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桶金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的時候，楚辭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來到廚房，先是用搪瓷缸子盛水漱了口，然後打開堂屋的大門，來到了院子中。

  此時，天邊剛剛露出一抹魚肚白，天色還不是很明亮。

  楚辭來到菜園子的時候，小蔥和香菜上還沾著晶瑩的露珠。只見他拿出一個菜籃子，摘了滿滿一籃子的小蔥、香菜以及辣椒，而後放到了廚房中。

  緊跟著，楚辭又燒起了灶火，往鍋里蒸了四五個洗淨的紅薯。

  隨著火苗的竄動，鍋蓋邊沿冒出一絲絲白色的水蒸氣。

  與此同時，一縷縷紅薯的甘甜清香在廚房中流竄。

  趁著等待早餐的這段時間，楚辭來到院子中，打了一套健身的拳。

  有句話說得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楚辭重新回到這個年代，在立志打造一個商業帝國的同時，也沒有忘記身體健康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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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這具身體由於酗酒的原因，體質非常差，沒過多長時間就出了滿頭大汗。楚辭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打完了一套拳法。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明亮了。

  楚辭來到廚房，熄滅了灶火，從鍋中夾起一個紅薯，放在一旁。然後把小蔥、辣椒等洗淨，放到案板上切碎，最後再拿出一個乾淨的袋子裝好。

  至於滷水，楚辭只在家中找到了一個瓷罐，將其灌滿後同樣密封了起來。

  做完這些準備工作，楚辭拿起灶上的紅薯開始啃。

  一個紅薯下肚，楚辭的肚子終於是有了幾分飽意。眼下家裡食物短缺，楚辭也只能將就一下了，至於剩下的幾個紅薯則是給邱靜和女兒準備的。

  等到收拾好廚房，時間已經來到了七點半。

  楚辭背上一個背簍，將裝好滷水的瓷罐和切好的小蔥、辣椒以及家裡的一些調料品，一一放入了背簍中，而後來到了院子中，朝著門外大步走去。

  與此同時，邱靜睡眼惺忪地走到了堂屋中，看著打開的大門，視線下意識地瞥到了院子中，正好看到了楚辭離去的一幕。

  她看著楚辭背著背簍離去的背影，心中湧現出一股莫名的感覺。當她來到廚房中，感受到灶上的溫度，揭開鍋蓋看到那幾個紅薯的時候，這種感覺再一次加深了。

  ......

  楚辭來到村口，利用自己的三村不爛之舌租了一輛二八大槓，他承諾傍晚的時候付兩毛錢租金。

  騎著二八大槓馳騁在平坦的泥巴路上，楚辭的心情也開始變得愉悅。

  朝陽下，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充滿了活力。

  來到鎮上的時候，姜冉在熟悉的攤位上擺好了自己的產品——炸豆腐。

  「姜老闆，來這麼早？」楚辭遠遠地和姜冉打了個招呼，緩緩走向姜冉的攤位。

  看著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近，姜冉的臉色微微變紅，她吐了一口氣，喃喃自語：「楚大哥果然沒有騙我。」

  「楚大哥，你來了！」姜冉來到楚辭身前，而後又走到身後幫助他卸下了沉重的背簍。

  楚辭將二八大槓停在攤位邊上，笑道：「你別老是叫我大哥大哥，咱們年紀相差不大，我看你還是叫我楚辭好了。」

  「楚辭。」姜冉試探性地叫了一聲，而後又道：「我叫姜冉！」

  楚辭點了點頭，記下了姜冉的名字，他先是將盛放滷水的瓷罐從背簍中取了出來，然後又取出切好的小蔥以及各種調料品。

  「姜冉，咱們把話說在前頭，我可以幫你把這批炸豆腐賣出去，但是利潤你可得分我三成。」楚辭將瓷罐揭開，裡面傳來一股濃郁的鹵香味道。

  「三成？」姜冉張大了嘴巴，委屈巴巴地道：「楚辭，給你三成利潤，那我就賺不到錢了。」

  「你放心，之前你的炸豆腐是賣兩毛錢一斤，但是經過我的加工，我可以賣到五毛錢一斤！」楚辭伸出五根手指頭，在姜冉的眼前晃了晃，臉上充滿了自信。

  「五毛錢一斤！這...這能賣出去嗎？」姜冉的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她賣炸豆腐好歹也有三四年的時間，最貴的時候也不過是賣到了二毛五，然而眼前的楚辭卻是打算將價格提到五毛，足足翻了一倍之多！

