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不必再作戲

  陳宇海已經被警察帶走了，陳老太太也被抬上救護車。

  蘇姍還在掩面哭泣，又是委屈又是傷心。

  陳雲藍和陳雲莉姊妹倆要隨救護車去醫院，蘇姍壓下委屈和難過，強撐起身子，也準備去醫院照顧婆母。

  「二嬸給二叔打電話的時候，是你在二叔身邊吧！」雲蘿突然冷不丁地迸出了一句話。

  剛要邁步的蘇姍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當場栽倒。

  「媽，」陳雲莉發現了，忙上前攙扶她。

  蘇姍臉色煞白，她勉強站穩了身子，對女兒擺擺手，囑咐道；「你和大姐陪奶奶去醫院，我有點兒事情得跟你二姐說清楚。」

  「你跟那個賤丫頭有什麼可說的！」陳雲莉對雲蘿厭惡透頂，眼神里都帶著嫌棄和不屑。

  「聽話，快去吧！」蘇姍推了女兒一把。「就當替我為你奶奶盡孝。」

  

  陳雲莉這才不情不願地跟在陳雲藍的後面，一起上了救護車。

  等到陳老太太、陳宇海、陳雲藍、陳雲莉等人離開，警車、救護車，還有修車師傅也都離開了。

  偌大的客廳頓時就冷清安靜下來，只有蘇姍、雲淑君和雲蘿面面相窺。

  雲淑君整個人都不好了。今晚的各種打擊，各種意外，一波接著一波，她的承受力已經接近極限。

  「你……你在陳宇海的身邊……」雲淑君看著寡嫂，似乎不敢相信。「是……真的嗎？」

  蘇姍剛要開口否認，卻被雲蘿搶先打斷了。

  「當然是真的！」雲蘿冷笑著，分析道：

  「這麼晚了，大姐和三妹兩個女孩子都不太合適跟他單獨在一起。」

  「開始我還猜測是奶奶跟他說了什麼讓他臨時改變主意，他才不送小華去醫院的。不過後來一想，又覺得不對勁。」

  「奶奶雖然討厭我，但小華卻是她的命根子。聽說小華不舒服要去醫院，奶奶怎麼可能阻攔陳宇海呢！」

  「排除了三個人，剩下的就只有小玲和我媽的嫌疑最大。」

  「也許小玲更符合嫌疑人，她正值妙齡，長得也不錯，而且聽話溫順。不過……」

  說到這裡，雲蘿頓了頓。

  旁邊的小玲快要跪了，哭著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雲蘿抿了抿唇，接道：「小玲對陳宇海唯命是從，好像只有他下命令，沒有小玲對他發號施令的份。」

  二選一，排除了一個，只剩下最後一個。

  雲蘿將目光從小玲的臉上轉向蘇姍，後者卻一臉的震驚。

  「雲蘿，你是說……」蘇姍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麼晚了，我跟你二叔……怎麼可能單獨在一起。我更不會阻止他送小華去醫院，我為什麼這麼做！」

  一邊說著，她的眼淚再次流下來。

  雲淑君徹底凌亂了，竟然沒有上前質問蘇姍。所以跟蘇姍對質的工作還得由雲蘿來完成。

  「因為，」雲蘿慢慢地措詞，緊盯著對方的眼睛施壓，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不喜歡小華，他不是你生的。」

  「你……」蘇姍倒吸一口涼氣，雙目睜圓。「你瘋了！」

  「是你瘋了！」雲蘿盯著這張美麗的蒼白面容，冷笑道：「這裡沒有旁人了，你不必再作戲，實話說了吧，害死小華你能拿到多少好處！」

  「放肆！」蘇姍示弱的招數不管用，就改變了策略，變得憤怒起來。她聲聲控訴著雲蘿的不孝罪狀：

  「不孝的東西，就算從小沒在我身邊長大，也是我把你生出來的，你怎麼能把髒水污水往我的身上潑！你還有人性麼！」

  「就算你怪我沒有照管好你，害你被人犯子拐了去流落在外多年，只管把怨氣撒到我的身上好了，為什麼還要扯上你的親二叔，把髒水污水往他身上潑！」

  「睜著眼睛說瞎話，誣陷我和你二叔有私情，誣陷我故意讓你奶奶摔倒，誣陷我謀害小華，你究竟有多麼恨我，才要步步把我往死里逼！」

  蘇姍字字血淚，聲嘶力竭，聞者無不動容。

  這也許就是現實中的竇娥冤，只差飛雪了。

  雲淑君有些忐忑，回眸看向雲蘿，遲疑地道：「你……有證據嗎？」

  當然沒有證據。如果有證據，就不用這麼費勁了。

  雲蘿冷笑；「當然有證據了！小華醒了就是證人，他能證明我媽究竟對二叔說了什麼。二叔也是證人，他進了警局也會交待當時是誰阻止他送小華去醫院的！」

  蘇姍斬釘截鐵：「我沒有做這些！無愧於心，上天可鑑！」

  「你最好沒有。」雲蘿逼近一步，盯著她美麗的眼睛，聲音低沉而危險：「如果真是你，我一定不會饒過你。」

  蘇姍嘴唇微微顫抖，嬌軀也在微微顫抖。「難怪你奶奶成天罵你掃把星，攪家星，我到今天才明白你真的是……把我們攪得闔家不寧。你為什麼要回來！」

  雲蘿心口一撞，竭力不讓自己理睬她的話。

  蘇姍是個精神PUA高手，她總能輕而易舉挑起對方的愧疚和自卑，施使精神枷鎖控制。她前輩子被她PUA得太苦太慘，這輩子堅決不再聽她的鬼話。

  深吸一口氣，雲蘿的回答義正嚴辭，理直氣壯；「我當然要回來！我不會再讓你傷害我在乎的人！我要保護二嬸和小華！」

  蘇姍睜大眸子，似乎被誰在心口裡扎了一刀。「你在乎的人……我才是你親媽！」

  「噢，是嗎？」雲蘿毫不掩飾自己的譏諷：「我從來都沒有感覺到你的母愛！我懷疑自己是你親生的嗎？」

  「你……」蘇姍氣極，淚如雨下，她突然間放聲嚎啕：「你是不是我親生的，你問你二嬸，問當初醫院裡替我接生的醫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親生的，她們知道！還有去接你的時候，我跟你做了DNA親子鑑定，難道這些都是假的麼！不然為何沒認淨妙，把你接回了這個家！」

  雲淑君皺起眉頭，有些無力：「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爭執些沒有用的。雲蘿，別鬧了，跟我去看看小華。」

  「二嬸，我真是我媽親生的嗎？」雲蘿的聲音有些幽然，或者說是濃厚的無奈和心酸。

  前世今生，她都從未在蘇姍這裡感受過丁點的母愛。但卻有無數的人證物證足以證明，她是她親生女兒。

  也許，這世間真有一種母親，她根本就不愛自己的孩子。

  可蘇姍對陳雲莉卻十分疼愛！這說明她並非不愛自己的孩子，而是有選擇地愛。

  雲蘿，就是被她選擇之後淘汰掉的孩子。也就是傳說中的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