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2024-06-14 13:21:28
作者: 錦竹
過往,之於童向晚來說,希望像千瘡百孔的杯子裡的水,能流走多少是多少,即使記得也要硬逼著自己不去記得。她沒有信守承諾,給自己找的藉口說是來還錢,其實更多的不過是那無法釋懷的過往糾結著她,驅使她回國。
「向晚,你這是怎麼了?」回到西街的家中,杜愛心本來是一邊吃靠玉米一邊看電視,偶爾的一睹,發現童向晚握著烤玉米不送到嘴邊,而是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前方發呆,也不知在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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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向晚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草草吃了幾口烤玉米,低垂著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杜愛心問:「你現在不住這兒了?房子讓給我住好了,我不喜歡和陌生人一起住。」
童向晚笑說:「你這大小姐,肯定是那位檢察官小姐哪點不如你的意嗎?」
杜愛心做出一種被你發現的憨厚笑容。知杜愛心,童向晚是也。不過杜愛心卻不知童向晚的心思,兩人一起那麼多年,一直不知道童向晚的家裡底細,剛才在商廈里那個婦女是童向晚的媽媽?可是為什麼表現的卻一點也沒有當媽媽的樣子?比陌生人還要疏離許多,也真不知是怎麼回事?
她很想問,但介於童向晚這種忌諱的態度,她始終說不出口。
時間還早,不過六點左右,厲莫言說晚上八點給她打電話,接她過去。這事杜愛心也知道,所以她囔了起來,「向晚,我帶你去個地方怎麼樣?反正還早,我們呆在家裡看電視多無聊啊?」
杜愛心一向耐不住無聊和寂寞,這些日子已經把就近的地方摸索了遍,找了些有趣的地方。童向晚毫無意見,反正呆在家裡也是浪費時間,出去玩也是浪費時間,左右都是浪費時間,就依著杜愛心好了。
她問:「去哪裡?」
杜愛心一臉笑眯眯地亮出一張卡。金燦燦的,就連上面的字,也是由金色寫的,混色看不清楚是什麼,童向晚只能問杜愛心,「這事什麼卡?」
「A市最有名的酒色不夜城的VIP卡,會員可以開包廂。」
「……」童向晚的眼睛抖了抖,不大確定地說,「你確定要去嗎?」至少她是沒辦法確定要去了,那種地方她從來沒有去過,更誇張點說,她活這麼大,別說酒色不夜城,就是個小酒吧什麼,她都不曾進過。她的生活很簡單,教室、圖書館、宿舍、食堂!
「去啦去啦。我一直想去,就是一個人不敢去,要是被人吃了,就慘了。」
童向晚不僅眼睛在抖,眉毛也抖得厲害,她可以說她對這個沒興趣嗎?但看杜愛心那躍躍欲試的樣子,她還是算了,當見見世面吧。
A市最有的酒色不夜城是個高消費的淫靡場所,據說這場所的老闆頗有來頭,警方都不敢動他一根汗毛,任其經營。裡面涉及的非法勾當很多,是販毒賣淫的絕佳地點。
童向晚來這之前並不知道,當然,不是A市本地的杜愛心就更不知道了。兩人相當天真地來到這個地方,如沒見過世面的雛雞,充滿了好奇。
因為杜愛心有VIP會員,能訂包廂。杜愛心訂了一個小包廂,要了各色各樣的酒,紅的,白的,連啤酒都不放過。這一點,童向晚早就見慣不慣了,誰叫她家是做酒的?一接觸酒,她就想調查調查。
杜愛心坐在舒適的沙發上,屁股使勁往沙發上按壓,蕩漾著說:「這沙發不錯。」
「包廂費那麼高,廢話。」童向晚抓了一把瓜子,嗑了起來。
「向晚,等下我們也去HAPPY一下?」杜愛心兩眼放光,神采飛揚。童向晚自從進了包廂,沒少丟個她幾記白眼,「得了,我渾身肌肉僵硬,HAPPY不起來,要去你一個人去。」
杜愛心站了起來,「我先去溜達一會兒,等會兒回來。」
「去吧。」
童向晚連目送杜愛心離開都不願意,依舊耷拉著自己的腦袋嗑瓜子,一副漠不關己的樣子。酒保送來杜愛心點的各種酒,甚至還點了什麼烈焰紅唇的雞尾酒?
酒保解釋道:「這種雞尾酒很好喝,酸酸甜甜的,是我們調酒師專門為女性研發的。」
童向晚歪著腦袋看這杯很漂亮的多色多層雞尾酒,底層是紅色,中間是黃色,最上層居然是非常粉嫩的粉紅色。童向晚哪裡見過這麼絢麗的雞尾酒,不沾酒的自己,終歸忍不住這誘惑力十足的紅唇,抿了一口,算是一親芳澤?