  「放心，我既然敢這麼說，就有賣出去的把握。」楚辭自信一笑，道：「現在你覺得三成的利潤怎麼樣？」

  姜冉搖了搖頭，道：「不行，我還是不相信你能賣出去。」

  儘管她對眼前的這個人有一定的好感，但是還不至於相信這種天方夜譚的大話。

  看到姜冉臉上流露出懷疑的神色，楚辭倒也不惱，笑呵呵地道：「咱倆不妨打個賭。」

  「你想賭什麼？」

  「賭注很簡單，我要是在上午將這些豆腐全部以五毛錢一斤的價格賣出去，你就把三成利潤讓給我。」楚辭眯了眯眼睛，臉上帶著一絲輕笑。

  「成，賭就賭！」姜冉看到楚辭堅持，二話不說同意了。

  與此同時，她也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一旦賣不出去，楚辭還得幫她再擺一天攤。

  此時的姜冉已經最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一筆生意都做不出去。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相比於普通的豆腐，炸豆腐可以保存的時間要久一點，賣不完的炸豆腐，她完全可以留到明天去賣。

  到了明天，再讓楚辭幫自己以原價賣出去，她還能省下不少力呢。

  看到姜冉點頭同意，並且提出這麼一個條件，楚辭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答應的很爽快，並且夾起了兩斤豆腐，放入了盛滷水的瓷罐中。

  「這種豆腐叫臭豆腐，你之前有沒有聽說過？」楚辭一邊用筷子攪拌滷水，一邊歪著腦袋問道。

  「陽城那邊倒是有臭豆腐，但是味道和你的完全不一樣。」姜冉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陽城已經開始出現臭豆腐了麼？」楚辭喃喃自語，手上動作卻是不慢。

