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反目成仇

  剛邁出一步，不知怎麼的就一頭栽倒在了水坑裡，濺起的水花進入嘴裡，廚苦的味道，如她心口瀰漫的感覺。

  頭頂的雨水被什麼東西遮去，蘇亦可抬頭，黑色的傘柄，似朵蘑菇，擋去了所有的風雨。

  

  目光順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指望去，雨幕下，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孔，是剛才勸解她闖入別墅男人的。

  她緩緩立起，滾燙從眼眶裡溢出，伴隨著眼角的冰涼，順頰滑落至唇邊，鹹濕的味道，唇齒間蔓延。

  沒有任何語言，就那樣投入了男人的懷抱。

  男人也沒說話，只是那樣靜靜摟著她，大掌順著脊背，給她無聲的安慰，待她情緒稍稍平穩，他撫著她走向不遠處停靠的那輛黑車，他的坐騎，他在車裡等候她多時，他早已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遍體鱗傷，她與他一樣，為一段情投注全部身心，最終，萬劫不復。

  坐入車廂，蘇亦可呆坐在副駕上，雙眸怔怔看著前方，擋風玻璃被雨刮器來回刮動，剛刷掉的雨水又落了下來，漸漸地，那對明亮透著聰慧的眼睛裡的淚水就幹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容輕易察覺的恨。

  「你知道她們在裡面？」

  哭過後的聲音，有些嘶啞的厲害。

  古慕飛啞然，為自己點了根煙，安靜抽著，不時側過臉看著一臉平靜，卻內心波濤洶湧的男人。

  「我攔你，就是不想你這樣難堪，可是，你一意孤行……」

  古慕飛沒說下去。

  「在娛樂城，你就看到了葉唯昭，對不對？」緩緩側顏，蘇亦可徐聲冷問。

  男人默然，並未正面回答，即時轉了話峰，「不重要了，都過去了，亦可，葉哥不適合你，你不是他喜歡的款。」

  古慕飛了解葉唯昭，他喜歡柔情萬千，千嬌百媚的女人，而蘇亦可身上的英氣太重，又是刑警出身，以前他就納悶，她們怎麼會走到一起？

  現在看來，不過利益交易罷了。

  女人卻一頭陷入，再難抽身，才會有如今的痛不欲生。

  蘇亦可盯著古慕飛的眼睛，濃濃的鼻音像是被冷水浸泡，「重要，非常重要。」她幾乎是吼了出來，「我不是他喜歡的款，可是，他為什麼對我說，他喜歡我，他想與我在一起，甚至在出差時，他一晚能給我好幾個電話，說他最想的是我，古慕飛，你告訴我，這樣的他，是逢場作戲嗎？」

  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激動地問。

  古慕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快要瘋狂的女人。

  女人為愛情而瘋，他一點都不好奇。

  畢竟，一旦男人進入女人身體，女人便再難抽身，天長日久，會把所有全部毫無保留給予，然而，男人不一樣，或許，最初還有一點新鮮刺激，隨著時間的推移，男人會從理智多於情感。

  「亦可，葉哥那種男人，其實，他最愛的是自己，女人之於他，就是……玩物。」

  他不想提利益，怕那樣會傷到蘇亦可。

  玩物兩字仍是深深刺激到了蘇亦可。

  她的眼眶，刷地通紅一片，她揪著男人的衣領子指節收緊，她搖晃著他，拼命地搖著，瘋了似地質問，一遍又一遍，「我不是他的玩物，他不可能那樣對我。」

  每次他們那個時，她都能感受到他的真心。

  女人的直覺是騙不了人的。

  葉唯昭就算再會偽裝，也不可能句句設計的天衣無縫。

  古慕飛看著這個已快在崩潰邊緣上徘徊的女人，用那萬般憐惜的語氣，「好了，不提他了，讓它過去吧！亦可，你長相不差，又是警察，身邊一抓一大把好男人，如果沒合適的，咱倆將就也成。」

  『啪』一個雙嘴巴子就煽了過去，挨打的古慕飛氣紅了雙眼，抓住那兩隻亂舞的手臂，暴喝出聲，「你是不是瘋了？臭娘們兒。」

  莫名其妙，她居然動手打他。

  他一番好心，被她當成了驢肝肺。

  嗚嗚嗚，他正要還她巴掌時，女人伏在他肩頭，哭得聲斯力歇，生不如死的模樣，到底是讓他心升起了憐憫，「好了，莫哭。」

  他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安慰，古慕飛整日置身花叢，整日與女人們尋歡作樂，除了千蕁，他沒安慰人的經驗，許多時候，都是女人們主動貼過來，與千蕁談了多年戀愛，因為家庭因素，總是聚少離多，千蕁又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所以，他對女人從一定程度講是不了解的。

  許久後，女人哭聲漸漸停止，兩人坐在車座上，安靜地聽著車外淋淋瀝瀝的雨聲。

  「你想怎麼做？」

  像是嗅聞到了空氣里異樣的氣氛。

  古慕飛問。

  「他不仁，我不義。」蘇亦可繞在心尖的話，就是這麼一句。

  現在，她終於能體會，許多戀人不成，最後成了敵人，沒有哪對相愛的人，能在分手後成為朋友。

  何況人家並不愛她，一切不過是場戲，是她傻被人利用，丟了工作，還結了那麼多仇家，即然葉唯昭把她當傻子，她不在乎魚死網破。

  「你想幹什麼？」就在古慕飛大驚失色之際，女人已拿出手機，指尖劃開頁面，只聽『丁』的一聲，信息也顯示發送。

  「你發的什麼東西？」

  古慕飛橫過身子，要去搶她手機，她不許，早已將手機藏於身後。

  「你發給誰？亦可，你可不能亂來，雖然你與葉哥不在一起了，可是，到底咱們是盟友，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完蛋了，咱們也跑不掉。」

  「少TM給我扯這些，古慕飛，即便真有那麼一天，都是你我的命，我不可能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是葉唯昭先對不起我的。」

  「你到底發了什麼？」

  古慕飛抓住她手臂，反剪到後，隨著蘇亦可發出的尖叫，手機已落於古慕飛掌心。

  長指飛速移動，點了無數次撤回，早已無用。

  古慕飛定定看著那個微信名，名叫遠去的飛鷹的震氣頭像。

  「這人是誰？」

  他問。

  蘇亦可沒說話，只是從他手裡奪回手機，佯裝什麼事也沒發生。

  「亦可，你真瘋了。」

  古慕飛懊惱地撫著額角，痛苦地申吟了聲。

  他不敢想像如果葉唯昭知道後，會採取什麼樣的手段對付他們。

  古慕飛的著急，蘇亦可看在眼裡，她很不屑說了句，「薄情寡意的人，還有忠意之狗，真是瞎了狗眼。」

  細聽這話，她不止罵了葉唯昭，還罵了古慕飛，更罵了她自己。

  古慕飛也不想與她爭辯，動手發動車子，車子剛剛啟動，引摯蓋前方不知何時出現了無數抹黑影，一朵朵黑色蘑菇飄越而來，不過少頃，黑影已圍成了一個奇怪的圈，將古慕飛黑色坐騎包圍。

  眼前的場面，讓古慕飛心裡暗咒了聲，在女人發出信息的那一刻，他就已預料到了這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