九歌見狀,生怕他們兩個在說正事之前先頂上,搶先開口道:「仲將軍,若非立場敵對,我倒是很欽佩你的為人,希望你不要令人失望才好。」

  說這話時,她目光定定的望著仲天,是想要從他臉上找出不尋常的痕跡了,可他卻不為所動道:「慕姑娘你的本事也不差,只不過還沒有到值得結交的地步。」

  仲天一句話就把慕九歌給頂了回去:「你我素未平生,套近乎的話就還是免了吧。」

  戰狂瀾見他對慕九歌如此無禮,拂袖而去的心都有,卻被她給拽住袖子,悄悄的使了個眼色,小聲道:「我想仲將軍一定是有了不得的事要說。」

  如果仲天是為了搞小動作才謊稱有戰狂瀾母妃的消息,自然會將態度放緩,可他卻擺出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擺明了是有恃無恐。

  慕九歌試探出了他的真偽,也就不再擔心他會說假話欺騙戰狂瀾了。

  

  戰狂瀾看在她的面子上,暫時忍了仲天的做派,冷聲道:「你不是說有我母妃的消息麼?那就快點說吧,朕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沒功夫跟你在這裡耗。」

  一提起母妃,他的記憶就會回到多年前的初春,那時候一切都是那麼的溫暖而美好。

  仲天捕捉到他面上一瞬的動搖,淡聲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就讓無關緊要的人都出去吧,這件事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

  營帳里總共就三個人,慕九歌聽了這話,很識趣的就要轉身離開,卻被戰狂瀾一把拽住。

  「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家裡人,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人。」戰狂瀾當著仲天的面,神情堅定的宣布道,「我母妃的事情,她自然有資格知道。」

  他和慕九歌早就訴過衷腸,可有些話卻是一直也沒能說出口,直到這時候才脫口而出。

  慕九歌心中一暖,隨即握住他的手,安慰一般道:「沒關係,我會在外面等你,如果你聽完仲將軍所說的事,還覺得應該讓我知道的話,大可以之後再找個機會告訴我。」

  說完這句,她又衝著他一笑,這才主動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堅定的轉過身去出了營帳。

  夢飛歡得知雲絕塵被留在了雲城城主那邊,便預料到這邊出了事,匆匆敢來時恰好看到慕九歌在距離營帳不遠處的地方吹著風發呆,走上前去詢問道:「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陛下呢?」

  她性子直接,表達關心亦是再直白不過,而慕九歌心累得很,正是最需要跟這樣的 子說話,苦笑著答道:「陛下在營帳里,仲天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說,不能讓我知道。」

  夢飛歡倒吸了一口冷氣:「仲天該不會是要在陛下面前污衊你吧?」

  仗是打完了,但仲天埋伏在他們之中的細作卻至今沒有現身,如果他放手一搏,要污衊慕九歌就是那個細作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會的。」慕九歌堅定的搖頭道,「陛下不會相信他的,更何況他要說的也不是這件事。」

  兩人並肩走到今日,雖然相處得時日不算太長,但卻經歷了尋常夫妻半輩子也經歷不了的麻煩事,若是這都不能讓他們彼此信任,那先前的共患難就都是白費了。

  夢飛歡雖然直來直去,卻也能看得出慕九歌微妙的心情變化,故而沒有再說細作的事,而是疑惑道:「既然你和陛下相互信任,那又有什麼好擔心的?昨日忙了那麼久,還是快去歇息吧。」

  戰場還沒有打掃完,但鏖戰 的將士們大都已經回營休整了,如今還在這邊的都是原先負責在營中留守的。

  這安排還是慕九歌在出發前提出的,為的是讓將士們勞逸結合,不要真把人給累壞了。

  可輪到她自己身上,卻只搖頭道:「你先回去吧,我在這兒吹吹風,看看天,很快就會想開了。」

  與此同時,仲天也賣夠了關子,坦言道:「你母妃有一封遺書在我手裡,如果你放了我,我就把它交給你。」

  除了小像之外,戰狂瀾母妃生前的遺物大都被付之一炬了,她死後什麼都沒能留給他。

  戰狂瀾心念一動,維持著筆挺的站姿,不甘示弱道:「母妃去世之時,朕還年幼,卻也從未聽說過她的故交中有你這麼一號人,這遺書該不會是你為了活命,編出來騙人用的吧。」

  他在軍中蹉跎了許多時日,又被迫跟太后鬥法了好幾年,多疑早就刻進了骨血里。

  仲天無所謂的一笑:「你不相信我的話,我也沒辦法,只不過有些事自由心證,你可以慢慢想。」

  如今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先前為了戰廷風的大業勞累了那麼久,是時候好好歇一歇了。

  「你這個敗軍之將還沒有跟朕討價還價的資格,要麼將母妃的遺書交出來,要麼就自求多福吧,軍中恨你入骨的將士數不勝數。」戰狂瀾想起了仲天手中的錦囊,以及他說到做到,當真放過自己一馬的兩次交鋒。

  「如果你要殺我,隨時都可以殺。」仲天雖是在仰視他,目光卻平靜得不得了,措辭亦是淡然,「只不過你就永遠都別想再知道你母妃的下落了。」

  戰狂瀾的生母死得不明不白,他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就被迫離開了皇宮,等到他靠軍功再走回來的時候,真相已經湮滅在了時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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