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回京

  戰狂瀾見雲絕塵是個心裡清楚的，也不再過多敲打，他的帝位許是沒那麼穩妥了，但手裡的數萬大軍可是實打實的，就算不能夠將太后的人處理掉，打下任何一個城池，卻都是輕而易舉的。

  「雲城主，既是如此，朕也就不再久留了，還請你等到夢城主歸來後，與她一同商討一下如何解決先前的誤會。」

  他是在暗戳戳的提醒雲絕塵，讓他既往不咎也不是不行，但必須得跟祈陌幽那個反賊割席，否則內憂外患，他總得先解決一個。

  雲絕塵不想成為被殺雞儆猴的那個，他在心中為祈陌幽暗嘆了一聲不走運，俯首道：「下官遵旨，等見到夢城主，一定會和她共同向天下人宣布，誤會已經解除，只有陛下才是天下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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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他這句話，剩下的事就不需要再過多操心了，翌日一早，慕九歌就和戰狂瀾一起帶著軍隊踏上了回京的路。

  夢飛歡恰好是這天傍晚回來的，她神情憔悴，顯然是在幽城沒少擔驚受怕，身上也略有一些輕傷，幸而沒有什麼大礙。

  「你是說我們已經不可能再觀望下去，而是必須選邊站了？」她對此倒是絲毫沒感到意外，而是早有預料一般道，「亂世將至，既是不可能獨善其身，那就選一個好了，我願意在天命這邊試一試。」

  雲絕塵見夢飛歡果然沒有意見，很快就向天下人發布了效忠戰狂瀾的公告，在一片無措中，一直觀望的雲城緊隨其後的選擇了投誠。

  慕九歌在回京的路上得知消息，無奈道：「真不想承認跟他們是一家子，這見風使舵的本事也太強了。」

  「雲城的情況跟別處不同。」戰狂瀾微微一笑，分析道，「城主的兩個女兒都嫁給了我，其中一個還是王后，無論他表態與否都會被認為是我們這邊的，倒不如順水推舟送人情。」

  慕九歌沒有想的這麼深，正要再催他多分析一下，就想到了幽城的事，追問道：「其他人都表態了，幽城卻半點動靜都沒有，該不會是想要站到太后那邊吧？他先前受了那麼大的侮辱，應該不會這麼做才對。」

  祈陌幽在入京朝貢時，曾經被太后當著眾人的面挖苦過，凡是知道那件事的人，都覺得這是無法和解的深仇大恨。

  戰狂瀾卻並不這麼以為，他擰眉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此人城府極深，說不定真能豁得出去。」

  「但願是我們猜錯了吧。」慕九歌跟祈陌幽相處時間不算太長，但她看得出來，這人絕非池中之物，若是與他對上，之後怕是有得煩了。

  戰狂瀾見她對祈陌幽評價這麼高，心裡很有些不舒服，但卻並沒有說什麼，是 意識里也承認，他絕不會是個簡單的對手。

  隨著時間的推移，軍隊距離皇城是越來越近了，他們這趟出征，非但沒有帶來殺戮，反而還在鳳城過了好一陣子悠閒的生活，士兵們的心情都很是輕鬆愉快，仿佛是出門郊遊了一趟。

  相比之下，戰狂瀾卻是越靠近都城，神情就越嚴肅，他心底有極為不詳的預感，希望最好還是不要應驗。

  然而，阿七派去附近城池查探情況的人卻是帶回來了很不妙的消息。

  「回稟陛下，王后，這附近的城門處忽然多了些新兵，就連駐守的人都與來時不一樣了，屬下沒敢呈送過關的公文，悄悄的跑了回來，結果路上還是被人給盤問了，他們好像在找什麼人。」

  戰狂瀾的猜想得到了證實，他嘆道：「總算是塵埃落定了，讓大軍在城外駐紮，絕對不要貿然進城，只怕有人正在城裡等著我們呢。」

  他手下的人雖多，但跟真正大權在握之時還是無法相較的，很容易就會被包了餃子。

  因此，戰狂瀾又下令道：「你派幾個機靈些的人繼續入城打探，切記以保守身份為先，若是打探不到可以回來，不必勉強。」

  他們帶了這麼多士兵浩浩蕩蕩的經過，城中人不可能沒有察覺，之所以沒有人出來迎接或者阻攔，恐怕是在等待時機。

  慕九歌很快想明白了這其中關竅，她望向身側的戰狂瀾，見他一臉凝重，想要安慰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脊背。

  戰狂瀾感受到她的安撫，很艱難的笑了一下，恰在此時，一名負責傳信的下屬來到了馬車外，朗聲道：「陛下，丞相大人的秘使送信來了，說是請您儘快過目。」

  「把信拿來。」戰狂瀾聽說是白遠北有消息傳給自己，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等看過信上的內容，他冷笑道：「太后和戰廷風果然是忍不住了，如今宮中已經大亂，他們甚至派人將朝中眾臣全都軟禁在了家中，若非丞相早有準備，只怕這封信根本就送不出來。」

  按照白遠北的說法，太后拿出了一份不知道真假的太后遺詔，宣稱戰狂瀾昏庸無道，自己理應另立新帝，便以此為藉口讓戰廷風掌控了大權。

  朝中重臣有一大半是她的人，如今白遠北一個人獨木難撐，只能是讓人拼死送信出來，之後的事就只能看戰狂瀾的了。

  「陛下，只怕我們暫時是不能回京了，就連眼前這座城也不能輕意進去。」慕九歌難得嚴肅一把，「我想他們一定是怕之後被人質疑遺詔的真假，所以想要在外面先處理掉我們，如此一來，戰廷風就名正言順了。」

  先帝只有兩個兒子順利長大，一個是戰狂瀾，另一個就是戰廷風，太后若非當年下毒謀害戰狂瀾未遂，也不會忍到現在。

  「你說的對。」戰狂瀾一直緊繃的精神終於得已鬆懈一陣，他握住慕九歌的手，對下屬吩咐道，「等到前方派出去的探子一回來，大軍即刻轉移，不得有誤。」

  阿七做事再小心，這麼多士兵駐紮在城外的事也瞞不住的，他必須得在京城那邊得到消息之前，先發制人的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