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暗助

  慕九歌萬萬沒想到白月茹貴為宰相之女還能被刁難欺負，驚詫道：「就沒人管管麼？」

  「那儲秀宮裡的秀女就算是不中選成為宮嬪，也很可能會被指婚給王公貴族，哪個教養嬤嬤敢冒這麼大風險啊。」清兒顯然早就看透了這宮裡的趨炎附勢。

  慕九歌自認為沒有路見不平一聲吼的義氣，但她一想起那日白月茹在湖邊向戰廷風表白的場景就覺得此女子絕非俗物。

  這樣一個敢在深宮中勇敢追愛的人，值得她一幫。

  更何況，慕九歌也有別的考量，白月茹既然能夠成為戰狂瀾的心上人就說明必有過人之處，如果她能跟白月茹搞好關係，就說明是有了保命符啊！

  

  關乎性命的事就絕不是小事，她又對清兒打探道：「那有人幫過白姑娘麼？」

  聞言，清兒小心翼翼的張望了一圈周圍，確認寢殿內只有她跟慕九歌兩個人，這才又低聲道：「當然是有的，我聽說陛 邊的內監就曾經借著有秀女失禮為由打發了兩個人，還是統領家的女兒呢？」

  慕九歌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聽清兒說到：「自然是逐出宮外，永遠不能再參加選秀，她們以後再想嫁個好人家就難了。」

  這樣的手段倒像是戰狂瀾的作風，她輕聲問到：「那陛下知道麼？」

  「這就是陛下授意的。」清兒神秘兮兮道。

  慕九歌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即越發的疑惑白月茹來參加選秀的原因了，她擺明了是對戰廷風情根深種，難不成是要賭一把，看能不能被指婚給齊王麼？

  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白月茹顯然是被選為宮妃的機率更大。

  「若是有秀女不願意參加選秀的話，可以拒絕麼？」慕九歌初來乍到，不了解這個世界的規矩，因此問出了蠢問題也毫無自覺。

  幸好清兒視她為可靠的主子，這才耐心的解釋道：「辦法自然是有的，只是不能擺在明面上罷了，若是真得不想入宮，裝病其實是個最簡單的辦法，還有些人會提前把自家女兒嫁出去呢。」

  這話乍一聽匪夷所思，哪有人會放著榮華富貴不要，反而要千方百計的逃脫呢？但仔細想想，這也不難理解，不是所有人都想讓自家女兒攀龍附鳳的，尤其戰狂瀾是個暴君。

  慕九歌若有所思的聽完清兒的話，便模仿著在宮中找到的戰廷風的奏摺上的筆跡寫了封信給白月茹，約她夜半三更，於御花園鞦韆架附近相會。

  白月茹對戰廷風情根深種，不假思索的就去了，結果到了地方只看見痴傻的慕九歌在盪鞦韆。

  「白氏參見王后娘娘。」白月茹不愧是丞相之女，任何時候都不失大家閨秀的風範。

  慕九歌故作驚訝的望過去，順便擺出她近來好不容易學會的看起來最傻的笑容，然而白月茹沒有笑也沒有不屑的走開，而是回了一個和善的笑意。

  這是慕九歌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她，忍不住腹誹道，如此美人竟然看上了戰廷風那個偽君子，真是太可惜了。

  「夜深露重，王后娘娘還是快回去吧。」白月茹見她看著自己，反倒是勸了一句。

  慕九歌下意識的點頭，隨即目光落在她袖子底下隱約可見紅痕的手上，跳下鞦韆走到近前詢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白月茹人如其名，皮膚白皙細膩，可一雙柔荑上卻有斑斑紅痕，似乎是被燙傷了。

  「沒什麼，不過是倒茶的時候不小心被燙得罷了。」她見慕九歌要看自己的手，慌忙將手藏進了袖子裡，又目光躲閃道，「多謝王后娘娘關心。」

  慕九歌立刻猜到她是被別的秀女針對了，安慰道：「那你以後一定要小心啊，燙到了可是很痛的。」

  只這一句話，白月茹就濕了眼眶，她在家中時也是爹娘的掌上明珠，何曾受過這等委屈，不過是為了一直不曾見面的心上人才忍著罷了，如今被慕九歌這麼一個不通人情世故的傻子一問，登時再忍不住了。

  「你怎麼哭了？」慕九歌模仿著記憶中小孩子安慰人的模樣，摸出袖中手帕遞了過去，輕輕的替她擦拭眼淚。

  白月茹在儲秀宮中所見皆是冷眼，好不容易見到一個肯關心自己的人，立刻便不作他想的訴說起來：「我心裡難受，王后娘娘，你沒有真心喜歡愛慕過一個男子，是不會明白我的感受的。」

  她本意是想說慕九歌痴傻，怎麼可能懂得男歡女愛，然而歪打正著，倒是說中了慕九歌心中藏著的一樁事。

  慕九歌活了兩輩子，確實從來不曾跟任何人風花雪月過，前世她是女法醫，對她再感興趣的男人，聽到這個職業便會聞風而逃，至於今生，更是一穿過來就被不容拒絕的安排了一樁婚事。

  思及至此，她忽然也有點想哭了，安慰起落淚的白月茹來也越發真情實感，眼見著就要發展成相見恨晚的知己。

  白月茹痛哭過後，心裡舒服了許多，她攥著慕九歌給的手絹問：「王后娘娘，以後我還能見到您麼？」

  「當然能，我們以後還在這裡玩好不好？」慕九歌等的就是這句話，自然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她們二人就此約定每隔三日便在鞦韆架這邊見一面，漸漸就發展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白月茹在宮裡沒有朋友，又不擔心慕九歌這個痴傻之人把她的咪咪說出去，終於是吐露了入宮的真實意圖。

  「其實我根本不想當什麼嬪妃，我喜歡的是齊王陛下，可他似乎誤會了我，所以我必須得找他解釋清楚才行，就算是太后和陛下要選我，只要齊王還肯跟我在一起，這些就都不是問題。」

  她一提起戰廷風，表情就溫柔的不得了，仿佛仍舊是待字閨中，等心上人來提親的少女。

  慕九歌被白月茹這一刻的美麗恍得眼前發亮，她在月光下默默的發誓，一定要幫助這對有 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