正如酒保所言,酸酸甜甜,挺好喝的。她忍不住又多喝了幾口。可這雞尾酒下到喉嚨里,她就開始後悔自己貪杯了。實在是要色即是空啊,她的喉嚨被這含蓄的雞尾酒嗆得生疼,又似火燒般灼熱。沒有酒量的她,頓時頭就開始暈乎乎的。
酒保微微一笑,「小姐慢用,我們這裡的酒,保管讓你醉生夢死。」說完,酒保退了出去。
童向晚甩著腦袋,依靠在沙發上,酒癮就這麼瞬間上來了,頭一下子如千斤般重,她不支的靠在沙發靠墊上閉目休息。
過了一會兒,杜愛心破門而入,「向晚,看我帶誰來了?」待看清童向晚醉臥沙發,杜愛心以為她暈倒了,「啊!石向北,你趕緊叫厲莫言過來,向晚暈倒了。」
跟隨在杜愛心身後的石向北,登時傻愣了一會兒,半晌才回魂,「哦,我馬上去。」
杜愛心湊過來,拍了童向晚兩下臉,當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杜愛心忍不住爆粗口,「靠,原來是喝醉了。」幅度太大,噴了童向晚一臉口水。童向晚被干擾,稍稍有了一些意識之時,又一猛力,有人破門而入。
厲莫言三步並兩步,急忙地走到童向晚身邊,有些焦急不安地喊道:「晚晚。」
童向晚眯了眯眼,見到了厲莫言,有些吃驚,「你怎麼在這裡?」她說話的同時,嘴裡噴出濃重的酒氣,厲莫言當即蹙了蹙眉,「你喝酒了?」
「嘿嘿,貪杯了。」童向晚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厲莫言轉頭對石向北說:「向北,去倒杯開水來。」
「好。」石向北轉身,剛邁到門前,以有人先一步,把門打開了。有人從外打開的。高秀華真雙手抱拳,一雙上翹的丹鳳眼聚精會神地盯著蹲在沙發邊上,緊張的握住童向晚的手的厲莫言。她眼底流轉著濃濃的怒氣。
石向北當即石化在原地,有些不自在地低語,「華姐。」
高秀華卻不理會他,而是直徑走到厲莫言跟頭,「你一直在騙我。」
厲莫言不動聲色地站起來,「什麼?」
高秀華指著童向晚,「別告訴我,你剛才的緊張是因為緊張這個女人肚裡的孩子。」
「我正想這麼說。」厲莫言依舊發揮自己的長處,耍無賴。
但是,此時高秀華說什麼也不信了。男人在乎一個人的表現,是出於本能。當時他們在包廂里喝酒,他因為喝高了,靠在沙發上,誰喚他,他都不理,可當石向北沖了進來,告訴他,童向晚暈倒了。一直蟄伏不動的他立即跳了起來,膝蓋重重地撞在茶几上,她聽得很清楚,撞得不輕。可他一點也不在乎,那樣飛雲掣電地衝出包廂。在眾人眼裡,厲莫言是穩重淡定的主兒,這是在失常。
她氣不過,跟著他過來,竟然發現,這個男人其實一直在欺騙她,什麼同性戀?什麼為了孩子,明明滿眼裝的都是那個叫童向晚的女人。
高秀華上前跨了兩步,扯起童向晚的衣領,一個巴掌扇過去,動作疾風掃秋葉,讓人一時回不過神來,她狠狠地道,「我高秀華要什麼男人沒有?還輪的到你?」
厲莫言冷冷地掰開高秀華抓她衣領的手,有些無奈地說:「何必呢?」
高秀華瞪著她的鳳眼,「因為我要你。」
厲莫言沉默地緊盯著高秀華,而高秀華也毫不畏懼地直視他。
童向晚因為那一巴掌,清醒了很多,更因為高秀華那坦誠的話,讓她心驚肉跳。這句話,像她這樣的女人,也許是一輩子也不會說出口的。無論是出於怎樣的情況,自己有多深的愛意。
厲莫言終於開口,「我不要你。」
厲莫言這四個字一旦說出來,他以後的路,也許就毀了,這也是他一直對高秀華有所忌憚的緣故,曾經也拒絕過,那是因為有理由,而且合情合理,人之常情。可如今,他還能拿什麼作為盾牌,讓自己固若金湯?什麼也沒有了,他偽裝的外衣已經被自己摧毀,他唯有肉身搏鬥,做自己想要的。
高秀華這一輩子都沒被男人拒絕過,無可厚非,這一次,傷害她太重。她天生有一股傲氣,不服輸,她沒有對厲莫言說什麼,反而側目朝向童向晚,認認真真,清清楚楚地宣告,「早晚有一天,厲莫言是我的。」她忽然眯起眼,那銳利的眼神頓時刮傷了童向晚的眼,讓她不再敢注視。
高秀華帶著一群人走了。厲莫言卻還是如泰山一般,站在沙發旁邊,眼神飄忽在門口。石向北連忙拉扯著杜愛心出去。為此,杜愛心很不服氣,「幹什麼拉我啊?我不要出去,放開我。向晚救我。」
童向晚的注意力,全在厲莫言的背影上。她坐在沙發上,唯能看到的只有那一動不動的背影。她不知道,此時的他,正在想些什麼?
厲莫言終於回頭了,他那漆黑如墨的星眸閃著一晃而過的不確定,他說:「你還會離開我嗎?」
一向好強的厲莫言,第一次在她的面前,示弱的如一個遭人拋棄的孩子。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我很努力的在更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