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2024-06-14 13:20:50
作者: 錦竹
番外:
1、向以放的自白
向以放和黃鶯是青梅竹馬,向以放沒有媽媽,是黃鶯抱大的。黃鶯喜歡自居為姐姐,但向以放從來不承認。向以放從小就被黃鶯打扮成小姑娘,花枝招展的,有時候被阿姨叔叔誤以為是女孩,送他髮夾頭箍。當然,這些贈品全被黃鶯收納囊中。那時候向以放還小,不在意,以為這樣的打扮理所當然,後來長大了,每每提及小時候女裝之事,沒少拿眼瞪黃鶯。
黃鶯為人有些花痴,小學的時候迷戀了《流星花園》里的F4中的西門,齊肩長發,看起來十分藝術又有型,黃鶯沒少在向以放面前提及讓他也養一頭長髮。向以放於是又開始拿眼瞪她,可心裡卻無意識地記得了一點,黃鶯喜歡長發男人。他想養長發。
讀書的時候,學校不允許養長發,他的這個念頭,也被學校的校規給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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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高中的時候,黃鶯花痴的對象越來越多了,各種類型都有,向以放也開始麻木,花痴歸花痴,黃鶯只是對帥哥賞心悅目而已。
黃鶯讀大學了,他還在讀高中,兩人的往來得少,只有暑假和寒假偶爾來往,但這並不影響兩人之間的感情。向以放成績並不好,考A醫大其實很有難度,但高三那年,他被老師稱之為「拼命三郎」,吊兒郎當的男生居然會去辦公室問老師問題,上課一絲不苟認真聽講,成績就像直升飛機一樣,竄上雲端,吊車尾的神乎奇蹟般進入重點大學衝刺排名榜,可見拼命程度以及自身的天賦?
家人朋友以及老師同學都以為他痛改前非,成熟起來,誰也不知道,向以放那麼努力那麼努力在最後拼命的衝刺,為得是想和黃鶯一個大學?
可他的努力並未如願,他沒有考上臨床學的分數線。當時填志願的時候,黃鶯勸他換個學校,冒險進A醫大,很有可能被刷下來。向以放沒聽黃鶯的建議,一張志願表上只有一所學校,A醫大。
向以放以護理專業進入A醫大,要當個男護士,真是一件讓他措手不及的現實,但為了黃鶯,他毅然沒選擇復讀。可回饋他的是什麼?全校都公開的一件事,黃鶯追米蜀,且永不放棄。如此豪言壯語,出自黃鶯,卻傷了向以放的心。他開始關注那個叫米蜀,更甚至神經質得去跟蹤他去網吧,坐在他旁邊,看他玩遊戲。他也不知怎麼回事,鬼使神差地他也去玩了這個叫《江湖傳說》的遊戲,他沒建男號,而是女號,叫「碧眼阿寶」。他努力升級,故意去他所在的敵對幫,處處與他作對,且樂此不疲。
終於有一天,米蜀發毛了,他問他,「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處處跟我作對?」
是啊,他到底哪裡得罪他了?黃鶯喜歡他不是他的錯,黃鶯不喜歡自己也不是他的錯。他找不到與他針對他的理由。他只好說,「敵對幫嘛,當然要針對你咯。」
「但感覺你是特別針對我。」
「喲,被你發現了,你不知道我看上你了嗎?」
向以放本是隨口說說,也不圖什麼。
「就你?看不上。」
十分傲慢,萬分欠扁。向以放當時很有衝動,直接搬起椅子砸向旁邊的米蜀。這下,梁子結大了。
向以放以「碧眼阿寶」的身份不斷的挑釁他在遊戲裡「小生明鏡」,他掛機的時候,開紅殺他。他賣東西擺攤,故意在他旁邊擺攤,賣與他相同的東西,價格卻比他便宜。他打BOSS的時候,跟他搶BOSS,總之,他不想讓他安生!每一次,他都可以激怒他上世界罵他,他總會回一個害羞的表情,讓他更怒火三丈。
他在遊戲裡滿足了虐他的心裡,可是他喜歡的黃鶯卻在現實里被他虐著。他眼睜睜看著黃鶯為他付出從未在自己身上付出的深情。他一面心痛一面傷心。為黃鶯心痛,為自己心痛,為黃鶯的執著傷心,為自己的愛情傷心。
當米蜀在遊戲裡加他為好友的時候,私聊她,說他有個性,可以和他結婚玩玩……他一陣恍惚,哭笑不得。這樣好嗎?或許吧!他沒再上遊戲。
黃鶯找他的時候,哭紅了眼,黃鶯說她這輩子從來沒這麼這麼的去喜歡一個人,放下自尊去追求,為何無疾而終?他就那樣默默地看著他喜歡的黃鶯,卻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麼努力得去愛一個人,為何不能在一起?
