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2024-06-14 13:21:05 作者: 錦竹

  轉盤餐廳一個半小時轉一圈。當時他們是靠在西側角落的位置坐著,當童向晚起身上廁所的時候,位置已經在門口邊緣,她倒是省了一大段路程。

  也許是今天人太多了或者自己趕的不巧,洗手間隊伍排的很長,想必要等也得等上一段時間。這人有三急,擋也擋不住,可經不起時間的等。童向晚當機立斷,去大堂上個廁所好了。

  她剛出來就見同樣准來上廁所的溫禮。他笑問:「這麼快?」

  童向晚撇著眉,略有無奈地往洗手間那邊看了眼,回頭對他說:「人太多了,我覺得直接去大堂比這裡快一點。」說著,她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出來。

  與男人聊這「三急」問題,還真是不好意思。

  溫禮撲哧笑了起來,竟毫無顧忌地再添一份尷尬,「看今天的架勢,男女平等,我們一起去大堂吧?」也許他自己也覺得尷尬萬分,做了個鬼臉,緩解一下。

  童向晚哭笑不得,「還好你今兒沒穿制服,要不然你將成為一道獨特的風景。」

  溫禮不置可否,「難不成軍官就該不苟言笑?耍個流氓?」

  「在我看來確實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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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干我們這行,是可以朝老婆耍流氓的。就像容辰,平時在部隊裡比誰都嚴肅,可一有七七在,就跟個老流氓似的,沒個正經。」

  童向晚沒見過容辰,發表不了意見。這時他們也走到電梯口,偏巧電梯也來了,待裡面的人走完,他們兩走了進去。

  這電梯一路上沒停過,直接到達大堂的樓層。只聽見「叮」的一聲,電梯門還未打開,童向晚剛舉步落地,腳不知為何崴了一下,差點重心不穩,還好溫禮及時扶住,朝她苦笑,「女孩子穿高跟鞋要小心點。」

  童向晚準備回他一個微笑,這時電梯的門卻緩緩打開,在門外立著兩個高大男子,其中一人一身黑色休閒西服,半敞開,裡面是一件白色襯衫,襯衫自上而下的前兩顆扣子沒扣,露出健康膚色的性感鎖骨。樣貌極其清秀又冷峻,挺拔的身材立於電梯門口,目光卻冷冷地注視電梯裡依靠在一起的男女。

  他的氣場太過強大,渾身散發著寒氣,在一旁的石向北不禁打個冷戰,惶恐地看向電梯裡面的男女。怎麼總有那麼湊巧的事?今兒和一位商人談判相約在這家酒店,這還沒上樓呢,居然遇見了嫂子,更要命的是,嫂子居然靠在別的男人懷裡?

  石向北忍不住掃了一眼身旁的厲莫言,依舊冷著一張臉,目不轉睛地盯著電梯裡同樣見著他們,發了一會兒呆,便立即離開攙扶自己的男人的童向晚。

  溫禮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掃了眼童向晚,只見她低垂著眼眸,臉色蒼白,一副受驚的模樣。

  厲莫言大步流星進了電梯,看也不看童向晚一眼,逕自按了電梯按鈕,雙手抱胸的立於她旁邊。石向北老老實實地跟在旁邊,低著頭,一副將要面臨暴風雨的訣別樣。

  溫禮不多問,聰明如他,他已經感覺到空中瀰漫著別樣的氛圍,那股逆流便是自身旁的男人身上散發出來,而童向晚遲遲不出去,不僅僅是腳不能動的緣故。

  在電梯門即將關閉之時,童向晚伸手撇開收攏的電梯門,大步出了電梯。溫禮按了下開門鍵,也跟著出去。對於童向晚的健步如飛,溫禮心下也大概明白了幾分。

  剛才她的發呆,的的確確不是腳的緣故。縱然,他剛才曾有過一絲絲的天真,自我暗示的幻想著,她確實是腳的緣故才不動的,跟那個冷峻的男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在封閉的電梯裡,石向北小心翼翼地看向厲莫言,他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只是平時更刻板些,然而就是這樣面無表情的撲克臉讓石向北知道,此時的厲莫言肯定情緒不佳,原因當然是自個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摟在懷裡了。

  「叮」電梯到達了指定的樓層,但厲莫言卻依舊站在原地不動,目光低垂注視著自己的腳尖,不似發呆又似在發呆。石向北見電梯門要關上了,立即按了下開門鍵,好心提醒厲莫言,「莫言哥,到了。」

  厲莫言霍地稍稍抬起眼瞼,輕輕地「嗯」了一聲,對石向北說:「你先去。」

  石向北忐忑地看向厲莫言,「莫言哥,說不定嫂子不認識那個男人呢?」說這話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站不住腳。且不說剛才兩人抱在一起笑,就說這酒店進進出出大部分不是遊客就是情侶,或者是一家人。這那麼巧,嫂子來酒店做什麼?

