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階段性勝利

  「給我挑一隻，給我挑一隻！」

  「哎哎哎，後面的別擠呀！」

  「還怪我們擠？你們前面的倒是趕緊買啊！」

  

  「總得挑只孩子喜歡的啊，大家理解一下哈，見諒見諒。」

  「剛才在那邊差點花50塊錢買只鳥，那鳥禿巴巴的，還不如這邊的好看，幸好沒上當。」

  「那幫人就是為了宰客，還是這位小兄弟的攤靠譜啊！」

  前排的顧客們蹲在地上挑選小鳥，後面圍觀的顧客跳著腳躍躍欲試，大家七嘴八舌的將小攤的喧鬧氛圍烘到了最高點。

  長街上，所有店面和攤位都冷冷清清的，唯獨陳浪的小攤人滿為患，形成了一道鮮明的風景線，也吸引了更多的顧客過來一探究竟。

  「哎，那邊怎麼圍了那麼多人啊？」

  「走走走，過去看看唄，萬一有啥好事呢！」

  「這大白天的，能有啥好事啊？」

  「不是好事能圍那老些人？哎呦，你就信我的，咋趕緊去，別去晚排不上了號....」

  又有不少顧客被小攤獨一份的熱鬧景象所吸引，紛紛圍了上來。

  還不到9點，小攤前已經圍了二三十人，這種場面完全超乎了陳浪的預料，手忙腳亂的，倒是惹來不少顧客的笑聲。

  鳥街正門處，幾個商販模樣的人正聚在一起聊天。

  他們這些人都是張五爺的鐵桿支持者，所以才能在張五爺上位話事人之後分配到鳥街最好的店面和攤位。

  原本一到周末，因為位置的優越性，他們幾家必然賺的盆滿缽滿，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開街都一個多小時了，愣是沒有什麼顧客，反而是那家位置偏僻的小攤火了起來。

  「媽的！真他媽的沒天理了！」一個青年人甩掉手中的菸頭，惡 的罵道。

  「那邊的小攤究竟搞了什麼迷魂藥，把咱們的顧客都勾過去了？」

  「沒啥迷魂藥，我剛過去瞅了一眼，人家那鳥才5塊錢一隻....」

  「啊？這不是明著戧行嘛？！寧可自己虧本也不讓我們掙錢，媽的！」

  「還真不是，那個擺攤的小伙是鄉下來的，鳥都是他在山裡抓的，所以才敢賣這麼便宜。」

  「五爺知道這事嗎？他要再這麼賣下去，這個周末不好過不說，整不好都得黃鋪了！」

  「哎，你們知道嗎？我聽人說，那小子連五爺的面子都不給的，來了好幾天，管理費都沒交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五爺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可太了解了，敢在五爺的地盤上不守規矩，這他媽不是活膩歪了？

  可話要反過來說，人家不守鳥街的規矩，還能把小攤搞的紅紅火火，這裡面的內情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到底是不是真的啊？老錢，你個大嘴巴可不能拿這件事開玩笑啊！」

  「當然是真的，他但凡交了管理費，還敢賣那麼便宜嘛？」

  「老錢說的對，有關這小子的事，咱們還真得找個時間跟五爺通個氣。」

  「對，得讓五爺給咱們做主啊，偌大個鳥街，豈能容他一個黃口小兒在這興風作浪！」

  因為陳浪的逆天表現，讓這些商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所以很快就變得同仇敵愾起來。

  遠在街尾的陳浪忙的不亦樂乎，他並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又成了誰的敵人。

  不遭人妒是庸才，從他選擇來到鳥街打拼的那天起，就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在顧客們高漲的購買熱情下，上午9點剛過，就有一隻鳥籠空了，陳浪揉了揉發酸的手腕，但內心卻充滿了踏實感和滿足感。

  圍觀的顧客們也不都是為了買鳥，有的只是單純為了湊熱鬧，所以雖然看著人多，但真正買鳥的只占了其中的五六分之一，饒是這樣，一上午也賣出了一籠半的鳥，大概有個四五十隻的樣子。

  「小伙子，大姐就看你做生意實在，下次要是買鳥，還來找你啊。」

  「嘿嘿，謝謝姐，您就是我親姐。」陳浪將嘴甜的優勢發揮到了最大。

  大姐一走，陳浪就現出原形，疲憊的跌坐在地上，滿頭熱汗，胸口有規則的劇烈起伏著。

  「哥啊，我看你怎麼比下地干農活還累？」洛鈴拿起白毛巾幫他擦汗。

  「哎呦，何止是下地干農活啊，干農活又不用說話，我這隻要用顧客，嘴就不能停，可他媽累死老子了。」陳浪喘著粗氣。

  呂強不比陳浪更輕鬆，他雖然不用說話，但每賣出去一隻鳥，他就得編一個小鳥籠，編的手指都要抽筋了，他無比羨慕的看著有人幫擦汗的死黨，心想自己怎麼就沒個妹妹呢？

  「對了，鈴子，咱剛才掙了多少錢？快說個數出來，讓哥也開心一下。」陳浪擠出一個疲憊的微笑。

  「敦敦。」洛鈴又回頭喊人。

  「你叫敦敦幹啥？」陳浪沒反應過來。

  「額，剛，剛才我看你忙不過來，就把錢交給敦敦了，他說他會收錢....」洛鈴有點心虛。

  「你....」陳浪瞪圓了眼睛，苦笑道：「鈴子，敦敦才5歲，他就再聰明，你也不能使喚他啊。」

  「我錯了。」洛鈴低著頭，也感覺到自己行為的不妥。

  敦敦忽然從旁邊冒出頭來，把鼓鼓囊囊的荷包還給洛鈴，然後奶聲奶氣又一本正經的說道：「上午總共賣了48隻鳥，應收240元，實收220元。」

  「我....」陳浪迷茫的跟死黨對視了一眼。

  洛鈴打開荷包，看見裡面按照面額重新分類疊好的紙幣，激動的揉了揉敦敦的小腦袋：「敦敦，這是你整理的呀？」

  「是呀。」敦敦昂著頭，顯得很驕傲的樣子。

  「這是個天才啊！」陳浪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敦敦，你真棒！」洛鈴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蛋。

  「嘻嘻。」敦敦最喜歡別人誇他，高興的手舞足蹈。

  「操，現在這小孩，比俺都聰明....」呂強嘆了口氣，48隻鳥的價格，他心算了半天才算出是240元。

  5歲小孩張嘴就來，這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敦敦是天才，你跟人家比什麼比。」陳浪打趣道。

  「是比不了。」呂強無奈的搖搖頭。

  「哥，你還回去不？」洛鈴眨著眼睛問道，她的 台詞很明顯，就是勸表哥別回去了，反正還剩半籠子鳥呢。

  陳浪咕嘟咕嘟喝光了一瓶灌好的自來水，起身說道：「回！這點事，可累不倒你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