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路遇不平
2024-06-14 06:12:23
作者: 櫻花雨夢
就聽顧月雙眼翻白,口中念叨著:「不肖六臂,竟敢逆天倒倫,枉顧嫡庶,黑白顛倒,主僕不分,缺德喪興,難成氣候,今日斷你六臂,望你謹言慎行,叫那發願事主請罪受罰,長跪請入,方可化解。」
此言一罷,顧月立馬又是一番抖動,方後才將眼睛翻回,看著眾人目瞪口呆又驚恐有餘的表情忙問:「怎麼了?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麼?」
就見一眾奴僕當即朝她跪下,大喊神仙顯靈了。
顧月問一旁的奴僕哪裡的神仙顯靈了,那奴僕是個讀過書的,記性也好,竟然將顧月剛才的話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
顧月故作驚恐,抬起眉眼問雲姨娘:「姨娘,您看,這該如何?您莫不就是這發願之人?我怎麼受得了您的長跪請入呢?可若不從,那神仙要是再發怒,恐怕您這翦蘭閣有恙啊。」
這一番左右為難叫顧月演的惟妙惟肖,任誰看了這大小姐也是個心腸良善憂他人之憂的人。
雲姨娘心中大罵顧月這個小賤人,前後補話,竟然在這兒等著自己,可是誰讓自己已經將這神靈的話放出,總不能當著一眾奴才的面打自己的臉吧?便毅然朝顧月跪下。
「民婦淺薄,還望神仙不要怪怨,保佑我顧府上下平安和樂。」
重生歸來便在一場明槍暗箭之中度過,好在自己當年替陳鈺遊說朝臣時候練就了一張伶牙利嘴,若是當年的自己,此時已經又要將祠堂的地板跪穿了。
不過這雲姨娘母女真是好手段,身段一放,不著一句話的功夫眼淚便撲簌簌的下來,同自己那時動不動就嚎啕大哭不同,他們母女的哭相一脈相承,都是梨花帶雨那般的仙女哭泣,真真叫做我見猶憐,不過這般做作姿態,自己恐怕再托生十回也是學不來的。
跟著自己的丫頭秋雨回到了採薇苑,一切如同昨日,自己愛玩兒的弓弩,新描的紙鳶,還有偷藏起來的蜜餞,母親留下的首飾。
說起母親留下的首飾,自己那時確實有些不拘小節,又耳根子軟,被幾個丫頭婆子騙去了好些當獎賞,而雲袖母女那裡也得了不少好東西去。
如今,自己要想個法子將東西要回來才好,或許,讓她們自己乖乖送回來。
辦法還未想好,秋雨就打探到新消息,父親那日聽說顧月要閉門思過,自省吾身覺得終究不能閉門造車,若有心學習還是請個正經的先生比較合意。
顧家兩女一子,顧月與哥哥顧微出於先夫人,顧雪為庶出夫人云袖所處,自先夫人去世,雲袖管家,出於雲袖只有一女,所以也沒有什么女子讀書無用論,顧炎熙是大將軍,更是覺得無論男子女子,讀些書總是能明智明知明志,日後就是到了婆家也能有些自己的想法和做派。
聽說京城有位先生家中辦學,這位先生來自翰林院,顧月自然認得,薛道統薛先生,三甲榜眼出身,習得一手好文章,字也極好,不過人有些迂腐,他到認為女子讀書無甚用,讓顧府幾個女兒上他家家塾讀書不過是推脫不過顧炎熙的面子,畢竟顧炎熙統兵百萬,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榮寵。
顧月又在屋中享受了幾日睡到日上三竿的清閒日子,終於迎來了第一次上學堂的日子,且是秋雨記錯了時辰,比原定的時間晚了半個時辰自己才起床。
收拾一番後司車馬的下人說家中一共三駕馬車,二小姐久等不著顧月,怕先生心中對顧府別有看法,便著了整套的車馬和三小姐顧雨走了;老爺今日風疾發作不能騎馬可他要去西郊大營點兵,只好架車離去。
「那還有一架呢?」顧月便問便朝馬廄張望,那裡卻空無一馬,別說馬了,馬糞都收拾的乾乾淨淨。
「還有一架,雲夫人去清心觀為老爺祈福,天不亮就出發了。」那下人回道。
這母女倆真是賊不走空,不讓自己有一點兒安生,今日是首次上學堂,那薛道統雖然礙於情面讓顧家三個女兒去個學堂,可是為人卻是十分執拗,若自己無故曠課,再被顧雪那條三寸不爛之舌一番攪和,自己又要籌謀一番了。
也罷,既然不能乘車馬,步行也可,反正已然遲了,去了便跟薛道統多求些情,自己記得薛道統愛極了篆刻,而自己前世為投陳鈺所好,習了一手雙手梅花篆的好字。
轉身欲走,那下人許是良心發現,跟顧月說門口倒是有老爺牽回來的馬,摔在下馬樁上還未來得及牽回後院,就是不知道大小姐會不會騎馬。
顧月只當他是好心,謝過他後便高高興興的往大門而去。
門口下馬樁上果然拴著一匹棗紅駿馬,之前十四歲的顧月確實不會騎馬,但是現在顧月卻是騎術中的高手。
下人準備的上馬登也沒派上用場,只見她雙腳一躍便已翻身上馬,穩坐馬背之上,長鞭一揮,十分有些颯爽姿態。
憑藉著記憶一路朝薛道統家的方向而去,行至南大街時遇到前方有車架迎面而來,便叫停了馬兒,避在一邊等車架經過,就在那車架即將經過之時自己這批馬兒卻發了瘋似的奮蹄躍動,馬兒揚身立起,顧月一個不穩便從馬背上滑落下來,而顧月的身手這時正好派上用場,反手將腰間的長鞭甩出,單腳點在一旁的馬車之上,飛出的長鞭在空中劃出一個圓弧,最後緊緊卷在窗欞之上,而顧月一腳蹬著車軲轆,一腳蹬在車廂之上,雙手緊緊地攥著那跟被抻直了的長鞭。
就在同一時刻,車內傳出一聲悶哼,緊接著一柄銀光長劍自窗框探出,直指顧月喉頭。
顧月手上一松,倒卷翻身,穩穩落在了地上,說時遲那時快,就見車窗之中飛身而出一記玄色身影。
長劍在手,直抵顧月。
顧月認出了那人,前世自己身陷敵營,還是他救自己出來的。
如今的墨梓鴻,國公之子的他,如今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世家少年郎。
墨梓鴻看見顧月雙手緊握長鞭兩頭,擺出了一個格擋的姿勢,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道:「怎麼?顧炎熙已經明目張胆放任女兒出來殺了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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