  越想他便越想歪。姑且他這個局外人都能歪成這樣,厲莫言就更歪不成什麼樣子了。以厲莫言那脾氣,指不定會做出出格的事,石向北那是十分、相當、極度不放心啊。

  「我不想說第二遍。」厲莫言已經用威脅的口氣對石向北下達命令,讓他出電梯。

  石向北只好很不安地出電梯,在電梯即將關閉之時,他忍不住勸厲莫言,「莫言哥,別衝動啊,衝動是魔鬼。」

  無奈,電梯門已經關閉,也不知他是否聽了進去。

  電梯裡。

  厲莫言雙手握拳,寬厚的手背已然冒出青筋,他一直在忍,忍住自己即將爆發的憤怒。他以為自己對童向晚不會像年少一般,那麼刻骨銘心的在乎。他以為,他可以做到刀槍不入,鐵石心腸。可是當他看見她依靠在別的男人懷裡,他竟然那麼惶恐,那麼想暴動,他訓練多時的隱忍竟然就這麼被激發了。

  童向晚就像是他的肋骨,動一發而鉗制全部。

  童向晚出了洗手間,見著溫禮在等她。她走過去,一邊拿著紙巾擦手,一邊笑說:「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溫禮溫潤而笑,「沒什麼,我習慣了等你。」

  童向晚一愣,一時沒明白他的話,「我似乎從來沒讓你等過啊?」說完,腦子忽然靈光一閃,一時腳步戛然而止,呆呆地看他。

  溫禮依舊在笑,眼中帶霧地笑。她目測不出他笑容包含的複雜感情,抑或者那層霧中所隱射出來的嘆息。即使她猜到了一些眉目,她也不敢也不想再繼續探索,而是隨著他去乘電梯,去轉盤餐廳那兒,溫七七還在等呢,說不準她此時已經在嘀咕他們兩人雙雙掉在廁所里爬不出來了。

  在電梯門口,一個挺拔的男人正雙手插褲兜,身子依靠在牆壁上,仰著脖子無神地看著自己的正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當童向晚和溫禮從轉角處朝電梯這邊走來,原本臉上還帶有笑意的童向晚頓時斂起表情,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那個男人。

  溫禮也把目光看去,又是剛才那個男人?溫禮眯了眯眼,側看童向晚,見她又呆了,目光不定地注視眼前那個男人。他終歸耐不住地問:「認識?」

  童向晚卻抿著嘴看厲莫言側身朝她走來。每當他靠近一分,她的心跳就驟然增快一下。直到他走到她的面前,在她毫無防備下,他一把攬住她的腰,極具占有欲把她收在自己的懷裡。

  厲莫言親昵地蹭著她的臉,一臉「和氣」地看向溫禮,故做熱情地低頭問童向晚,「他是誰?怎麼不向我介紹一下?嗯?」

  他從摟她入懷的那刻,臉上都洋溢著微笑,看不出端倪。童向晚被他禁錮在懷裡,臉色有些發白,把目光投向晾在一邊的溫禮身上,他臉色比她還要慘白幾分。

  厲莫言這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宣告她和他的關係,突然地讓人接受不了。

  童向晚保持鎮定地對溫禮微笑地說:「這是我男朋友,厲莫言。」

  她把目光移向厲莫言,略有尷尬地指著溫禮,對他說:「溫禮。」她不用解釋他的身份,只要報上名來就好,厲莫言知道他,曾經還因為有這麼個人悶悶不樂很久。

  厲莫言立即收斂笑容眯著眼看他。厲莫言這種男人,桀驁不馴,眼高過天。一般把別人都不放在眼裡,除非讓他第一眼就感覺到危險的人。

  很顯然,他第一眼見到如雷貫耳素未蒙面的溫禮那刻,他感到了危險的氣息。不得不承認,溫禮是個很有氣質的男人,無論從身形、衣著、神態各方面。但厲莫言欣賞的,是那雙鎮定自若的雙眸,即使臉色慘白,但他的眼睛很平靜,把所有的情緒都收斂的很好。他一向就佩服這種內斂的男人,可能就因為自己缺少這點。

  厲莫言撇了撇嘴,微笑地伸出手,很客套地說:「你好。我叫厲莫言,晚晚的男人。」他刻意強調了「晚晚的男人」五個字,既霸道的宣告了自己的占有欲,又帶著威脅。

  溫禮自始至終眼眸都很平靜,臉色也恢復了常態,他伸出手與他交握,「你好,溫禮。算是晚晚的……」他想了想,忽大方而笑,「晚晚的愛慕者。」

  厲莫言挑眉,覺得這個男人很大膽,當著他的面大膽承認自己的愛慕。一方面他挺欣賞他的勇氣,另一方面,他心裡不是滋味。

  至於為何不爽,也許是覺得這個男人夠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吧。

  厲莫言忽而一笑,「不知溫先生高就?」

  「我是一名軍官,說來見笑。不知厲先生是……」

  原來是軍官,確實是個光明又磊落的好職業。即便如此那又怎樣?厲莫言歪嘴一笑,低頭吻了童向晚一口,漫不經心地說:「說來更見笑,我是個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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