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進退兩難

  真是害人不淺！

  可現下說什麼都是晚了，忽地抬眸與墨梓鴻對視：「此事，墨國公爺你確定沒有看錯？」

  此事並不是尋常婢女和小廝廝混，將人給悄悄打發了就是了，眼下這雲姨娘看來是玩火自焚。

  「自是沒錯，雲姨娘通幽一事本是我手下暗衛曾機緣巧合之下撞見，當時你我尚未結盟，故未提起。現下我也就將此事與你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至於後面的事情，他便不在插手，交於顧月，想必是在他手裡作用大的多。

  顧月垂眸深思，這沐小國公爺，果真是狡猾，第一時間得知此事並未與她說，而是暗中命人查探，等事情確認以後，再將這燙手的山芋丟與她。

  如此一來，以後若是與鎮國侯撕破了臉皮，此事便是她對付鎮國公府的把柄。

  好一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法子。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卻也是醜聞一樁，自是小看不得，倒是國公爺這裡，顧月便有個不請之情，還請國公爺將此事嚴密些，未與那旁人提起。」顧月行禮，眼中的真誠不似是假的。

  墨梓鴻收回目光，唇角微挑：「哦！原來你也倒是個懂禮儀的人啊？」

  

  顧月被說的微微臉紅，隨即不等對方說話，只是起身：「墨國公爺說笑了，那往日裡，你也是個頑皮的，那有今日之文雅，我自不會將這禮儀拿來與你面前賣弄，那樣豈不顯得我有意討好你嗎？」

  顧月雖這樣說著，可心思卻早已經飄遠了。

  雲姨娘之事，此時對她來說，即好也是不好的。

  利用的好，便是直插雲袖心臟的卒毒匕首，可若是利用不好，反噬也會讓她前功盡棄。

  「可否請過國公爺告知我那暗衛是何處遇到那士子的？」

  墨梓鴻眸光含笑的看向顧月，那笑容近乎晃花了顧月的眼：「你倒是個會撿現成的。」

  顧月並沒有因墨梓鴻的揶揄而放棄追問線索：「俗話說，送佛送到西，墨國公爺即已告訴我這個害人不淺的東西，自是有了能解決之後招，不會白白看著我日不能寐，夜不思的。」

  墨梓鴻愕然，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他將此事告知於她，本想做個人情，誰承想著丫頭倒是精明的一點苦頭也不肯吃，竟是賴上他了。

  罷了，罷了，誰讓他做了這吃力不討好之事，更何況，他一個男子，日後若真拿這事情贏了那鎮國公府，也落人口舌。

  「與那雲姨娘通姦之人乃是京中一趙姓男子，家境清貧，幼時倒也算聰慧，故父母讓其讀書，想著日後能中個舉人，以改變門風。那趙姓男子倒也是個立事之人，不辭勞苦倒是也中了個秀才，後來卻不知何故愈發中庸，倒是可惜了他父母之期待。」雖口中說著可惜，但是墨梓鴻的神色並無絲毫變化來。

  「多行不義，必自斃！」刻苦之人，一旦懈怠從事，自是一事無成，思及此，顧月倒也不覺得那人可憐了。

  繼而墨梓鴻又道：「此人姓趙，名興，而他二人幽會的地方便是清水巷中最深處的一處小宅院裡。每個月逢十便是他們幽會之日，而最近的一日，就在後日。」

  墨梓鴻說完目光注視著燭光照印下神色不明的顧月，只見那清秀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那笑似乎在演繹著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顧月在心底默默記住了墨梓鴻所言之事，心底卻是盤算著如何讓此事暗中消失。

  良久，桂花之香本是淡淡，秋夜涼風卻送來一股濃郁的桂花香味，驚擾了顧月的思緒。

  回過神來的顧月，感受到了眼前慵懶少年清凌凌的目光。耳後微微泛起一絲紅暈。

  只有昏暗燭火的光照下，墨梓鴻看的並不真切，顧月面上不動聲色，耳後那抹不為人知的紅暈卻是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思。

  一時無語，再開口之時，已是雞鳴之時，顧月抬耳細聽，確是雞鳴。

  這才收回目光，看向眼前微微含笑的墨梓鴻：「更深露重，國公爺是時候回去了。」

  墨梓鴻語含微微的笑意：「真是個沒心的，這便趕我走了？」

  「已是清晨，國公爺該歇息了。」顧月不卑不亢的說道。

  墨梓鴻被接二連三的下逐客令臉上的神色微微一變，卻未見其惱意，抬眼看了看天空，天邊亦然是有烏雲散去，果真是不早了。

  這才眸光看向顧月，似有不舍：「那本國公爺就先行離去，閒暇之餘可記得想我，你若想我，我定當出現在你面前。」

  顧月聞言，臉頰不自覺的發燙，傳聞這墨國公爺是個情種，果真是如此。

  轉身的那一刻墨梓鴻看到顧月臉上嬌羞的神色，唇角的笑意再次溢出……

  來時靜悄悄的來，去時也悄悄的去，未曾驚動人。

  直至燭火將熄，顧月才回過神來，喚了門外的秋雨進屋，在其服侍下就寢，許是真的累極，這一夜顧月沾床就睡。

  顧月醒來之時，天已經大亮，她忙喚秋雨進來。

  秋雨進來，看到自家小姐那急忙的模樣，頓時嚇得跑過來：「小姐，怎麼了？」

  顧月眉眼閃過一抹厲色：「現下是幾時了？」

  秋雨從未見自家小姐這般過，忙答道：「再過一刻便是午時了。」

  顧月聞言，緊繃的身體這才放鬆下來，這才目光柔和的看向秋雨。

  「怎的不早點叫醒我？」

  秋雨垂眸，滿是愧疚：「奴婢見小姐，天明了才卸下，早日裡我見小姐難得睡得踏實，這幾日又未有事，所以就未喊小姐。」繼而抬眸舉起小手保證：「小姐，日後奴婢定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事。」

  顧月眸色漸深，前世的時候她未曾和秋雨親近，可這丫頭卻是為她而死。

  今生她只是親近了些，這丫頭就這般小心，到底是她著急了些。

  「你這丫頭，做那保證做什麼，只是往後，你可不能再這般了，差點就被你誤了這大事。」

  「啊？」秋雨被顧月這樣一說，都快急哭了：「小姐，都是奴婢的錯，求小姐責罰！」

  顧月見秋雨這般，難得的臉上多了些許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