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暫時不發

  葉瑤也有點心疼佐料，不過，她也不是完全想不通。

  畢竟他們確實是犯人，而廟裡的那些人都是大寧的將士，他們守護的是邊關，守護的是國家，應該吃點好的。

  可如果鄭雄好好說話，葉瑤就算一口不吃，也願為他們服務。

  

  但是鄭雄這麼耀武揚威的，就讓人心裡很不服氣。

  葉瑤才不想伺候他們，把佐料放回自己的袖兜里，轉身坐到了褚夫人周氏的身旁，情緒有些低落。

  褚夫人拉著葉瑤的手安撫道：「瑤兒，沒關係，娘這邊還有一些肉，一會兒給你吃。」

  葉瑤白皙的小臉，浮起淡淡的笑：「沒事，娘，我不是饞肉，我也還有，就是這個鄭大人，說話跟強盜一樣，聽著很不好聽。」

  褚馨也湊過來說：「就是，那個鄭大人太厲害了，凶神惡煞的，好像他一抬手就要殺人似的。」

  褚夫人苦笑著安撫倆人：「沒事，沒事，他們打仗的人，身上戾氣都重，這樣才會震懾敵人，既然他們想吃就給他們吧，等咱們見到了王將軍，一切就都好了。」

  等肉烤好了，高強恭恭敬敬的給他們送了過去。

  鄭雄也沒真的獨吞，給高強他們這些官差留了一隻前腿。至於褚玉這些人，他還真的是一口未剩。

  既然不給吃的，葉瑤和褚玉他們就想提前走，那怕趁天黑進到城裡，走到下一個驛站，他們也不想跟鄭雄待在一處。

  鄭雄對他們有偏見，不如高強他們好說話，這些犯人都害怕，害怕不小心惹到鄭雄，再殺了他們，他們可真沒地方訴苦去。

  好在高強十分理解他們，一邊啃著骨頭，一邊招呼他們繼續往前走。

  誰知，鄭雄聽到動靜竟然又出來了。

  「高大人，你們這是要去那兒呀？」

  高強趕緊把最後一塊肉啃乾淨，朝鄭雄拱拱手：「回鄭大人，在下要把這些犯人送到邊城。」

  邊城其實已經被攻破了，高強也是知道的，現在他能把人送到最後一個城池，交給官府就算完事。

  誰知鄭雄『噗』的吐出一根骨頭，笑了笑：「別去了，下一個城池就是王將軍駐守的地方，邊關和涼州都被攻破了，王將軍帶著大部隊駐守在項城，正在等聖上的救援那。」

  也就是說沒有下一個驛站了，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了。

  他們流放的行程終於要結束了，這樣的消息來得即突然，又讓人疑惑。

  「那我們，我們就是在下一個城池安頓下來咯？」褚夫人問。

  鄭雄上下掃了褚夫人一眼，冷漠的點頭。

  「不過，項城的老百姓們都跑了，是個空城，你們要是想進去，明天跟我一起吧。」

  「反正你們男的都要充軍，正好我也要招募士兵，我看你們中間有些也是好手，就充到我的隊伍里吧。」

  聽聞鄭雄的話，這些犯人一下子炸了。

  剛才還說鄭雄瞧不上他們，要是他們成了鄭雄的人，打仗的時候，豈不是全都安排衝鋒到前頭當炮灰。

  褚文武率先拒絕了：「我不去，我大哥跟邊城的王將軍可是故交，你說讓我們跟你就跟你呀……我們還想挑個好差事那。」

  軍隊裡不是全都是衝鋒陷陣的，褚文武烤肉烤出心得來，就想去火頭營給將士們當伙夫去，當伙夫安全，不用衝鋒陷陣也能保命。

  葉瑤也來都褚玉身邊，悄悄的問：「他不是升了官當了千戶麼，千戶管一千個士兵，算是不小的官了，怎麼還自己招兵買馬那。」

  這個褚玉倒是知道。

  「咱們大寧重文輕武，打起仗來人手不夠，他們就得自己找人，作戰勇猛升為百戶的時候，除了跟著他的士兵外，再去附近的村落招募一百個士兵來，他現在升為千戶，自然要找一千個士兵了。」

  葉瑤吃了一驚，大寧的朝廷真的很扯淡，沒人沒錢打的啥狗屁仗，士兵還得現找，不經過培訓，訓練就上戰場，不是送死又是什麼。

  「這，這……怪不得臻國還沒打過來，那些城池的老百姓都跑光了，我還以為怕臻國人太 ，搞了半天是怕抓兵役啊。」

  褚玉皺著嘆口氣：「王老將軍他們也都知道不好，可他們也沒辦法，皇上不重視邊防，不重視將士，有銀子擴建皇宮，都沒銀子給他們糧草，王老將軍帶著區區三萬人，能守三年，已經很不錯了。」

  直到此時，葉瑤才堪堪了解一些所處的朝代歷史。

  大寧國已經建朝二百多年了，因為實在是時間太長，皇帝覺得天下都已經成了太平盛世了，開始享樂。

  殊不知，北方的臻國也再慢慢的強大，臻國吞併了北方其他小國後，奮發圖強，國富民強。

  但是臻國的生活條件很惡劣，他們就嚮往大寧的好山好水，富饒的土地。

  三年前，終於撕毀條約，進攻大寧。

  邊關的將士們奮力抵抗，短時間內還可以，時間長了，朝廷的糧草供應不上，士兵也越打越少，連連吃敗仗。

  王老將軍的戰報傳到京城，皇上只顧享樂，根本不顧這些人的死活，褚玉的父親看不過，才拼死一諫。

  誰知連皇上的面都沒見到，就被宮裡的太監找個藉口給殺了，全家流放到此。

  葉瑤也替褚玉難過，一家忠臣淪落至此，這樣的朝廷也好不到那兒去。

  可若是不抵擋臻國，任憑臻國大軍南下，吃苦受罪的還是他們這些小老百姓。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只是你們充軍去打仗，我和娘，妹妹一起去嗎？不是說那是座空城……」

  這不但是葉瑤擔心的，也是褚玉他們這些人也擔心的。

  鄭雄看褚文武反對，其他人也沒有想跟著他的意思，冷哼一聲：「別一味的指望王老將軍，只怕不日他就會被問罪，等到時候你們被分的七零八散，可別怪本官沒給你們機會。」

  聽說王老將軍將要被問罪，一行人愣住了，褚夫人更是憂心忡忡。

  「鄭大人，王老將軍可是大寧的功臣，他怎麼會被朝廷問罪呢？」

  鄭雄微微眯著眼，凶煞的樣子，讓人不寒而立，嘴角扯動發出一絲冷笑：「接連敗走了三個城池，再大的功也相抵了，皇上沒直接賜死已經算是最大的恩賜了。」

  鄭雄的話一出，褚夫人就覺得腦子嗡了一下，脊背發涼，天旋地轉的差點沒摔倒。

  「娘。」

  「娘。」

  褚玉和褚良一左一右的把人給攙扶住，那些人看褚夫人的臉色都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