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不再痴傻

  慕九歌沒有察覺到戰狂瀾的彆扭，她專注的回憶著與白月茹結識後的事，面帶悲憫的感嘆道：「女之耽兮，不可脫也，早知如此，我應該勸她一句的，戰廷風根本不是良人。」

  「是啊，好端端的女孩子，若是不認識他就好了。」戰狂瀾跟著感嘆了一句。

  慕九歌又想起他案上放著白月茹畫像的事，頗為同情道：「你難過的話，可以哭出來，我會裝作不知道的。」

  

  她仍舊以為戰狂瀾對白月茹情根深種，見他如此，只當他是在自己面前強裝淡然。

  「我確實傷心，不過也比不過丞相一家如今傷心。」戰狂瀾當白月茹是妹妹，理所當然的以為慕九歌也這麼想，殊不知誤會就這麼在兩人的雞同鴨講中產生了。

  與此同時，戰廷風正在太后殿中聽訓，他一臉憤懣道：「母后，此事都怪慕九歌！若非她非要讓白月茹找到我，後來也不會——」

  「住口！」太后見他這般口無遮攔，氣得險些砸了手邊的茶杯。

  她抬眸在周圍望了一圈，見並沒有嘴巴不嚴的外人在，這才鬆了口氣又叮囑道：「這件事必須爛在肚子裡，你跟白月茹在她入宮後就再未見過面，她的情郎也不是你，你記清楚了沒有？！」

  太后向來寵溺戰廷風，還是第一次用如此嚴肅的語氣同他講話，可見這案子事關重大，若是鬧出去，他的爵位必是不保。

  「那我們就要忍了這口氣麼？」戰廷風不服氣道，「都怪她裝瘋賣傻的騙我，母后，這樣的人留在宮裡，只怕皇兄遲早也要失控。」

  太后抬手輕撫額頭，沉吟道：「母后當然不是要你忍氣吞聲，只不過時機未到，你貿然行動只會惹來跟這次一樣的麻煩，所以要學會忍耐和等待時機，這一次就姑且讓他們先得意幾天吧。」

  在她的授意下，慕九歌的痴傻名聲很快就被洗清了，無論是宮中還是皇城中，到處都在議論早年間那個天命之女的說法。

  對於慕九歌來說，這並不是好事，她的太平日子過到頭了。

  戰狂瀾下朝後特意來她宮中探望道：「今日早朝，我收到雲城城主的問安奏摺了，說是恭祝你痊癒，你有什麼想法麼？」

  「我能有什麼想法？自然是走一步看一步。」慕九歌唉聲嘆氣道。

  戰狂瀾見她愁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暗暗感到一陣好笑，調侃道：「其實你也不必太發愁，這也算是個機會，你可以做回自己，做為上次幫忙的報酬，我會讓你在宮中跟以前一樣生活下去的。」

  慕九歌心中一暖，想說謝謝又覺得過於疏離，猶豫一番後還是把手邊盛著糕點的朝他那邊推了推：「喏，你說的挺好的，這是小廚房新做的糕點，嘗嘗看。」

  對於一個酷愛美食的人來說，再沒有比肯同他分享吃的更好的表達謝意的方式了。

  另一邊，剛剛回到領地的祈陌幽也聽說了這件事，他找到同行的雲絕塵問到：「雲兄，我記得你同王后是青梅竹馬，她痊癒的事你知道麼？」

  「我不知道。」雲絕塵搖著扇子掩飾內心的茫然，他反問道，「你怎麼關心起她來了？」

  祈陌幽這才將在宮裡被神秘人解圍的事說了出來，他沉聲道：「我原本就有些懷疑王后便是那個神秘人，如今看來，這個猜測恐怕是對的。」

  他跟雲絕塵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這是個天賜的好機會。

  慕九歌自知已是風波中心裡的人物，特意稱病在寢宮裡躲了幾日才出門，清兒憂心忡忡道：「王后，要不要再在宮裡歇息幾天？奴婢已經打探過了，現在各處的宮人都在討論您的事情。」

  「那我就更得去了。」慕九歌對著銅鏡仔細的描繪過妝容，起身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一定覺得我心機深沉，居心叵測，對不對？」

  「是。」清兒垂頭喪氣的答應道。

  慕九歌這個苦主反而笑起來了：「走吧，讓我們去御花園裡逛一圈，給他們添點堵。」

  許是冤家路窄，主僕二人剛走到御花園裡就跟戰廷風對上了，他見慕九歌不閃不躲，主動開口道：「參見王后娘娘，從前的事是小王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您大人有大量，莫要放在心上。」

  話是好話，但卻被他說得陰陽怪氣，擺明了是在譏諷慕九歌裝傻裝得到位，連他都給騙過去了。

  「無妨，只要齊王安分守己，本宮是不會放在心上的。」慕九歌只當聽不懂，笑吟吟的提醒道。

  現如今，她是王后，他是藩王，若是她要教訓他，他只有聽著的份兒。

  戰廷風見慕九歌身份轉變的速度如此之快，險些將鼻子氣歪，他憤懣道：「小王自然會做好自己分內的事，不勞王后費心。」

  「那就請齊王殿下再接再厲，最好能夠問心無愧。」慕九歌淡淡一笑，眸中閃過冷意。

  然而，她的淡然也沒能維持多久，園子還沒逛完就被一個氣喘吁吁的太監給攔住了：「王后娘娘，陛下有要事見您，請您快去御書房一趟吧！」

  慕九歌見他急成這樣，還以為是案子有進展了，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結果一進殿門就看到了戰狂瀾推到手邊的奏摺，他沉吟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自己看看吧，這事迫在眉睫。」

  「這邊有沒有後宮不得干政的規矩？」慕九歌求生欲極強，在拿起奏摺之前，特意先問了一句。

  戰狂瀾差點被她逗笑，清了清嗓子，勉強維持著嚴肅道：「我說可以就可以。」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慕九歌猜到奏章里寫到的事會跟自己有關，卻沒想到會有關到這個地步，嘴角微抽道，「這些大臣管得是不是有點多了？竟然連你的子嗣之事都要管，還催著我生？」

  「選秀已經作罷了，如今宮裡只有你一個王后，他們只能催你。」戰狂瀾見她面色微微泛紅，補充到，「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