  不一會兒，這兩斤炸豆腐便浸滿了滷汁的味道，楚辭將它們倒在一個鐵盆中，從背簍中取出切好的小蔥、香菜和辣椒，再配上幾種調味品，將它們在鐵盆中不斷攪拌。

  滷汁的香味和小蔥、香菜獨有的氣息混合在一起，融合出一種獨有的香味，一瞬間便吸引了姜冉的嗅覺。

  「哇，好香啊！」姜冉鼻尖微動，看著鐵盆中的炸豆腐再也移不開視線了。

  「來，你嘗嘗味道，怎麼樣？」楚辭遞給姜冉一塊用竹籤串好的臭豆腐。

  姜冉小心翼翼接過，迫不及待地放入了小嘴中。輕輕一咬，那汁水立刻在口腔中爆開，香味瞬間湧入了喉間。

  一股和臭豆腐有幾分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味道瞬間吸引了姜冉的味蕾。

  「這味道真不錯，完全不輸於陽城的正宗臭豆腐。」這是姜冉對這塊臭豆腐的評價，充分表達出了她內心的想法。

  這一刻，她不在擔心這批臭豆腐賣不出去，而是在擔心自己攤位上的炸豆腐，到底夠不夠？

  得到姜冉的肯定，楚辭笑了笑，轉身將這兩斤臭豆腐拿到攤位上，而後又夾起兩斤臭豆腐，放入了滷水中。

  「賣臭豆腐咯，又臭又香的豆腐~」

  楚辭拿起幾塊竹籤串起來的臭豆腐，在攤位前放聲大喊。

  由於今天不是趕集的日子，所以這條街道上沒有多少人在擺攤。

  經過楚辭這麼一吆喝，大街上的人都注意到了這裡。時間不長，姜冉的攤位前已經圍滿了人。

  「老闆，這是什麼，臭豆腐？」有不少鎮子上的人沒聽過這種新奇的玩意兒，在那裡詢問楚辭。

  「對呀，您先嘗嘗？」楚辭知道可能大多數人接受不了這個名字，所以將手中串好的臭豆腐遞到眾人跟前，讓大家免費品嘗。

  圍觀的人問道這種特殊的香味，哪裡忍得住這種誘惑，紛紛開始品嘗楚辭手中的臭豆腐。

  「咦，這味道還真不錯，比炸豆腐好吃多了！」第一個品嘗到臭豆腐的大媽忍不住開口。

  「味道還真不錯，這臭豆腐怎麼賣？」另外一個大媽嘗了一塊，開始問起價錢。

  「五毛錢一斤！」楚辭笑眯眯地伸出另外一隻手，晃了晃五根手指頭。

  「什麼？五毛錢！」聽到這個價格，有不少人臉色一變，對這個味道還不錯的臭豆腐搖了搖頭。

  那個嘗過一次的大媽也是跳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絲不屑：「小伙子，你這豆腐味道還不錯，但是這個價格，估計是一份也賣不出去咯！」

  大媽的話引起了周圍一部分人的心聲。

  這臭豆腐味道雖好，但價格有點貴，一般的人還真不捨得買！

  「大媽，你別看我這豆腐賣的貴，但是它的味道值這個價，不信你走著瞧。」楚辭笑呵呵地對大媽道，引來了更多看熱鬧的行人。

  經過一番宣傳，終於有一部分人眼巴巴地看著楚辭攤位上的臭豆腐，偷偷咽了幾口口水，而後掏出兩毛五，咬牙買了半斤，打算嘗個鮮。

  有了第一個購買的人，很快就有第二個人。

  一傳十、十傳百，姜冉的攤位前湧來了更多的人。

  其中，有很多人都是在看熱鬧，不捨得花錢去買臭豆腐。

  但是，這其中也有一部分人掏錢和楚辭做起了生意。

  姜冉負責收錢找零，而楚辭則是負責調味，將炸豆腐變成一塊塊臭豆腐，而後賣給眼前的這群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攤位上的炸豆腐越來越少，而瓷罐中的滷水以及小蔥香菜等調料品，也在不知不覺中用完了。

  姜冉看著漸漸減少的原料，以及鼓起來的錢袋，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誇張。

  她賣了幾年的豆腐，從來沒有賣過這個價錢，並且這一次銷售一空的速度，也是打破了她以往的記錄。

  在短短的兩個時辰中，她的攤位上卻只剩下最後的半斤臭豆腐。

  「小姑娘，給我來半斤！」先前不看好楚辭做生意的大媽撓撓頭，訕訕一笑。

  她在人群中盯了很久，看著越來越多的人購買臭豆腐，終於是按奈不住內心的衝動了！

  毫無疑問，楚辭的臭豆腐是搶手貨，要是再不買，可就真的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了！

  此時的大媽完全顧不上先前的那點計較了，而楚辭也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在旁邊和大媽介紹著自己的臭豆腐。

  等到大媽走後，姜冉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長出了一口氣。

  「終於賣完了最後半斤！」楚辭伸了個懶腰，露出滿意的笑容。

  「你贏了，願賭服輸！」姜冉點了點錢，而後從一疊毛票中數出六塊錢，遞到了楚辭的手中，道：「我帶了四十斤炸豆腐過來，一共賣了二十元，這是屬於你的六塊。」

  「那我就不客氣了。」楚辭笑了笑，接過了這六塊錢。

  「合作愉快！」姜冉將剩下的錢小心翼翼收好，而後看著空蕩蕩的攤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嘗到甜頭的兩人約定好，明天再來一趟。到時候他們會準備更多的原料，從而賺取到更多的利益。

  而分完帳的楚辭也沒有閒著，先是幫助姜冉收拾好了攤位，而後又將她送到了前往陽城的車子前。

  最後，兩人揮手告別，楚辭目送姜冉離去。

  回到空蕩蕩的攤位前，楚辭口袋中揣著六塊錢，哼著小曲，背上自己的背簍，騎著二八大槓馳騁在鄉間小路上，嘴角漸漸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