他讓黃鶯幫他玩遊戲,帳號丟給她後,他出奇的平靜,他自己也不去知道,這是一種成全,還是一種自我放棄?或許,兩者皆有。
前面那麼大的絆腳石,讓他在愛情的道路上退縮了……
注意米兔,也是因為米蜀的原因。傳聞米蜀愛妹如命,後來發生的種種,覺得這種傳言並非空穴來風。米兔這樣的女生很普通,即便長得清秀可人,但在芸芸眾生,不過爾爾。可就是這樣普普通通甚至有點笨笨的女生,卻讓他刮目相看。她一直在努力超越米蜀,即便外人看來,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她有暈血,護理實踐不能合格,當時上學時間並不長,她大可轉專業。可他看到了什麼?這個普普通通的女生為了克服暈血之症,以毒攻毒,看血腥片,吃血腥的東西,暈倒了再自我甦醒繼續,有時候他怕她就這麼一命嗚呼了,實在不忍,當她暈血暈厥後,默默地把她抱到醫療室。醫療室的醫生每次看她暈著進來,終於朝他發問了。他告訴醫生詳情,醫生直罵她是個傻子!
可不,傻到不行了,就這樣,也能超過米蜀?不可能。
傳聞,米兔和本醫學院的天才周佑川戀愛了。這個消息,讓向以放十分驚訝。以周佑川的條件,怎麼會找這麼個普普通通的小女生?而且還是個傻子?
他們走得很近。似乎傳聞不是假的。他忍不住去問米兔,米兔矢口否認,告訴他,周佑川是在幫她治療暈血之症。這才對!向以放心裡得意。這種得意的心情讓他自己都有點不理解。
傻人有傻福,或許這句話有一定的道理。米兔那姑娘雖然處事愚鈍,木木訥訥,可就這樣,贏得了對外宣稱不戀愛的周佑川的心。他們最終在一起,兩人有說有笑地在校園散步,手牽手,相視一笑,看起來那麼得幸福。向以放把一切看在眼裡,就像看他最喜歡的黃鶯終於和米蜀在一起一樣,內心複雜。米兔沒有贏她哥哥,卻贏得了總是贏她哥哥的人。這,或許也是一種勝利。
放棄,不一定是成全。如果堅持,上帝不為你打開一扇門,但會為你打開一扇窗,讓你看見屬於自己的曙光。
2、第一次
米兔大四快結束的時候,接到了在協和醫院實習的男友的電話。兩人異地戀已有2年。在這兩年之中,兩人不乏都有追求者。但沒有一人能破壞兩人之間的感情。對於此事,當局者無動於衷,但旁觀者卻議論紛紛。比如米兔那愛管閒事的哥哥米蜀。要說米蜀和黃鶯,也經歷過一次異地戀,米蜀在公立醫院,黃鶯在鄉下的小醫院。長期分別,差點鬧分手。後來兩人都捨不得對方,各讓一步,拜託周佑川這未來妹夫,兩人都去協和醫院上班了。作為過來人,哥哥米蜀總是為妹妹擔憂,讓妹妹不要只顧著學習,有時候給出點時間陪男友。因為節假日,都是周佑川坐飛機去看米兔,米兔從來未主動過一會。對於哥哥米蜀每次的教導,米兔總是很樂意地應和,卻從未實施過。米蜀便總給周佑川說些米兔的好話,讓他別多想。周佑川也是笑笑,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看著兩人態度都是淡淡的,米蜀那個百爪撓心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黃鶯便安慰,「放心吧,兩人都老大不小了,懂自己的感情。」
一個感情遲鈍,一個感情冰山,或許第三者真的很難插足……
周佑川給米兔打電話,是問她關於實習的事情。米兔說:「學校讓我們自己填志願安排,我選了你那。」
「嗯,我也猜到了.協和醫院離你家遠,你哥哥在外租房住,你有什麼想法?」其實周佑川潛移默化地教導她,到外租房子住。
「醫院不是有公寓嗎?」顯然,米兔沒聽出周佑川那潛在的話。
周佑川深吸一口氣,極力控制自己想掐死米兔那木頭腦袋。他快速地說道:「我們家長也見了,關係穩定了,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如此露骨的話,乃周佑川生平第一次。他或許不會再說第二遍了吧。
「啊,師兄,你剛才說什麼?剛才信號不好,沒聽見。」
「……」周佑川很想一口血噴在米兔的臉上。他皮笑肉不笑地說:「沒什麼,聖誕節我去你那兒。」
離聖誕節還有三天。
米兔在電話那頭沉思了一會兒,她低沉著嗓子說:「師兄,聖誕節那天和朋友約好去外面玩,不能陪你,你別來了。」
「哦。「說沒有失望,是假的。他們每逢只有節假日才能見面。寒暑假米兔回來,他又沒時間陪她,兩人獨處的時間,真的少之又少。同事有時候打趣,問他為什麼還沒和這在校的小師妹分手,他也就笑笑,不想說什麼。因為他從來沒想過要和米兔分手,更或者說,即使兩人感情再淡,他想結婚的人,還是米兔。
結婚是兩個人的事,他以前一味地去在意自己的感受,久而久之,他開始懷疑,他們結婚,或許是他一廂情願。
平安夜那晚,醫院的年輕醫生組織了一個活動,成員都是一些沒人陪過平安夜的可憐蟲。周佑川以前不愛湊熱鬧,那晚卻妥協於同事的軟磨硬泡,隨著去了。
那天晚上,下起了鵝毛大雪,吐息都有白霧,走在外頭,整個臉都能凍得通紅。一幫人出了醫院,開車的帶不開車的同事直奔聚餐點。周佑川換了一輛新車,以前是招搖的名牌車,現在老老實實換了輛凱迪拉克,但較於其他同事,他還是顯得有點富二代的味兒。
或許是心情不大好,加之近兩年這個時候他都是和米兔一起度過,今年有種被拋棄的感覺。周佑川心裡堵得慌,本來不想打電話騷擾米兔,實在耐不住,電話打了過去,誰曾想,電話直接被她掛斷了。
連接個電話都沒空?周佑川心裡十分不舒服,回到包廂,就開始喝悶酒,也忘記自己今兒是司機的事。
同事散夥的時候,周佑川已然神志迷糊,車是自然沒法開了,他連走路都有些不穩。如此,怎麼辦?有位自告奮勇的女士打算「拔刀相助」。於是,周佑川的車被這位女同事開著,送他回去。
車停在小區的車庫裡,女同事一邊扶著他一邊問,「小周,你今兒心情不好嗎?」
周佑川不答,長長的睫毛低垂著,若有所思,又像是無動於衷。女同事見周佑川不回答,也便不再問了。走至單元樓下,在昏暗的照明燈下,站著一位瑟瑟發抖的女生。她包裹得跟個粽子一樣,圍巾都遮住了大半個臉,只露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因為落在她頭髮上的雪融化了,做好的小捲髮型已然沒了樣子。女同事以為是同一單元的住戶,忘記帶鑰匙而被鎖在門外。女同事覺得這小姑娘挺可憐的,烏漆抹黑的大冷天站在門口受凍。走進看了看,女生露在外面的兩隻耳朵已經凍紫了。女同事剛想問女生是哪戶的,打算借給她手機,往家人那兒打個電話,讓他們趕緊回來。誰想,那女生圓溜溜的眼睛直盯著她身旁的周佑川。就像餓狼遇見了小綿羊。
「你認識他?」女同事尷尬地問。
米兔抿著嘴,走到周佑川的面前,抱住他的腰,往外拽,遠離女同事,「他是我的。」
女同事一怔,還未反應過來,神志迷糊的周佑川囔了一句,「兔兔?」
周佑川有個在校女朋友,姓米名兔,周佑川常喚她兔兔。女同事一下子領會出來,忙把周佑川的車鑰匙交給米兔,「我任務完成了,接下來交給你了。小周,我走了。」女同事便狼狽不堪地逃離了。
周佑川灼熱地看著米兔,想笑又不敢笑,「你怎麼來了?」
「想給你個驚喜,故意騙你的。沒想到你給我一個驚嚇。」
「……」周佑川扒開米兔嘴邊的圍巾,仔細一瞧,發現整個小臉都凍紫了,又是心疼,又是感動,千言萬語,匯成兩個字,「傻瓜。」
米兔省吃儉用,買了一張機票,一放假,飛奔來到B市,由於太過心切,機票買的太早,四點就到周佑川家的樓下了。本想咬咬牙在外等2個小時,誰知,她哪來的耐心與忍耐居然在如此寒風刺骨的下雪之夜等待了將近六個小時。不止臉凍紫了,手腳也凍得麻木,周佑川的酒勁全因瞧見米兔這樣心疼得瞬間清醒。
米兔泡了將近三十分鐘的腳,腳皮都起皺了,腳還未真正的暖。周佑川便直接捧著她的腳放在自己的懷裡。米兔羞澀地看著周佑川認真而有心疼的目光,心裡湧出一抹不知名的暖流。
胡可可說,能泡上周佑川,是她米兔前世修來了幾輩子的福分,若不好好珍惜,將來後悔肯定來不及。胡可可數落米兔種種惡行,再不表現一下,男人會跑了。米兔覺得有道理,才來這麼一出「驚喜」。當她看見平時不近女色的周佑川居然靠在一個女人身上那刻,她很難過,不知名的情緒湧上心頭,那是一種「怕失去」的情緒。
「師兄。」
「嗯?」周佑川抬頭,見米兔通紅著臉,以一種撩撥的神情,深情凝望著他。周佑川怔了一怔,還未明白過來,米兔便把手圈在他的脖子上,嘴朝他的唇靠近。
米兔說:「米兔最喜歡的人是師兄。」說罷,便吻了上去。唇齒的摩擦,化作多日的思念,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
第二天早上,米兔靠在周佑川的懷裡,紅著臉問,「師兄,你還沒告訴我,你最喜歡誰?」
周佑川笑笑,「我第一次都給你了呢。」
周佑川仿佛用行動告訴了她,他最喜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